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淵去山上的時候只帶了齊宸雪和初一還有齊宸雪放心不下抱著的齊君瑞。

在山上待了大半月后幾個人才下了山。早就等在山腳下的花清舞和十五急急朝著主子走去。

花清舞接過齊宸雪抱著的孩子，不滿道：“小姐也真是的，小公子還這么小，小姐怎么忍心帶著他躲到深山里去。”

齊宸雪笑道：“好了，別抱怨了。我知道你擔心，我只是想著外面也不安全，所以就帶著安安了。你沒遇到什么事吧？”

“小姐，我沒事。就是頭一次這么長時間不見，我想小姐了。”

趕過來的十五卻是直接跪在地上請罪：“殿下，王妃去了。”說完這話，堂堂七尺男兒也忍不住別過臉去。殿下的心意他哪里不懂，到底是天意弄人了……

那一瞬間，鄭克淵似乎是失了魂魄。周毓婷，周毓婷死了？怎么會呢？鄭克淵不由得想起佳人低眉淺笑的模樣，情急之下竟是吐出一口血。

“殿下！”初一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鄭克淵，為難地看了一眼齊宸雪就離開了。齊宸雪又不是他的主子，哪里用的著他費心，初一一直是死心眼的。

齊宸雪在一旁皺著眉頭問了一句：“表嫂怎么死的？”

十五聽出了齊宸雪語氣中濃濃的疑惑，想著這也不是什么需要隱瞞的事，他便十分爽快地開口回答道：“小的接到王府傳來的消息后也派人去打探了一番，和傳過來的消息沒什么差別，王妃確實是難產而死的。”

齊宸雪似乎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聽到這個消息倒也沒有太過震驚。周毓婷身子不好她是知道的，當初聽聞周毓婷有孕的消息她也是吃了一驚。如今這般處境，倒是應證了她的猜想，只怕是周毓婷用自己的命才換回了那個孩子。

十五道：“小的擔心這還有什么內情，就隔了幾天又去查了一番，想到這件事知道得最清楚的就是王妃身邊的丫鬟仆婦了，結果細細一查卻發現院子里的丫鬟仆婦們全被送到了西山的莊子上看管了起來。小的親自去了一趟那莊子，結果發現除了這些丫鬟婆子都被看得嚴嚴實實的。”

“難不成，表嫂的死還另有隱情？”

十五十分沉重地點了點頭。“小的當時也覺得奇怪，就偷偷帶人潛了進去，將其中最和王妃親近的王嬤嬤用迷香迷倒，然后弄了出來。”十五是鄭克淵親自訓練出來的，不但武功十分高強，刺探情報之流的也十分拿手，幕后之人留在莊子上看著的人倒都是些烏合之眾，人被偷走了，還懵然不知。“好在那嬤嬤也認識我，見了我什么都說了。王妃生產那日王妃的父親周老爺也來了，孩子生下來王妃就走了，孩子也被周老爺抱去了，那些下人是豐月小姐下令關起來的。”

齊宸雪臉色一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五道：“豐月小姐喜歡殿下這事我們也都知道，只是看在豐原公子的面子上沒把這些放在心上。再加上豐月小姐也從未做過出格的事，也就由著她在府中了。只是王妃故去，豐月小姐這些做法極為不妥，小的懷疑或許是豐月小姐嫉妒王妃對王妃做了什么手腳。”

“證據呢？”齊宸雪淡淡地回問道。

“溫陽郡主！”十五心中一急，就差點忍不住動手動腳了，他懷疑豐月小姐又不是沒有道理，郡主為什么不相信他？那個豐月雖然看上去溫溫柔柔的，但是他就覺著那肯定是裝的。

“十五，我知道你是忠心，擔心表哥。可是你也說了豐月的哥哥，不管怎么說，也得顧忌著人家豐神醫的面子不是？你只要將你知道的告訴淵表哥就好了，至于怎么做想必淵表哥心里是有數的。以淵表哥對表嫂的感情，怎么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蒙受不白之冤呢？”

“可是郡主，小的實在是不敢說。雖說豐月小姐人還在魯地，可豐神醫早就沒影了。若是這件事又和豐神醫有牽扯，殿下怎么受的住？這么多年了，要不是豐神醫一直待在殿下身邊為殿下擋住了不少陰謀詭計，也許殿下，也許殿下他……王妃的事已經給殿下這么大的打擊了，要是再知道豐神醫所為，也不知殿下該有多傷心。”

齊宸雪轉了轉手上的珠鏈，不以為然道：“十五啊，你還是早點告訴淵表哥吧。所謂長痛不如短痛，既然遲早要知道的又何必藏著掖著。淵表哥那樣的人有什么抗不過去的，傷心幾日就夠了。他總得為表嫂生下的那個孩子做打算。”

十五豁然開朗：“多謝郡主提醒。”

此時在西北方向上，豐原已經帶領他這么多年在大晉召集的人馬來到了聿谷關外。這些年來他步步為營，手里的兵也越來越多，尤其是在鄭克藩攻克東夷國后，豐原手里的兵力經過整編已經有近五萬人馬，趁著朝廷朝堂上內斗不休，無暇他顧的天賜良機，他趁機一路急行軍，留下一部分人馬十分高調地在甘州境內打轉，目的是分散大晉朝廷的注意力，使朝廷誤判為他的主力還在甘州，他自己卻帶著一萬人馬星夜疾馳，來到聿谷關下。

聿谷關是大晉和西胡的畢經之路，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的就是聿谷關。只要守住了聿谷關，來自大晉或是西胡的軍隊就開不進去對方的地盤，關上門就可以劃地為王，自成一家，這也是豐原決心攻略聿谷關的最重要的原因。

聿谷關現在有兵力七千人，守將是副將孟庭之，一名驍勇善戰的將軍。豐原剛剛到了聿谷關附近，就被孟庭之派出來的斥候發現，孟庭之并不出兵而是關閉了關口，牢牢守住關隘。豐原對于自己這一萬兵馬能否攻陷聿谷關，他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他暫時還不想動用自己手中這些來之不易的精銳力量。

“公子，如今該怎么辦？”下屬著急地問豐原。這人是一副將，膽子向來小的很，但為人頗有些小聰明。

“能智取最好不過，這樣不損失一兵一卒才是上等的良策。若是實在不行，我手里還有不少好東西給他們備著。總不會輸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