“藩表哥。”論長幼尊卑,也該是齊宸雪先行禮的,齊宸雪為人處世,該有的禮節還是很遵守的
“雪兒表妹,”鄭克藩看的齊宸雪出現,那是一臉驚訝,“你什么時候來的?”
“大約有一兩個時辰了吧,看來藩表哥還是挺忙的,否則為何我這么一個大活人到府上這么久了表哥才知道。怎么,難道玉雅姐姐沒有和你說我今天會來嗎?”
鄭克藩見齊宸雪這樣說,當即陪著笑臉:“哪里哪里,這事玉雅早前已經說過了,是我自己記差了日子。”
“原來如此,”齊宸雪恍然大悟,“看藩表哥如今的神色,就知道你和玉雅姐姐這親成的不錯,比起冀州城相見的時候,表哥可是有精神多了。”
“雪兒表妹說笑了,”鄭克藩臉上隱隱有抗拒之色,明顯不想提這件事,“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在這,玉雅人呢?”
齊宸雪打趣道:“果然是夫妻情深,明明天天見呢,還要多問我這一句。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p>
“雪兒表妹,”鄭克藩在齊宸雪身后喊了一句,看著齊宸雪的腳步停了下來,走近說道:“恭喜表妹喜得麟兒!”
鄭克藩居然連這也能知道?齊宸雪瞇了瞇眼眸,“藩表哥這話,雪兒倒是聽不懂了。不過表哥放心,等到玉雅姐姐有了身子的時候,雪兒一定會送過來一份大禮?!?/p>
出了王府,齊宸雪登上馬車,車夫揚起鞭子,蹄聲得得,拐上大街。
“這事鄭克藩怎么會知道?”
“小姐,”花清舞在一旁推測道,“難道說是郡主府里安插了楚王的人?”
“應該沒有那么簡單,否則他何必在我面前把這事說開。他若是真的要對付我,大可將此事傳回皇宮,到時候也夠我喝一壺的了?!?/p>
“依小姐看,此事和玉雅郡主有沒有什么關系?”
“不知道,甭管他們使的什么招,咱們接著就是了?!?/p>
走了一程,馬車忽然一頓,猛地停了下來。齊宸雪聽見外頭隱約傳來喧鬧聲喝罵聲,人聲嘈切,便將車簾掀開一線縫隙,只見前頭人頭攢動,百十個人喧囂著攔住了去路。
齊宸雪示意了一下,花清舞忙探頭出去問:“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彪S行的一個小廝很機靈地去了前頭打探消息。不一會便回轉了來:“前頭是一個外地來的商隊,遇到了一群潑皮無賴,非說是那商隊的車撞了他們的人,要人家賠償他們不可,兩邊正鬧得不可開交,誰拉也不走,后邊的車全給堵在那兒了。圍攏了數百百姓在這里看熱鬧,怕是一時不得過去。”
齊宸雪扶額,今兒個出門可真是倒霉催的,真是無比懷念府上的愜意啊。齊宸雪正想要下去解決這件事,就聽到蹄聲隆隆,十幾匹高頭大馬跑了過來,鞍轡鮮明,擦著齊宸雪的馬車馳過。
齊宸雪看見為首一人身穿一件竹青色的圓領長袍,豐神俊朗,一雙丹鳳眼斜飛入鬢,臉上掛著懶洋洋的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寧鴻遠。
馬兒風馳電掣地奔過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人群之中立刻哭爹喊娘一陣大亂。這十幾位侍從騎的馬蹄上似乎都包著一寸厚的鐵葉子,好像是戰馬。這要是真的縱馬奔過去,絕對馬踏成泥,一死死一片。
眼看著距離人群越來越近了,十幾位騎士猛然一勒韁繩,十幾匹駿馬一起來了一個漂亮的急剎車,前蹄高高揚起在半空,一陣嘶鳴亂叫,最后終于停在了距離人群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
人群里立刻傳來一陣咒罵聲。
“哈哈哈!”寧鴻遠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聲,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齊宸雪的馬車,齊宸雪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人群早已讓出一條路來,寧鴻遠馬鞭一指,還真有幾分紈绔公子的味道,他向人群問道:“怎么回事?”早有一個身穿綢衫帶著瓜皮帽一身商人打扮的中年走過來,見他一身打扮極為尊貴,忙深施一禮道:“這位公子,小的是這商隊的管事,今日本是從靈州運貨回來,也不知從哪里出來一伙無賴,硬誣賴小的們的車馬撞了他,非要小的們賠他們銀錢!小的是頭一回干這行,做的還是小本生意,哪里有多余的銀錢給他?他們根本就是在此處訛人啊!”
寧鴻遠雙眉一挑,“此話當真?”
二十幾個潑皮之中有一人排眾而出,大大咧咧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管爺們的事兒?”
“喲嗬!口氣不小,本來爺可管可不管,聽了你這句話,這件事,爺今天是管定了!”寧鴻遠也是有一副俠肝義膽的人,自然見不得旁人在他面前如此。
而那一群潑皮見他衣飾華貴,一身氣度頗為不凡,也不敢太過得罪他,只想把他嚇走,便嚷嚷道:“小子把你的招子放亮一點!也不打聽打聽我們的老大是誰,你就敢橫插一杠子?”
寧鴻遠慢條斯理地道:“嘿,我說呢,天子腳下竟敢當街鬧事,原來你們幾個雜碎還有后臺?說說吧,本公子洗耳恭聽!”
那領頭的潑皮聽他說得難聽,不由大怒:“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們的大哥在整個京都城內可是大名鼎鼎的京都城兵馬司常進常出,順天府隨叫隨到,諢號劉三爺是也!”
寧鴻遠聽得一愣:“劉三爺?沒聽說過!那是個什么東西?”難道他這才三個月沒在京都溜達,這底下的風云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那潑皮一臉的不可思議:“小子,你連劉三爺都不知道,還敢在這京都城內打混?罷罷,今天老子就幫你長長見識,既然劉三爺你不知道,那宮里頭的湘妃娘娘你總聽說過吧,實話告訴你吧,那湘妃娘娘就是劉三爺的族親!”
齊宸雪在車內聽得清楚,差點被一口唾沫噎住了。湘妃娘娘,劉三爺,還族親?確定這不是在逗她嗎。花清瑤是她送進宮里的人,她怎么不知道花清瑤什么時候多出來一個族親?
寧鴻遠仍是不慌不忙地道:“哦,原來是湘妃娘娘的人!”
領頭的潑皮得意洋洋道:“這回知道怕了吧,只要你下馬給老子磕個頭,老子便高抬貴手,放你們一馬!”
“哈哈哈!”寧鴻遠仰天一陣大笑,好像聽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一樣:“你們這群人好大的膽子!誰不知道湘妃娘娘自幼父母雙亡孤苦伶仃,我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冒出來了你們這樣一個族親?!彼謴鸟R鞍上抽出一條鑲金嵌玉的鞭子,一提韁繩,從人們早已讓出的通道沖了進去,一鞭子就將那無賴抽翻在地。跟在他后面的十幾個人也一起揚鞭縱馬,沖進無賴隊伍中,頃刻之間如同斬瓜切菜一般,一頓鞭子將無賴們抽得哭爹叫娘,四散奔逃。
惡人還得惡人磨!剛才那些商隊的人百般求告,無賴們擋住了道,就是不肯放行,如今挨了一頓鞭子,立刻便做了鳥獸散。
“你是誰?有種報上名來!竟敢破壞三爺的好事,明天就叫人把你抓進京都城的衙門里頭吃牢飯!”領頭的潑皮一直逃到遠處,扔過來一句狠話就逃之夭夭了。
寧鴻遠暗諷了一句,朝著齊宸雪走過來,“哎,我說都這個點了,你說要去哪兒?”
“剛剛去了吃完飯看了看玉雅姐姐,正準備回去呢。怎么,你如今換了一身……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