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傭只覺得金依依她身上仿佛有魔力一般,懷了孕的她,身上帶著即將為人母的光輝,暖暖的照著他,讓他萬分著迷,平日里再好的克制力好似在遇到她時便自動消失不見。
自然,金依依想要點什么,他為了討她歡喜,只要不過分,也便都答應了。原本是想等她生下皇兒才晉她的位分作為嘉獎的,如今,鄭元傭卻覺得有些委屈她了。
她的位分一晉再晉,從儀貴人不過幾個月的光景,便躍居儀貴妃之位,她也從蒹葭宮的偏殿搬到了長樂宮。
這下沒人再敢看輕她了,宮人一個個都“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地奉承著她。金依依心中無限得意,行事開始變得張狂。
從前她看不慣的都比她權勢大,哪里輪到她不滿。如今,她身后有皇上撐腰,只要她看不順眼的,隨意找個理由整治一番,鄭元傭也不會怪她。
就連當初和她有婚約的寧國公府,也被鄭元傭訓斥了好幾次,寧國公主鄭可欣更是親自入宮請罪。
這下朝臣嘩然,寧國公府的興衰,似乎也映證著他們的結局。
旁人只要說一點子對她不利的言語傳到金依依耳朵里,她就哭到了鄭元傭面前,鄭元傭很是心疼,還對照顧金依依的宮女囑咐了幾句,“儀貴妃身子嬌弱,還懷著身孕,你們要照顧好她。”
鄭元傭的話被宮里其他妃嬪聽到對金依依又恨了幾分。
另一邊的花清瑤對于金依依這般不得人心的節奏很是滿意。看著別人送死的感覺不要太爽。
朝堂之上,楚幻云也加快了計劃的進度。
鄭元傭沒察覺出來他的身體變化,大臣們卻看到他眼窩青黑,早朝時越來越心不在焉。大臣們開始對他起了失望之意。
幾個忠臣一臉凝重地勸諫圣上遠離女色,公務要緊,國事為重。
至于妖妃儀貴妃,等小皇子誕下,便立即將她打入冷宮。
鄭元傭一聽,登時立時大怒。如今他的皇兒還沒出生,他們便定下他皇兒的母妃下場,真是豈有此理!就算他對金依依沒有任何感情,這群朝臣將皇家的威嚴置于何地?
鄭元傭冷著一張臉看他們,“幾位愛卿還是在家待幾日冷靜冷靜罷,朕的家事何須你們插手!”話落便拂袖而去。
幾位大臣都是從小和鄭元傭一起長大的,見他如此行徑,便氣得身體一顫一顫的,除了痛心疾首之余,更多的是失望。
坊間關于妖妃的流言越來越多。
方丞相見到這般情況,心中早已有了很多想法,不想錯過這個好時機,想要拉攏一些大臣,只是想到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相比而言,曲秉承沒有多大的顧忌,他開始大肆拉攏各個大臣,為起事做準備,這一切都被楚幻云看在眼里。
他知道曲秉承不想讓自己知道,也就裝作什么都不懂的模樣,有時還推波助瀾。
時間一轉眼到了七夕,金依依胎兒的月份越來越大,而她的脾氣也越來越大。
花清瑤偶然聽到宮人們談論起儀貴妃都是一副厭惡又驚懼的模樣。而對于她這么一個看起來貌似已經過時的寵妃,卻不見半點恭敬。當然,金依依更是時不時給她下點絆子,只是她身邊還有主子留下的人暗中保護著她,所以金依依并沒有得逞。
逛御花園的時候撞見了金依依,花清瑤冷淡又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沒說,就那樣走了,反倒把金依依自己氣得不輕。
花清瑤很無奈,明明自己都快要生了,卻還要在外面瞎蹦噠,這不是上趕著找事嗎?
回到蒹葭宮,花清瑤放飛了一只信鳥。
“方丞相和蒼明王那邊可還有什么動靜?”楚幻云淡淡地問。
此時書房內除了離風還有一個一身灰衣打扮看不清容貌的男子。
他坐在楚幻云對面,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回道,“方丞相那邊支持的人不多,他似乎也沒有什么要動手的苗頭,蒼明王似乎已經耐不住了。蒼明王手里可用的朝臣并不多,但有了我們這一方假裝投誠的人,還有他本身訓練的私兵,他很可能會趁機造反。”
那男子暗澀沙啞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蒼明王的人最近好似在和禁衛軍統領接觸。”
楚幻云哼了一聲,“查清蒼明王府有如今有多少私兵了嗎?”
那男子的聲音又低了幾分:“怕是不止五萬。”
楚幻云挑了挑眉,“方丞相可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他定然是害怕牽連的方公子身上。至于蒼明王,我倒是很想看著他造反。”
男子和楚幻云對視一眼,而后緩緩笑了。
“儀貴妃生產時會是個好時機。”
楚幻云拱手抱禮:“辛苦先生傳遞消息,還望先生注意安全。”
男子輕笑一聲,“不過些許小事,只盼公子大業早已實現。”
兩人舉杯,慢慢將茶飲盡。
還差半個月就是中秋了,然而除了鄭元傭和金依依,怕是沒多少人有心過這個節。
大臣們頭上都罩著一層濃重的烏云。眼見鄭元傭慢慢變得不是當初那個明君,心下都不知嘆了多少聲氣。
他們想將皇上拉回“正途”,然而鄭元傭卻根本沒察覺自身有何不對勁。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既憋屈又恨鐵不成鋼。
日子一天天逼近,按往年的慣例,中秋節宮中會舉辦一個宴會,邀請三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參加,而后大臣們會放幾天“公假”,過了這個時間才會繼續早朝辦公。
鄭元傭穿著一身龍袍坐在高位上,他的左側是儀貴妃金依依,右側則是湘妃花清瑤。
大臣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到底還是沒說什么。好歹是宮宴,就算再想說也得先憋著,早朝的時候再說。
曲秉承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右側那個美人,唇角隱晦地勾了一下,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還真是像呢,看來為了這么一個美人,背后那人花費了不少功夫。
而后他慢慢將目光移到鄭元傭身上,不著痕跡地轉了一圈,才自然地將視線收了回來,放到他眼前的小桌子上。看鄭元傭的樣子就知道他中藥了,也不知道藥效如何,鄭元傭還能活多久。
身旁有相熟的大臣握著酒杯過來,曲秉承和他碰了碰,聽著他一句句夸贊剛才的舞蹈有多么的曼妙絕倫,他也笑著附和了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