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德八年,皇后赫氏誕下龍鳳胎,明德帝賜名為祺允,昭陽。
明凰睜開了眼,圓溜溜的轉著,感覺旁邊好像有什么東西,小腳動動,立即響起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喲,小主子這是怎么了?”立即有人進來,抱走了明凰旁邊的東西,明凰這才注意到那是一個嬰兒,白嘟嘟的,蠻可愛的嘛,明凰心里想著。宮娥驚喜的叫著:“看呀,公主殿下睜眼了呢。“唉,是呀,看公主殿下白白凈凈的,比皇子都要俊俏呢。”立即有年長的宮娥說:“快快去稟報皇后娘娘,讓娘娘高興高興,公主殿下可不凡呢。”年輕的宮娥一一附和。
雍容華貴的年輕女子抱著明凰不肯撒手,祺允似是不滿自己被忽視了,又哭了起來。赫本頤笑了笑,將明凰給老宮娥抱,自己又抱起祺允,低聲哄著祺允。重重帷幔內,明德帝看著這溫馨的局面,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本頤辛苦了。”嘴里說著客套話,明德帝看了看兩個子嗣,抱起了明凰,說了一句:“昭陽可是個美人胚子,小小年紀就已國色天香,也不知長大后要迷倒多少兒郎。”聽到有人贊自己美,明凰咯咯的笑著,對這個父親順眼了很多,因為無殤還未出現的陰霾也散去了不少。本頤笑了笑,“聽說洛氏本宗生了個嫡女呢,也是鐘靈敏秀,與祺允,昭陽可是同一天出生,算是緣分。”明德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赫本頤,似笑非笑。赫本頤的母親是洛族的嫡女,當今洛族的族長正是赫本頤的舅父,那個洛文夕是赫本頤的侄女,父母雙族都是大族嫡支,身份貴重。祺允剛出生沒多久,就想要撮合祺允和洛文夕,這個皇后的野心可不小么。“既然如此,那就讓洛文夕六歲時做昭陽的伴讀,如何?”“全憑陛下做主。”明德沒有呆多久,就離開了棲鳳宮。表親,伴讀,這不得不讓昭陽想起麗澤,有一種感覺告訴明凰,她還是會遇見麗澤。明德帝走后,奶嬤嬤憂心的說了一句:“娘娘這樣一來,陛下恐是會對娘娘不滿,娘娘何必討這個嫌,惹陛下生氣。”本頤繼續玩弄著祺允,幽幽的回道:“陛下處處留情,不這樣的話,祺允的地位可不保。”“那娘娘何必這么急?”“嬤嬤,我沒有時間了,只有這樣,才能讓洛族輔佐祺允。”這時的赫本頤有著一些崩潰,又說:“懷孕時,遭了暗算,若不是特意讓采云苦學醫術,我恐怕連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小姐何必如此氣餒,奴婢去尋名醫,小姐會好好的。”赫本頤笑了一句:“他已對我動了殺心,這皇宮是他的主場,逃得了一時,能逃得了一世么?本頤自被父親送入皇宮以來,就從未想過能安養遺年,只盼望著我的死,陛下能善待祺允與昭陽。”淚水流出,本頤嘆了一句:“這是命。”
幾日前,洛族長的府邸,洛夫人江明瑜生下第一子,為女。族長洛秦狴看了看懷中的骨肉,“依當年約定,第一子應為江姓,夫人可有好的名字。”“江氏子弟這一輩為凌,女兒就叫江凌澤。”“澤?不錯。”正說著,突有一老道出現,只見這老道白胡須,道士袍,似得道仙人,這人正是無殤所變。洛秦狴忙去迎接,“不知仙長降臨寒舍為何事?”“吾算此有劫難現世,正與洛府息息相關。”“望仙長指點迷津。”“夫人手中嬰孩與澤犯沖,不應為澤,需改為洛姓。”江明瑜不解的問了一句:“既與澤犯沖,又為何要改換姓氏。”“江曾與澤連名,換姓氏才有可能避免日后之劫難。”洛秦狴本還想再問什么,無殤早已走了。“此時該如何?”江明瑜問了一句。“就改名為洛文夕,當年的約定,夫人第二子為江姓就可。”“不用了,嫂夫人生了個兒子,江氏已不再是凌心一個姑娘了。”
明德十二年,赫后薨。此時明德帝已有十五子,八男七女。明德十六年,一頂轎子停在了皇宮,從轎子上下來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明眸皓齒,樣貌精致,給人舒心的感覺。宮中立即有公公前來接見:“可是洛大小姐。”文夕微微頷首,“正是,不知公公名諱。”說著,就將一個早已準備好的荷包偷偷的塞給了李公公,“小姐不必客氣,奴才小李子,在陛下那當差。”感受著荷包的分量,小李子笑的更真了。“此次是我安排小姐的去處。”“有勞公公了。”此次入宮,不比家里,萬事皆要小心。想著臨走前父親的話,文夕不得不苦惱,一入宮門深似海,想到將自己拉進來的赫皇后,文夕很是埋怨。
去往公主苑的路上,從側邊傳來一陣吵鬧聲。文夕知道,宮中不應該有什么好奇心,可不知為何,有一種感覺讓她非去不可。
步輦邊,石道上跪著一個孩童,孩童很瘦弱,看上去只有四五歲,尚還是稚齡。旁邊有一群宮女眾星捧月的圍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美艷女子,看其穿著打扮,都是各地進貢的貢品,應是哪一位寵妃,而當今后宮能有如此恩寵的只有寵妃琪夫人,封號為榮妃。(后宮等級分為一后四夫人九嬪八十一御妻)
“臣女洛云夕拜見榮妃娘娘。”云夕走到步輦旁,擋在男孩身前。能被洛云夕這樣護著的自然只有玄祺允了。不知為何,洛云夕在見到玄祺允的時候心跳的厲害,也不知為何就走出來,想要護著玄祺允,明明只見過一面吶,這種感情來的太快了吧,這絕不正常。迦靨陰騭的看了一眼洛文夕,不過伽靨雖然驕縱,可也不是完全不分輕重,自己的父親正巧在洛秦狴這個權臣手下做事,自己也不能明面上對洛文夕做什么,洛文夕可不是玄祺允,無人庇護。“原來是洛大人之女,今日是進宮給昭陽做伴讀的吧。”“是。”“我的業兒也有六歲了,與洛小姐倒是同齡,不知洛小姐可有興趣做業兒的伴讀。”“夫人,文夕已被陛下許給長公主做伴讀。”文夕笑道,她看了看身后的玄祺允,問道:“不知這位殿下如何惹怒了娘娘。”伽靨道:“大皇子驚擾了本宮,本宮不過是在教教祺允如何尊敬長輩。”大皇子,不應是嫡長子嗎,怎會這般模樣。文夕看了看伽靨,她都不知道這位主子是哪來的膽子在這教訓嫡長子,玄祺允再如何不受寵,也是嫡子,是赫后之子,雖然現如今的嫡庶之分沒有戰國時期那么刻薄,可今日伽靨的做法已經觸了那些太傅們的大忌了。本來還不知道該如何解救這位殿下,可如今在知道他的身份后這件事可就容易多了。
“娘娘,大皇子是赫后之子,就算犯了什么錯,也該交給陛下處理,不知娘娘可曾請旨對陛下說過此事。”洛文夕假意問道,伽靨因此怔了怔,臉色白了又白,卻仍是拉不下面子:“我教訓個后輩,還需要向陛下請示么?恐怕就是陛下也會贊同我的做法。”文夕略有些惱怒,自己已經說的這么清楚了,這個榮妃怎么這么不識好歹,玄祺允是他能處罰的么,宮中比她位份高的不在少數,伽靨也不過勉強算是個夫人,竟然敢動連那些貴妃之流都不敢動的人,真不知道她怎么還活到現在,難道陛下喜歡蠢的,洛文夕惡意想到。
“恐怕你沒有機會去請示父皇了。”迎面走來的是一個穿著桃紅色宮服的小姑娘,扎著兩個發髻,烏黑色的發絲格外耀眼,頭上只簡單的別了一個發釵,卻不會讓人小瞧。小小年紀,已經可以看出她的美艷。
“你什么意思?”伽靨怒喝道。“沒什么意思,只是你可以下地獄了。”明凰笑了笑,青天白日的卻讓人覺得格外陰森。還沒有反應過來,伽靨的脖子上就已流了血,從那微瞪的瞳孔里,可以看出伽靨的恐懼。洛文夕莫名的覺得自己脖子涼涼的,她下意識的去看了一言玄祺允,正巧看到玄祺允那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微笑,那是計謀得逞得笑意。“啊~”仿佛直到此時宮女們才反應過來,雖然宮中總是死人,可對于這里的大多數的人來說,她們可從沒有見過有人活生生的從自己眼前被殺。“惡魔,她是惡魔…”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這種情緒被點燃到高峰。
“滾。”明凰冷喝一聲,宮女如受驚了的鳥紛紛離去。明凰回頭看了一眼玄祺允,洛文夕。被明凰盯著,洛文夕只覺得全身發麻。“參見公主皇子殿下。”洛文夕匆匆的行了禮,卻不知道明凰此時內心的波瀾。這個洛文夕身上有鳳命,正是改命的核心之所在,可若自己要登位,這個洛文夕必不可留,想著想著,計上心頭。
玄祺允已從石道上起身,“阿姊可是草率了呢。”明凰冷哼一聲,她向來不喜歡這個同胞弟弟,總覺得玄祺允在某些方面和南義言很像,只是明凰并不覺得這兩人是同一人,畢竟世界這么多,他就算還有轉世,又怎么會在這個世界。“弟弟好算計。”明凰本并不打算管玄祺允的,可作為自己的胞弟,向一個庶妃下跪,他為了他的計劃可以忍,她明凰可忍不了。玄祺允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伽靨,“阿姊的名聲可要毀了。”殺庶母,可是大不孝。玄祺允自幼聰明伶俐,那些皇子公主在他眼中不過是酒囊飯桶罷了,唯有這個同胞姐姐讓他忌憚不已。今日自己故意惹怒榮妃,就是要讓昭陽殺了伽靨,要知道,他的這位姐姐可是高傲的緊,怎能讓一個欺負自己弟弟的人活得恣意妄為。昭陽會殺伽靨,他一點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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