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抱著臉,在通道中瘋狂撞擊。他的側(cè)臉,眉骨的位置被一根鐵簽貫穿。而談九郎右手手腕上的鐵簽卻不見了。
方才,談九郎故意引白虎靠近。隨后他小心的用肌肉夾住手腕的鐵簽,將它拔出來,接著回轉(zhuǎn)手腕,將鐵簽刺入白虎的側(cè)腦。他本來是準備直接殺死白虎,然而手臂受傷,還有因為鐵簽在手腕處,未曾將位置分辨好,所以沒有刺中。
看著白虎在通道內(nèi)無頭蒼蠅一般亂撞,他稍微喘息之后,用右手按住地面,慢慢的將身體拔出來。
白虎的鐵簽,刺穿的位置十分巧妙,都是穿過他的骨縫之間,將他固定在地面上。此時要將鐵簽拔出來,鐵簽就開始與骨頭摩擦了。
感受到鐵簽與肌肉、骨頭摩擦的感覺,幾乎是在神經(jīng)上移動一般,酸麻刺痛幾乎讓人發(fā)狂。談九郎的呼吸都在顫抖,他慢慢起身,身體終于脫離鐵簽。
他翻身倒在一旁,方才那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jīng)耗費了他相當?shù)牧α俊?/p>
“痛啊,好痛啊!”白虎還在撞擊墻壁,他的眼球從眼眶之中掉出來,被鐵簽穿在上面。
白虎停下,伸手抓住鐵簽,他慢慢的將鐵簽抽出來。每一分、一寸的移動,都讓他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聲。
談九郎看到這一幕,趁著身體剛剛恢復一定的氣力,他向著甬道向內(nèi)走去。
……
明亮的通道,通道之上,是無數(shù)的大燈,將一切照亮。
通道兩側(cè)是厚重光滑的金屬,頭頂卻是無數(shù)相互交錯的金屬橫杠,將頭頂?shù)母咚€(wěn)固托起。
伊莉雅站在十九層的門口。她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后來才得知,自己到了光照塔中。
初聽到這個消息,她嚇了一跳,也十分吃驚。然而后來,卻又變得擔心起來。她沒有看到老哈爾,她記得最后一幕,是一個肥豬一般的男人將她摔在地上。
那老哈爾呢?死了嗎?
這么一想,她忍不住小聲啜泣垂淚,開始責怪自己。但是她的哭聲很快引來了一個健壯的女仆。而她也從女仆口中得知了她想要的一些消息,且得知,自己今后也是光照塔的一名女仆。接著,她就被安排到這里。
這里是十九層!是光照塔的大人物居住的地方。
伊莉雅難免有些擔憂,她不知道進入這扇門之后,她會面對什么。
嘭!
頭頂忽然傳來撞擊聲。嘭嘭嘭!又是連續(xù)幾聲撞擊聲。
伊莉雅抬起頭,她疑惑的看著頭頂樓層。她心中想著:發(fā)生了什么?
那是二十層。是女仆強調(diào)過的,不可接觸的地方之一。而十九層,則是她今后要侍候的人。
侍候?
伊莉雅從未想過去侍候誰,她腦中想的是離開。
“好了,你該進去了。”身后的女仆催促一聲。大門旁的兩名侍衛(wèi)將門打開,伊莉雅忍不住緊張起來。深深的吐出肺中的濁氣,她走入大門之內(nèi)。
……
二十層。
談九郎沿著通道跌跌撞撞的向前,他受傷的地方,肌肉收縮,已經(jīng)將傷口封住。他身體之中的氣血瘋狂的涌動,在這些地方運轉(zhuǎn)。氣血一通,手臂腳腕漸漸恢復靈活。
“站住!”凄厲的吼聲綴在身后。
談九郎回頭一看,目光變冷。白虎那扭曲的身體,此時在墻上快速的奔跑,他是三肢著地,一手高舉那只插入他眼球的鐵簽。眼還在那只鐵簽上穿著,他就舉著這鐵簽追來。
談九郎冷靜的思考怎么破局。
他并非是白虎的對手,若是被抓住,以此刻被激怒的狀態(tài),或許會直接殺死他。或許更糟,不會直接殺了他,而是翻覆折磨他。
無論結(jié)果是如何?談九郎并不想要嘗試。
前方的墻面上出現(xiàn)一個門,談九郎閃身進入側(cè)門,順手將門鎖上。門是鐵的,想必能夠抵擋一番。
白虎見他進入側(cè)門,竟然露出笑容。他抬頭一看,門上有一個標示——飼養(yǎng)室!
談九郎進入房屋,他發(fā)現(xiàn)周圍有無數(shù)的巨大水晶容器。這些水晶容器之中充斥綠色液體,液體中浸泡著什么,隱隱看的出是人。
“這里是什么地方?”
談九郎周圍都是這樣巨大的容器,每一個容器之中,都封存著一個人。他靠近一個容器,透過那透明向內(nèi)看。容器內(nèi)部保持詭異的低溫,容器外結(jié)著霜花,談九郎擦拭掉霜花。他瞪大眼,辨認容器中的東西。
他眼睛瞪大,容器中是一具長著野獸雙手的人。
改造人?這里怎么會有改造人?難道這里與影叟有什么關(guān)系?談九郎沒想到自己能夠在這里看到改造人,一時間心亂如麻。
轟!
一聲轟鳴,大門破碎。
談九郎知道白虎追來了,他猛地跑向聲音相反的方向。那里還有一扇門,他急忙閃身進入,同樣反手將門關(guān)上。
這是一間類似的實驗室。房間中整齊的分布水晶容器。談九郎隨便看了看身旁的一個容器,其中果然同樣是一個人。只是這個人不僅僅是雙手,就是四肢,也被替換成野獸的四肢。
他又看了看其他的容器,都是這樣四肢被替換的改造人。
整整一個房間,將近百個容器,皆有改造人。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白虎和影叟之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談九郎望向下一個房間,在那里又是什么?想了想,他快步走向那個房間。同樣的布置,同樣的無數(shù)巨大的容器。
稍微不同的是,這里的容器更加高大。而這些容器之中的生物,已經(jīng)不能完全算是人了。全身被毛,面部依稀看的出人形,然而更多的是嚴重異化,接近獸類的面孔。四肢和身體其他地方,也變成獸爪等等。
“這些人已經(jīng)完全不能算是人了!簡直是野獸!”
“不錯!他們就是野獸。”
談九郎轉(zhuǎn)過頭,白虎竟然站在他不遠的地方。談九郎朝門口一看,低罵一聲,他竟然忘記關(guān)門了。
白虎的神色似乎清醒了一些。
“你說的沒錯,這些東西就是野獸。我是想要讓他們能夠擁有野獸的力量,還能保持智慧。可惜最后,這些家伙都成為了純粹的野獸。”
“你說這些都是你做的?”
談九郎驚愕異常,他本以為那種改造技術(shù),應當是少部分人獨有的。竟然想不到,XC區(qū)也有人會。
“當然是我做的。”
“我難道沒有說過?我是天才?”
白虎轉(zhuǎn)過頭,嘿嘿笑著。
“讓你看個好東西。”
“這個東西,可是我最新的發(fā)明成果。”
白虎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外表被金屬包裹的試管。他將試管一頭擰開,竟然是類似螺絲帽的設(shè)計。
談九郎看的仔細,那擰開的一端,是一個尖銳的針管。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下一刻,白虎對他嘿嘿一笑,將胸口的衣襟撕開,露出瘦削的身軀。接著,他一聲大吼,猛地將針管扎在心口的位置。
那是極為痛苦的,白虎的臉整個扭曲起來。他的手指還在移動,將粉紅色的液體整只推入身體之中。
“啊啊啊!”
他猛地將針管丟在一旁,口中發(fā)出凄厲的叫聲。雙手捧著臉,跪倒在地。
談九郎駭然的看著他,他看到白虎那空無一物的眼眶之中,血肉瘋狂的滾動著,無數(shù)細小的肉芽從他的眼眶深處涌出,在空氣中扭動,驚悚而又惡心。
白虎還在大聲慘叫,那些肉芽也在滾動。
忽然,肉芽向著他的眼眶之內(nèi)收去,在他眼中卷曲成為球狀物品。談九郎的心中的詭異越來越濃,那些肉芽相互交織抱團,最終竟然形成一顆——眼珠!
野獸的眼珠。豎起的瞳孔是琥珀色的,泛著冷光。
談九郎腦中猛然一個激靈,第一時間翻入身旁的房間之中。反手關(guān)上房間,他不敢停留,繼續(xù)向著下一間房間而去。
“那是什么東西?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為他重塑一個眼球。”談九郎不敢停下,心中驚駭,方才那一幕,違反常理。
身后的大門僅僅剎那便被撞破,白虎的聲音緊隨而來。
“傷好的真快,有一副好身體!來吧,成為我眾多收集品中的一個。你的身體,一定能夠承受更多的改造!”
談九郎毫不遲疑,沖入最后一扇大門。
圓柱形的空間,唯有房屋中間有個巨大的容器。
沒路了!這個房間竟然是全封閉的房間,整個房屋之中,除了身后的門,便再無其他離開的方法。
“你還想往哪兒跑?”
白虎狂笑著從門內(nèi)闖入,四肢著地趴在地面。他猛地撞向談九郎,這一次,手中的鐵簽在談九郎身上留下一道道劃痕。猶如貓戲老鼠一般。
談九郎抓住身邊的物品向白虎投擲,可是卻被他一一躲閃而過。
片刻之間,他身旁竟然空無一物。唯有房間中間的一張巨大的鐵桌。
白虎注意到談九郎看著鐵桌,他不由輕笑起來:“怎么?想要用這鐵桌砸我?你可知道,這鐵桌有一千多斤重!你能拿的動嗎?”
談九郎本不想搬動這鐵桌,讓他拿話這么一激,他反而動了心思。一千多斤,他還是拿得動的,若是真被這鐵桌砸一下,即便是白虎,也要死透。他雙手抓住鐵桌邊緣,一聲大吼就要搬動。
白虎見他當真要去搬動鐵桌,也不打攪他,看好戲似的站在一旁。“小子,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配合我。”
“這鐵桌足足一千二百斤,你認為是你能夠輕易搬動的嗎?若是我身體無恙,或許能夠搬動,至于你……什么!”白虎驚聲大叫。
只見談九郎大吼一聲,那鐵桌竟然被他搬離地面,接著被他舉過頭頂。然而他沒有將鐵桌砸向白虎,而是丟在一旁。
因為鐵桌之下,竟然是一條筆直向下的甬道。
他大喜,對一旁白虎道:“等著吧,我還會回來的。”接著,猛地跳入甬道之中。
“不!”白虎一聲怒吼,然而卻來不及阻止談九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