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男人,正是之前刺傷伊莉雅的人。他見兩人站在游魂街口,并不進去,心中暗喜道:想不到昨天丟了一個獵物,今天就送來兩個。
他小心翼翼打量兩人。
先干掉這個年輕人,之后,一刀宰了這個老頭。
心中想著,他猛然跳出來,手中的匕首以一個傾斜的角度刺向談九郎的頸部大動脈。
瘦削男人眼中露出殘忍瘋狂的神色,他仿佛已經看到談九郎頸部的血液噴泉般的噴出來。這樣的幻想刺激他的情緒,讓他神色幾近癲狂。
唰!
眼前一道黑影掠過,瘦削男人忽然發現,眼前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兒?
他有些疑惑,他感覺到什么東西包裹著自己的頭顱。接著,包裹物以巨大的力量向中心擠壓。
“啊啊啊啊!”瘦削男人大聲慘叫。
他竟然是被談九郎單手抓住面部,提在手中。
聽聞他的慘叫聲,談九郎面色毫無波動。他抓著瘦削男人,手臂后伸,直到極限,他轟然翻手按下去。
啪!瘦削男人猛地撞在地面,一聲輕響,頭顱猶如西瓜般爆開。
做完這一切,談九郎將手上的血液腦漿,在無頭尸體上擦了擦。對著一旁驚駭欲絕的老哈爾道:“走吧!”
說罷,一馬當先,向著城中走去。
老哈爾驚恐的看著地面的無頭尸體,半晌才回過神來。他早在游魂街看到過無數兇殘的殺人犯,然而像是談九郎這般,將人頭顱轟爆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更讓他恐懼的是,談九郎那毫無波動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他殺的不是人,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摧毀一堆沙堡,或是打碎一片瓦礫。
這種眼神,是純粹的屠夫才能有的眼神。
老哈爾這么多年,見過無數的兇悍嗜殺的人,然而這些人還有人的本性。但談九郎的眼神,一片漆黑,幽深。望不見底,也看不到邊際。這才是真的讓人驚悚。
他看著前方不遠的談九郎,那健美的身姿隨著他的行路,有序的律動著。老哈爾心中哀嘆:伊莉雅,你到底要幫的是什么人啊?
談九郎在前面走著,以他此時的靈覺,自然察覺到老哈爾的恐懼,還有那若有若無拉開的距離,然而他并不在意。
自他殺了兩名警衛員之后,他便感覺殺人也不是那么困難的事情。甚至,在看到血液飛濺,尸塊漫天的時候,他內心之中隱隱有種興奮感。
他心中不由想起談四郎的話。
“每個人心中,都困著一頭野獸。九郎,你是個好人。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你沒有惡念。好人,只是將這頭野獸一層層的束縛,將它包裹的比常人更緊。一旦釋放,它帶來的惡念,也將比常人更加兇猛!”
回想起談四郎這段話的時候,他總覺得當時的談四郎話里有話。只是再仔細想談四郎當時的表情、神態,卻半點都想不起來。只記得談四郎的眼睛,那是一雙猶如野獸一般的眼睛。
他忍不住搖搖頭想到,怎么可能?四哥怎么會有野獸一般的眼睛?一定是我的記憶出錯了。
……
光照塔。
頂層的天空競技臺。
萊恩倚靠在王座上,他單手杵著下巴。神態威嚴而冷漠的注視著他眼前的人。
那是一個肥碩的男人,身高在三米開外。長相兇惡,手中拿著一柄巨大的狼牙棒,與他身高相近。正是豬王。
此時他恭敬的伏在天空競技臺之上,女孩伊莉雅被他放在一旁。
“事情就是這樣,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說的句句屬實。”
豬王跪伏在地上,額頭滲出冷汗,他三米高的龐大身軀,此時整個縮在地上。這姿勢讓他十分難受,然而他卻絲毫不敢抬頭。因為一股無匹的氣勢,正壓在他的背上,給他的感覺,就仿佛有一個巨大的獅子,用前爪按著他,獠牙橫在他的脖頸處。
他方才講述他所知的消息,就用了一個多小時。這么長的時間,維持這個姿勢,他覺得血液不通,身子都開始麻木。心中不由大罵:王八蛋,為何還不讓我起來?和世尊一樣,都是王八蛋。
心中雖然大罵,但是沒有對方的允許,豬王絕不敢抬頭。他早年便曾經聽說萊恩的一些消息,類似于不敗的王者,或者太陽王之類的名號。
只是之前,他每每聽聞,總是嗤之以鼻。今日當真見到,方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那氣勢竟如同活的一般,他幾乎能夠感受到那張牙舞爪的獅子。
仿佛感受到他的滿腦雜念,那獅子竟然伸出獠牙威脅他。
篤篤篤!
萊恩的手指在王座的上敲擊著,他目光冷漠,并沒有因為豬王的投誠便高看他一眼。
“你說……有人密謀害我?”
“是!”豬王趁機抬起頭,放松一下僵硬的脖頸。“太陽王大人,我說的話全是真的,絕沒有辦法欺騙與你。”
“他們的實力十分強大,其中包括世尊、明王、鬼面蛛等等一系列高手,最為強大的世尊,更是……”
片刻沉默之后,大笑聲響起。
“哈哈哈哈哈!”萊恩仿佛聽到極為好笑的笑話。他起身,在王座之前,笑的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豬王心中涌起一股古怪的感覺。
萊恩依舊大笑不止,好半晌之后,方才停下來,輕嘆一聲道:“笑你蠢啊!”
豬王心中泛起不安,他也不跪著了,將狼牙棒抓在手中,向后退了幾步,強笑道:“太陽王大人,你要相信我。”
萊恩面無表情,一步步向他走去。
豬王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太陽王大人,我能夠為您出力。對了,我還給您帶了禮物!”豬王抓起一旁的伊莉雅。女孩還在昏迷之中,被豬王猶如布娃娃般抓在手中。
“蠢貨!”萊恩冷笑著,他一步步向前,身高不足兩米的他,將三米高的豬王嚇得后退連連。“我手下人才濟濟,又怎么會用你這種背信棄義的東西?”
豬王張口結舌,“不,我是有功勞的。我給你通報了信息。讓我走吧,我絕不會再來。”
萊恩將斗篷甩在一旁,活動手腕。
“你想要,往哪里走?天空競技臺上,勝者贏得一切,敗者輸掉一切。”
豬王瞳孔猛地收縮。
“去死吧!”他突然將伊莉雅丟到一旁,抓起狼牙棒猛然砸向萊恩。三米的狼牙棒,雖然被世尊用一枚葡萄洞穿。然而卻并沒有碎裂。數百斤的重量猛然砸向萊恩,焦急的風穿過小孔,發出凄厲的聲音。
豬王殘忍大笑,他突然發難,心中料定即便是世尊,在這一招之下,也難以反應過來。他心中狂笑,數百斤的狼牙棒,即便是一塊精鋼,也要被他砸扁。
鐺!
“不可能!”豬王狂吼。
他勢大力沉的偷襲,竟然被萊恩單手擋住。那神色姿態,猶如擋住輕飄飄的羽毛一般。
“不可能?”萊恩猛然抓住狼牙棒,他露齒一笑,那整齊的牙齒白皙,在豬王眼中卻猶如一把把利刃。
豬王驚駭欲絕,他看到,在萊恩的手中,那狼牙棒居然如同爛泥一般,從萊恩的指縫之中溢出來。眼前閃過幾道影子,那狼牙棒被萊恩用手刀生生截成三段。豬王手中,就只剩下一個握桿。
“饒命啊!太陽王大人,饒命啊!”豬王跪在地上,頭磕的砰砰作響。眼見殺招無用,兵器被廢,他竟然毫不知道廉恥的跪下投降。
萊恩從未見過如此不知廉恥的人,這豬王的實力還算不錯。然而卻如此不知羞恥。
豬王見他停下,頭磕的更勤。口中連聲喊著饒命。心中卻充滿怒火高漲,兇狠的念頭充斥。暗暗發誓,若是逃過這一劫,定要萊恩與世尊二人付出代價。
“不知羞的廢物!”萊恩冷喝一聲,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豬王面前,一肘向豬王背部打去。
嘭!的一聲。豬王跪地的身體猛地一沉,四肢著地,貼在地面。口中溢出鮮血,身受重傷。
“廢物!”萊恩瞧也不瞧他,“連我一擊都不能承受。”
艾薇自王座之后走出來。那日萊恩讓他離開,她卻并沒有離開,反而執意留了下來。但是自那日之后,她與萊恩之間,仿佛多了一層隔閡。不過那日之后,萊恩也再未曾提過讓她離開之事。
“萊恩大人,這個廢物怎么處理?”
“將他丟到光照塔地牢之中,讓他發電去。”
“是!”
不多時,幾名身穿簡單護甲的男人來到天空競技臺,將癱在地上的豬王抓起,抬著離開競技臺。
“萊恩大人,這里還有一個女孩。她該怎么處理?”
萊恩轉過頭,冷漠的打量著地上的伊莉雅。女孩被豬王剛才的一甩,受了些擦傷,摔傷。
他沉默片刻,開口道:“這女孩,就留在塔中做事好了。”
艾薇點點頭,她看著萊恩走到王座上坐下。好似忘記豬王的話一般,她忍不住問道:“萊恩大人,我們要不要派人去確認一下那頭肥豬的話?關于魔術師背叛我們的事?”
“不必了?”萊恩搖搖頭,“這只是一個簡單的離間計罷了。那豬王不過是一枚棄子。世尊,此人倒是好手段,便是一枚棄子,也讓他找到用處。”
聽萊恩的口氣,他早與世尊相識,兩人之間還有某種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