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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樓蘭闕

第01章西域謎影

彎月如刀,星子慵懶地眨著眼,天空遼闊如海。

熒藍(lán)的月光,被胡楊遒勁的枝丫,修葺得片片斑駁。

以至于,黑蛇一樣扭曲的樹影里,暮白一襲黑袍,頭戴漆黑斗篷的身姿,仿佛本就黯色一片,幾乎無以發(fā)現(xiàn)。

他正盤膝而坐,炁元先天功急速運(yùn)轉(zhuǎn),已進(jìn)入深度冥想。

循著月光,漆黑的斗篷下,他斧劈刀削般輪廓分明的臉,看上去二十來歲,滄桑而白皙的皮膚,被幽暗的月光瀲沐得賽若雕塑。

懸直的鼻梁直插劍眉間,英氣咄咄逼出,邊上的月光似乎暗淡了許多。

然而,這張俊朗的臉,卻閃溢著深沉的滄桑與肅煞。

攝人的哀婉與冷厲,仿若不食人間煙火。

悠地,碧藍(lán)的天空淡淡的綠云從遙遠(yuǎn)的天際緩緩漫來,一空的煞氣與幽魅,顯得極為邪惡與詭異。

周圍的樹木似乎被綠云彌散的煞氣牽引,竟不斷搖晃,隱隱地瑟瑟顫抖。

突地,一張暗綠的猙獰面孔駭然出現(xiàn)在高遠(yuǎn)的空際,慘綠的眼瞳逼射著釅釅的幽光,令人極度驚悚。

綠云越來越密,越來越濃。

煞氣越來越重。

淡淡的月光透過綠色的云朵,散發(fā)出隱隱的綠意。

蔓空慵懶的星子似乎被這充滿邪惡的綠云駭住,須臾便消逝在高遠(yuǎn)的蒼茫夜空。

此刻,月影西沉,東方露白,黎明漸起。

忽地,一聲清嘯驟然激蕩。

鋒銳的嘯聲仿若無形薄刃,剎那間直逼高遠(yuǎn)的天空,通透地割裂蒼穹。

音波隱匿淡淡的金色光絲,浩然的正氣如花綻放。

蔓空詭譎的綠色云朵被磅礴的音波瞬息逼退。

那張猙獰的碩大面孔霎然消逝。

邊上,千年胡楊霎然顫抖,殘枝整枝整枝跌落。夜鳥撲騰著翅膀,“嘎嘎”鳴叫著嚯嚯遠(yuǎn)去。

斜對面,隱有凄蒼的狼嗷傳來。

順著月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萬年風(fēng)蝕的雅丹絕崖上,一只墜落的孤獨(dú)的狼影。

逼出一縷濁氣,暮白雙掌緩緩收攏,一臉愜意。

剛才天空邪魅的一幕,深度冥想中的他并未察覺。

炁元先天功在他體內(nèi)丹海運(yùn)行七十二周天后,他的靈力比之前凝厚了近一半還多。

沖擊多年的第八重“炁穹境”終于突破了。

他徐徐站起身來,近一米九的身材,在月幕下逶迤出長長的影子。

曲臂微抬間,他摘下漆黑的斗篷,高高綰起的冠發(fā),如瀑般披肩垂下,西沉的月光隨即成片成片散來,烏發(fā)剎那間煥閃著玉石般瑩然的光澤。

終于突破了第八重。

他嘴唇翕動,唇邊抽出的幾縷彎曲的弧線。

此刻,他的臉上凸顯的,并未是神功突破后的興喜,而是滿滿的傷感與痛楚。

“但愿能找到叛徒,手刃兇手。”暮白劍眉一挑,喃喃自語:“從修煉界的蛛絲馬跡顯示,殺害師傅,奪取心經(jīng)的師叔姬同,就遁跡在這茫茫西域。”

近二十日的奔波,此地已是樓蘭王國境內(nèi),距樓蘭都城兩百余里。

西邊是一望無際的蒲昌海,而東邊,則是數(shù)十里的土丘與雅丹黃坯,也是天朝大漢進(jìn)入西域最便捷的通途。

遠(yuǎn)處,蒲昌海的邊緣,成片的蘆葦正在風(fēng)中沙沙響起。

紅柳佇立海岸,即便在這冬天的夜幕下,亦然一派江南景致。

此時,東方紅云如緞,天幕漸白。

“唰”的一聲,一縷玄青色的光柱從暮白的右手凝出。

光柱圓潤而通透,散發(fā)出純粹的青光。

他手腕一擰,玄青色光柱“噓”的一聲,陡地凝成一柄古拙長劍。

長劍劍身一米有余,劍體仿若實(shí)質(zhì)。

玄青的色澤深刻地內(nèi)斂,劍鋒一邊極為鋒銳,可吹毛削發(fā)。

而另一邊,卻是像刀一樣的鈍背,散溢著森然的冷冷流光。

這是師傅后赤臨死前,從體內(nèi)凝出的憫蒼劍,亦是本派“大炁門”的掌門信物。

他清晰地記得,師傅彌留之際,顫抖著干枯的手,逼著最后的一抹炁元靈力,將憫蒼劍親傳給他。

他眸光一閃,仰頭看著碧藍(lán)的天空,禁不住喃喃訴懷。

“長天外,瀟瀟雨歇;憑闌處,壯心焚激。殺師仇,猶未雪;壯士凌天,男人插刀與天決。”

突然,蔓來的風(fēng)中,他頓覺一股濃烈的血味劈面灑來。

他鼻子抽了抽,“好濃的殺氣,匈奴人又來了?”他嘀咕。

樓蘭因地處交通要沖,歷來都是北面的匈奴汗國與東方的中原歷代王朝爭奪的隘口。

“難道烽煙依然不斷?”他心尖掠過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他揚(yáng)起鷹一樣的眼睛,靈動的眸光游獵在這方圓數(shù)里的胡楊林深處。

須臾,他湛湛的眸光,飛快地射向東北方向。

那里飄來匈奴人濃烈的膻味,以及蠻橫的殺氣。

自二十天前西出玉門,穿越浩瀚的白龍堆沙海一路西來,他就常見匈奴人燒殺劫掠,無惡不作。

他曾親見匈奴人揚(yáng)起彎彎的刀,兇狠地斬殺過往商幫。

匈奴人身材矮壯彪悍,頭大而圓,闊臉、寬鼻、高顴骨,一如猙獰的魔獸。

不管是西域人、漢人還是帕米爾人,他們見人就劫,逢人就殺。

他們圓瞪著眼,耳垂扎孔,一只耳環(huán)搖搖晃蕩煥閃著幽幽的光,冷酷得一如瘋了的異類,渾身充滿濃烈的煞氣。

“路見不平,男兒當(dāng)殺人!”他虎目圓瞪,殺意陡地蔓出。

他用力地抖了抖黑袍,一把抓起掛在樹上的漆黑的斗篷,隨手一扣,就將整個頭臉遮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隨即,他靈炁虛步隨心而生,整個身形仿若一縷幻淡的熏煙,循著空氣中的那縷濃烈的血腥味急速飄去。

他本不想殺人,可也絕不愿無辜的人被殺。

他也可以救人。

從十七歲步入江湖以來,路見不平,他總要?dú)⑷恕?/p>

殺人并不快樂,但他不想惡人沉溺在殺人的樂趣中。

也不想無辜的人無辜地丟掉性命,飄起一空的怨魂。

他幾個飛縱,就登臨到斜對面二十多米的雅丹絕崖上。

崖下,剛被他遒勁的嘯音震落的那只孤獨(dú)的狼,卷曲著僵硬的軀體,已然七竅流血而亡。

對于兇惡之人,即便是一只狼,他也不會放過。

暮白眉端微微一蹙,舉目凝視,極目楚天舒。

千米之外,道道煙塵滿天而起,濃烈血味浸入悚人的空氣,令人陣陣欲嘔。

他不喜歡血的味道,尤其是在清晨。

此刻,晨曦初現(xiàn),兩幫足有千余人的戰(zhàn)士,正輪瞪鼓眼地正揮刀相向以命相搏。

極目看去,兩幫人馬鎧甲獵獵,涇渭分明,都顯得極為兇悍。

生命和殘肢伴著陣陣刀劍撞擊聲,在飄起的血光中翩躚一如凄美的舞步,將軀體最后的輝煌灑滿一空。

“殺……”

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突地響起。

極為明晰的暗朱色鎧甲與灰色鎧甲剎那間在晨曦中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金光,隨即,無數(shù)的身體歪歪扭扭地?fù)涞夭黄稹?/p>

血液煥閃著通透的光,在地面驚悚地蜿蜒流逸。

下一刻,無數(shù)猙獰的亡魂緊接著沖天而起。

是的,亡魂,的確是亡魂,顯得極不甘心與怨恨。

似乎在失去生命的瞬間,它其實(shí)還并未準(zhǔn)備好,懵懂間,還未來得及商量,靈魂極不愿意地與軀體分了開來。

或者是覺得混戰(zhàn)的瞬間,它還未將生平最厲害的殺人招式使用出來,生命之花眨眼就凋謝了,由此而顯得極其不甘。

盡管他修煉的是“術(shù)道”,但“大炁門”的另一分支——“心道”,他也多少有所涉獵。

“術(shù)道”既武道,以“道”入“武”,以“武”明“道”,惟以攻擊力至長。

而“心道”,則擅長法術(shù)、符箓等修心之法,以“心訣”明悟萬法,以“法則”皈依陰陽,以陰陽制約萬物,是以甚為詭譎而陰柔。

叛徒,殺師兇手,師叔姬同,就是本門分支“心道”的集大成者。

因此,沖天而起的亡魂,他當(dāng)然看得極為清晰。

地上,千余人正以生命為引,演奏著高亢的殺人戲曲。

而空中,似乎頓悟靈魂的本真,此刻,飄起的亡魂卻又顯得極為悠然。

仿佛繁累一生后,此時才是生命休閑的美好時光。

猙獰一會后,它們隨即颯然一笑,看著仍在以命相搏的戰(zhàn)士,它們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向高高的天飄逸而去。

在天的盡頭,那里,或許才是它們窮盡一生,也沒能覓到的天庭。

天堂里沒有殺戮,沒有恩怨,沒有爾虞我詐的繁累與生命的哀歌。

暮白雙手一握,黑袍獵獵,向空際飄逸的亡魂祝福。

側(cè)目看去,他猛然想起,那些暗朱色的鎧甲,竟與玉門關(guān)上大漢的戍邊將士一模一樣,而身著灰色鎧甲的士卒,頭大而圓,闊臉、寬鼻、高顴骨,一如猙獰的魔獸,一看便是匈奴卒子。

“什么?還敢與我漢朝將士廝殺?不是都被咱霍大將軍殺到狼居胥山了?”

那是元狩四年,也既公元前119年的春天,已是39年前的事。

彼時,暮白還未出生,霍大將軍滌蕩北地匈奴的傳奇事跡,他出世后,幾乎是聽著長大的。

但此刻,匈奴士卒竟然在與大漢將士廝殺,何來的膽量?

他對匈奴的戰(zhàn)士沒有一點(diǎn)好感。

那些士兵視人命為草芥,冷酷一如妖獸,無論如何,他都好感不起來。

“竟還敢劫殺我大漢將士?”暮白摸了摸下巴,乍然一驚。

冷酷的匈奴人獵殺過往商幫,那是商幫手無寸鐵人為魚肉。

但敢劫殺天朝將士,那可就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濃烈的死亡氣息如織地彌漫,他不由心里一凌,嘀咕道:“好慘烈的殺戮,難道匈奴……”

暮白欺身掠了過去,一如虛煙,隱匿在一叢四散的紅柳邊。

紅柳輕搖,竟無視眼前的死活,獨(dú)自在冷厲的朔風(fēng)中冷艷凄美得纖塵不染。

拼殺一會,雙方似乎都覺得還不過癮,竟各自后撤,重新排起陣型來。

“咦!怪哉!難道要從先來過?”

暮白虎目微揚(yáng),覺得更有意思了。

他從未身臨其境地看到過戰(zhàn)爭,對排兵布陣當(dāng)然極感興趣。

即便雙方只有五百余人參戰(zhàn),屬于小規(guī)模對陣,但如此近距離的現(xiàn)場直播,他俊朗的面頰還是紅潮漫起,顯得相當(dāng)興奮。

此時,一名匈奴將領(lǐng)虬須如針,圓瞪著炬目,握著一柄蛇矛,驅(qū)馬追逐著一名大漢將領(lǐng)。

剛才的對決中,匈奴將領(lǐng)顯是吃了悶虧,有點(diǎn)氣急敗壞。

奔逸的漢將御馬輕靈,大刀縱橫辟闔,極為勇猛。

見匈奴將領(lǐng)沖殺而來,漢將將一柄鬼頭大刀揮舞得霍霍生風(fēng)刀光如煉。

他長長的胡須隨風(fēng)飄起,睿智的面頰顯得極為儒雅。

此刻,他已殺意內(nèi)斂,鬼頭大刀煥閃著森然的片光,顯然結(jié)果馬上就會見分曉了。

而在漢軍陣營中央,一桿大旗在北風(fēng)中獵獵作響。

旗幟正中淡紅的圓心內(nèi),斗大的“漢”字隨著鑲邊緞帶迎風(fēng)蜿蜒,一如乘風(fēng)破浪,虬勁地一波波延展開去。

大旗下,一位五十多歲的漢軍統(tǒng)領(lǐng)勒馬巋立,威風(fēng)嚴(yán)嚴(yán)。

漢軍統(tǒng)領(lǐng)一襲白袍,面若玉冠,劍眉虎目,任憑北風(fēng)吹。

他領(lǐng)騎著一匹火一樣赤紅的烈馬,一只手緊握長槍,槍纓嫚紅如血,另一只手搭在腰間的劍上,面頰冷厲而肅煞。

邊上,一名十八歲左右的年輕女將,手持雙劍,身披紅色戰(zhàn)袍,明眸皓齒,美麗絕倫,嘴角竟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刻,漢軍統(tǒng)領(lǐng)一動不動,似乎被凜冽的寒意僵住。

若非烈馬咴咴地噴著白氣,還真以為是雕塑。

“氣血內(nèi)斂,勁氣氤氳,定是高手。”暮白哈了一口氣,鼻子癢癢的。

這名將領(lǐng)暮白見過,確切地說,是隔著很遠(yuǎn)的距離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途徑玉門關(guān)的時候,該將領(lǐng)正在訓(xùn)練士兵。第二次是數(shù)十個匈奴士兵擊殺漢民,被他在玉門關(guān)外十余里之處盡數(shù)斬殺,未留一個活口。

該將出手凌烈、精準(zhǔn)、干凈利落。

殺一個人,還不如宰一只雞費(fèi)神,顯然歷經(jīng)疆場無數(shù)血雨腥風(fēng)的砥礪與滌蕩。

疆場上,你不殺人,人就殺你。

殺人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只為活著。

“呼”……

突然,奔逃的賽關(guān)公的漢將躬倔身姿,驟然回馬就是一刀,勁勢極為凌烈。

鬼頭大刀煥閃的片光從一個幾乎可以忽略的破綻鬼魅般削入,并驟然間猛地斜挑而上。

下一秒,猛追的匈奴將領(lǐng)來還未來得及閃身,一顆圓圓的頭顱“噓”的一聲,便已跌落在地。

斷頭在地上不斷翻滾瞠目如炬,顯得極不瞑目。

一縷怨魂剎那間飄升而起,兇光乍現(xiàn)。

“啊!在我樓蘭疆域,竟敢擊殺我友軍將領(lǐng)?誰來迎戰(zhàn)本公主?”

突然,匈奴陣營內(nèi),緩緩走出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將來。

女將一襲紅袍,騎著一匹雪白的烈馬,金盔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金光,十八歲的樣子,手握雙锏,身背弓箭,裝扮竟與匈奴將卒截然不同。

公主挺鼻瓊口,黛眉深目,膚若桃花,面頰清瘦如雕,絕美得幾無瑕疵。

暮白不由心里微震,眼瞳漸次收縮,渾身燥熱起來,“此女?……”

見對方陣營突然跳出一位公主挑戰(zhàn),漢軍眾將士,不由愣愣的發(fā)怔。

溪姚塵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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