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睡得很實,懷抱著驚蛟弓,一個人坐在十幾丈外。連續(xù)一個多月的秋獵使他神經(jīng)繃到極致,今日又接連動用穿云箭,可謂是身心俱疲。草草吃了點東西,便深深的睡了過去。
嚓嚓嚓,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葉秋猛然睜開雙眼。鋒利的眼神,在夜空中如一道灼目的閃電!
“有事嗎?”
是韓蕓兒!
這丫頭大概沒想到葉秋會醒來,嬌艷的面容滿是慌張之色。帶著一絲嫣紅,雙手抓著什么東西往身后藏。
葉秋定睛一看,是一件厚實的披風,再看她這副羞澀模樣,不難猜出她要做什么!
“沒,沒事,就是夜深了,怕師兄冷,給您那件衣服蓋蓋。”韓蕓兒滿臉羞紅,聲音細弱蚊蠅。
葉秋聞言啞然失笑,別說他這種超強的體質(zhì),就算一個普通的靈士,也已經(jīng)寒暑不侵了,怎么會感覺冷呢?
不對!
葉秋猛然一驚,哪里還有心思猜想,韓蕓兒的小女兒心思?一覺醒來,亂石峽谷空氣中,竟然充滿了元氣。神識向外延伸出去,原本荒涼的峽谷,此時竟密密麻麻,長滿了嫩草芽!
一片生機盎然的模樣,元氣之充足,竟不比青丘山的山門駐地差!
這怎么可能!
葉秋滿臉的震撼,亂石峽谷荒涼了十幾萬年,竟在今日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使以他處變不驚的性格,此時也不禁目瞪口呆。
“醒醒,都醒醒!”
葉秋將熟睡的幾人喚醒。
“怎么了,葉秋師兄?”吳庸率先睜開眼,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沒發(fā)現(xiàn)什么動靜,才有些疑惑的看向葉秋。
“自己看吧!”葉秋神色凝重,沒有說什么,指了指遠處,示意吳庸自己看。
天空掛著一勾朦朧的殘月,遠處一片黑暗。可黑暗卻擋不住修士的神識,吳庸聞言點點頭,神識向外探去。
什么!
吳庸突然瞪大眼,同時也感到了亂石峽谷的元氣異常。這時,韓蕓兒褚風等人也一個個目瞪口呆,嘴里大呼不可能。
“不可能,我一定是還沒睡醒!”褚風晃了晃腦袋,神識再次向外探出,然而和剛才并沒有什么變化。
“韓師妹,這是怎么回事?”看起來最為冷靜的司馬毅突然問道。
“啊!這個,這個我也不清楚,是葉秋師兄發(fā)現(xiàn)的。”
韓蕓兒臉燙的嚇人,剛才雖是她守夜,可是她注意力全放葉秋身上了,一想到,用不了兩天就要分離,滿心的不舍。哪里注意到什么變化?
“現(xiàn)在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先通知其他的狩獵隊伍,我們在這里等天亮,再去探查。不管亂石峽谷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幾個的安全最重要。”葉秋想了想,開口說道。
“是。”
身為眾人的隊長兼主心骨,葉秋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沒人會反對。而且一個多月的連續(xù)戰(zhàn)斗,幾人恨不得立馬回青丘。
雖有些好奇亂石峽谷的變化,但實在是無心參與了。畢竟此行收獲巨大,犯不上為了未知利益,賭上性命。將此地變化調(diào)查清楚,
天剛蒙蒙亮,等了許久的幾人就迫不及待的,向著元氣更充足的峽谷深處走去。
整個峽谷像是一片綠色的汪洋,半尺高的野草,在寒風中蕩起層層的波浪。
越往峽谷深處走,野草越茂盛,等走了一二十里,野草已經(jīng)近三尺深。元氣濃郁到凝結(jié)成一片片云霧,朦朦朧朧,宛如仙境一般。
“此處應(yīng)該就是元氣外泄的中心,大家四處找找,看看有什么蹊蹺之處。注意安全,有什么發(fā)現(xiàn)趕緊通知我。”
在野草最深,元氣最濃郁之地。葉秋神識將方圓百丈處,全部探查了一番后。開口吩咐道。
“是。”
幾人聞言領(lǐng)命,向著四周散開。
葉秋則是一個人,幾個縱身跳躍,站在一處最高的石壁上,向著四周眺望。
“葉秋師兄,快到這里來!”
不到盞茶時間,遠處傳來吳庸驚喜到顫抖的聲音。
在一里外!剛出葉秋神識極限的幾十丈。葉秋聞言松了一口氣,聽吳庸聲音,就知道是好事,而非壞事。
說不定,此行還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獲呢?想到這,葉秋也不禁面帶喜色。幾個跳躍,消失在元氣凝結(jié)的云霧中。
次生空間!
看見不斷往外噴涌著元氣的淺白光幕,葉秋算是明白了吳庸發(fā)現(xiàn)時興奮之情了。
次生空間,說白了就是附屬在主空間某處的一個小空間。次生空間可大可小,一般都是極度荒涼,甚至還有不少非常不穩(wěn)定,內(nèi)部充斥著空間裂縫與空間罡刃。
但是,在南蠻發(fā)現(xiàn)的次生空間,絕大多數(shù)都是經(jīng)過遠古大能修士改造的。多用于宗門駐地,或者是鎮(zhèn)壓某種厲害的妖邪之物。比如說,葉秋發(fā)現(xiàn)的那處幻夢谷,應(yīng)該就是利用天地元力來鎮(zhèn)壓某種妖邪的。
此類次生空間最大的特點,就是元氣充沛,出口布滿了厲害的禁制。和此處發(fā)現(xiàn)的這個淺白色光幕,非常相似。
看到這個淺白色光幕,葉秋之前的心思全都淡了。疑似次生空間出世,在如此敏感的時期,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別說他一個小小的弟子,就算是青丘,青云候國也貼不上邊。
南唐帝國絕對會派大人物下來,可能在顧忌臉面的情況下,會帶著青云候國喝口湯。再扔幾塊骨頭,給此處所屬的山門嘗嘗。鬧不好因此地的歸屬問題,青丘和縹緲峰,棲霞山還會……不!是一定會發(fā)生矛盾。
而一想到南唐帝國,葉秋不禁一陣恍惚,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的倩影。
“沐雪,不知道你現(xiàn)在過得好嗎?”
“葉秋師兄,那邊來人了。看服裝,應(yīng)該是縹緲峰的人。”這時,吳庸湊到葉秋耳邊說道。
葉秋聞言一愣,抬頭向遠處望去。來著一行六人,皆是輕紗白裙。縹緲峰都是女弟子,專精丹藥之術(shù),雖不擅打斗,但也少有人惹。
“前面可是青丘弟子?”
聲音宛轉(zhuǎn)悠揚,似水如歌。為首的是一位文師強者,膚如白脂。三十來歲的年紀,正如一朵盛開的牡丹。
“見過前輩,晚輩葉秋,是青丘山主弟子。”葉秋聞言,上前對著女子恭施一禮。
“你是鄒前輩的弟子?”
為首女子聞言一怔,仔仔細細打量了葉秋一番。黛眉不由皺起,言語中充滿了質(zhì)疑。
這也怪不得她,葉秋一身打扮,也不是青丘弟子服飾。而在青丘,也只有文師長老才可以隨意穿戴服飾。可觀葉秋,卻是個絲毫元力都沒有的普通人。
葉秋聞言不由苦笑,他這個親傳弟子,別說是外人。在青丘也鮮有人知道。這不,他說是鄒逸仙的弟子,吳庸褚風幾人,都是一副愕然的神情。
“前輩請看。”
葉秋只好將自己的身份令牌,隔著七八丈給女子扔過去。身份令牌上,有記載他詳細的身份。
女子沒拒絕,接過令牌將神識探進去,轉(zhuǎn)眼又退了出來。摘下面巾,嬌美的面容上露出一絲微笑,對著葉秋微微欠身。
“葉師弟,有禮了!”
雖不知鄒逸仙為何要收一個普通人為弟子,但縹緲峰向來和青丘交好。葉秋既然是鄒逸仙的親傳弟子,哪怕是個普通人,也是與她一個輩分。自然是不能失禮。
“前輩說笑了,修行界以實力為尊,葉某豈敢與前輩同輩相稱。”葉秋話雖如此,可看其那平淡的模樣,哪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擺明就是謙遜兩句罷了!
縹緲峰的白衣女子,自然不會這么沒眼力勁,更何況兩人還有著另一層關(guān)系。玉手一掩紅唇,輕笑起來。
“嘻嘻,師弟莫要作此惺惺之態(tài),妾身玉茹嵐,乃夢涵師姐。論起關(guān)系來,比你那幾個師兄弟也不遠多少!”
玉茹嵐的話,讓葉秋有些迷惑。不比自己那幾個師兄弟遠多少。她是什么意思?
“咳!”
就在葉秋摸不到頭腦之際,年紀最長,并也是從青丘長大的吳庸輕咳一聲,湊到葉秋耳邊,說了句:“葉秋師兄,據(jù)我所知,山主大人的長女就叫夢涵。因天資聰穎,異常喜愛醫(yī)藥之術(shù),所以拜在青丘玉嵐真人門下。”
玉嵐真人,玉茹嵐。這關(guān)系還有說嗎?絕對的至親之人!而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自己剛才那番行為,倒真顯得有些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