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咳的滿眼淚水，順手賭氣似的扔掉了手里明晃晃冒著青煙的香煙，其實，她搶過來，點燃時，就已經后悔了。

你看，偷愛的后果就是逞能。

慕羽洋哪里不知道木木的心思，他知道木木不喜歡香煙，也不能抽煙，所以，他盡量在她面前將煙藏起來。

只是，這一次，沒有防備。

“你又不喜歡煙，何苦來嘗嘗這味兒，又不是甜的，這下好了，自己受了吧！”

慕羽洋輕輕一笑，數落起來，木木的心思，既然她沒提過，他就當作不知道。

木木咳的彎下腰，咳了好一會兒才順過來，站起來的時候，淚眼汪汪，配上她的容貌，很是動人，也有些委屈。

“我知道，你就只會在這邊取笑，你以為我是貪玩，我就是想看看，你依賴的是什么樣子。”

木木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就留了下來，說出的話像就像童真的孩子一樣。

依賴的東西，愛上的人，到底在你那里是什么樣子。

慕羽洋一下子手忙腳亂，他是紳士，卻不大會哄女孩子哭泣，掏出手帕擦了擦木木的眼淚，又皺起了不知所措。

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或許是看著這樣的慕羽洋，木木破涕為笑，咳的微紅的臉頰，在加上淚汪汪的眼睛，配上明媚的笑容，慕羽洋的心也頓時輕松了不少。

慕羽洋放松下來，揉了揉木木的頭發，是他都沒注意到的寵溺“你呀！你呀！逞什么能。”

木木愣了，臉頰更加的紅潤，她以為是錯覺，她以為慕羽洋不會再對別人這么溫柔。

“說吧！找我什么事？”

木木被慕羽洋的問話提醒過來，輕咳一生掩飾自己的失態。

“咳，我是想問若曦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木木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對于林若曦，她一向不敢太大意。

“嗯，沒什么，我是不會讓若曦去精神科或者精神醫院的……”

慕羽洋臉頓時沉了下來，聲音堅定。

“可是，若曦，總要治療啊？”

木木語氣急切，倒不是為了慕羽洋的態度，她知道，林若曦的病情如果不治療就會一點希望都沒有！

“我知道，我會陪著她，會照顧好她……”

“你的意思是……”

木木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慌，她裝作不在意的問。

“我要帶她回家，照顧她，如果一輩子沒好，我，照顧她，一輩子，我可以娶她……”

慕羽洋說的及其隨意，又像是一字一句說出來，說完，他又習慣性的點了一根煙，想著一旁的木木，然后，他微頓了一下，又抽了起來。

木木的心就像煙點燃的火，然后灼燒，最后四分五裂，痛苦萬分。

“可是，你知道她不會跟我們親近的，她已經不記得了！”

是的，林若曦已經不記得了，她忘記了所有人，就像回到了剛出生的時候，一片空白。

可是，她唯一記得起的是，顧洛川。

這是慕羽洋無意中發現的，林若曦跟慕羽洋熟一點了，林若曦總會偷偷的看著慕羽洋的臉，然后喃喃自語。

后來，好多次都是這樣，慕羽洋仔細的聽著，那個名字就是顧洛川。

顧洛川，我不想面對。

顧洛川，我想你了。

顧洛川，原來，你在這。

這些話，差點讓慕羽洋以為林若曦已經恢復過來，可是再看了她雙眼無神，癡癡傻傻的模樣，慕羽洋懂了。

原來，有一種空白，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記憶，如果沒了骨髓，那心底的最深處也一定有他的痕跡。

慕羽洋知道了，他是永遠也比不過顧洛川了，除了先入為主，還有根深蒂固。

“沒事，我有辦法，讓她對我親近。”

慕羽洋的煙已經抽完了，他沒有繼續，扔掉了煙蒂，將剩下的煙放進了兜里。

慕羽洋的紳士笑容，是木木不喜歡的，感覺，不那么真實，透著疏遠的隔閡。

現在的慕羽洋就是紳士一笑，將雙手踹進了衣兜里，他今天穿的休閑，依然溫潤如玉。

他說，他知道該怎么親近林若曦，他說，他一定要帶她回家，照顧她，保護她，最后，會娶她。

慕羽洋就是說完這些。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背脊挺的很直，滿是堅定，是一種不會被改變的堅定。

木木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后面未關的窗戶，寒風呼嘯的吹進來，只凍的她手腳冰涼，僵硬無比。

木木輕輕呢喃“這樣做，值得嗎？或者，這是你想要的嗎？”

如果你覺得值得，如果，是你想要的，慕羽洋，我要成全你，我要幫助你。

林若曦聽見醫生的結論沒什么反應，倒是小彩，偷偷的躲在外面哭了許多次，很是傷感。

小彩到底年紀小，躲在衛生間一邊說著“若曦瘋了，怎么辦，她要怎么辦”的話，一邊抹著眼淚，還有不小心混著眼淚流出來的鼻涕，狼狽不堪。

哭了好久，哭的聲音嚇得隔壁來上廁所的人驚叫不已，罵罵咧咧。

被罵，小彩就更委屈了，哭的也就更大聲了。

梨花帶雨加鼻涕的哭過之后，小彩哽咽著扶著有些酸痛的腿，慢慢的走回了病房，然后，知道了，林若曦不見了。

林若曦的消失，嚇得小彩一身冷汗，慕羽洋跟木木正巧不在，只有她在這邊。

小彩急急忙忙的撥通了慕羽洋的電話，慕羽洋又通知了木木，據說正在趕來。

小彩剛剛流光的眼淚又一次的毫不猶豫的沖了出來，剛剛用水清洗過得臉又是一片凌亂。

小彩急急忙忙的沖出去，抓住護士的手，焦急的問著，一個不行，在換另一個……

所有人都模棱兩可，說不明白，小彩有些失望，更加愧疚沒有照顧好林若曦。

“若曦，你跑哪里去了，嗚嗚嗚……”

小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出了醫院，來去醫院的人分分側目，卻又面色冷漠。

也許又是那家的人去了吧，也是可憐，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唉！

周圍有人竊竊私語，如實說道，在這個步履匆匆，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地方，每個人都只是冷漠的擦肩而過，臉上都不會露出同情或者憐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