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頓時目瞪口呆，還真是說坦白就坦白！不是說臉上的疤是陸離的禁忌嗎？

看來是玩真的了。

這是林清看著陸離的手緩緩接下臉上的面具那一刻內心的想法。

之前便看著陸離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薄薄，只是那板塊面具卻讓整個臉看起來陰陰冷冷的。而林清一直想看看陸離那板塊面具下的疤是如何的猙獰。

面具揭下的這一刻，沒了面具的遮掩，陸離的一整張臉全展現在林清的面前時，林清頓時在心中暗暗地贊嘆道，好一張瑕不掩瑜的俊臉！

林清不由自主地撫上那兩道凸起的比膚色深上幾許的疤，喃喃道，“當時一定很疼吧。”從疤的凸起便可知道那時傷的有多深。

陸離搖了搖頭，“忘了。”

是真的忘了當時疼不疼了，只記得當時心疼的厲害。

林清聞言眉頭動了動，抿唇細細地撫摸過那兩道突兀的疤，似是想用手將其撫平一般。

皇族之人嗜美厭丑，宮中之人從不允許臉上或是身上又一點點的疤痕，而他自小戴著面具也是逃不脫其他皇子公主的冷嘲熱諷，愛美乃人之天性，不光是皇族之人，其他的人也不例外。

所以他此時摘下面具給林清看，是想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坦白給林清。

“很丑吧。”陸離嗓音淡而苦澀。

林清搖了搖頭，“怎么會。”她收回手，又細細地看了陸離的臉一會兒。

陸離的臉，沒了那陰氣沉沉的半塊面具，一對劍眉英氣無比，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極了那黑寶石，高挺的鼻，薄薄的唇，一切都結合的恰到好處，異常的好看，最起碼林清覺得是最好的。就連那兩道本該礙眼的疤在他的臉上都變得順眼極了，給這張臉平添了幾分妖孽，幾分邪魅！

陸離看著林清像是欣賞一幅名畫般的眼神，心中暖暖的，他不怕被人異樣的目光，怕只怕他接下面具時林清異樣的目光，那比千千萬萬人的冷眼更讓他難受。但是她沒有。

“陸離。”林清認真地看著陸離的眼睛道，“你可知道有個詞叫‘瑕不掩瑜’嗎？你這么好看的臉只會因為這兩道疤而特別，所以又怎么會丑呢？”

如若說在她審美中，東陵君俊美如仙，陸曄俊的華貴，陸曉靈秀如狐，林彬清秀如蘭，那么陸離則亦仙亦邪，出奇地合乎她的審美！

“阿清，你是第一個夸這兩道不堪入目的疤的人……”陸離苦笑。

林清挑眉，“照你這話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人見過你取下面具的樣子了？”虧她適才還給自己臉上貼金，以為她是第一人呢。

陸離對林清的關注點有些好笑，但還是認真回答，“魏帝，魏后，太醫自然都是見過的，其他人就沒有了。”

“太醫都沒能不讓留疤，那當時是傷的有多深……”林清的眸子沉了下來，語氣滿是心疼。

因為冷，林清不由地將腿往懷里縮了縮。

陸離見狀提起被子，披在林清身上，將她包裹在里邊，顧及她的情緒，所以笑了笑道，“其實也沒有多深，只是當時年紀小，皮膚嫩，所以留了疤不易好罷了。”

年紀小，留的疤才容易恢復，而沒有恢復足以見傷的多深。

林清知道陸離是在顧及他，所以才輕描淡寫的，當年宮中之事，她當時年幼不知，但是一年前她曾看過風閣的消息記錄，當年，陸離的母后，也就是魏后與陸離單獨在殿中，而陸離的臉就是在那時傷的。這事也就只有魏后與陸離知道，就連風閣也無從得知。

魏帝與魏后對外聲稱說是陸離貪玩，無意間傷到了臉。這事就這么輕描淡寫的過去了，半年后，年僅七歲的陸離便奉命出質西楚。

而林清今日一看便覺其中有問題，若是陸離貪玩被劃傷，那僅是、能產生一道疤，而他臉上明明是兩道疤！

“陸離，那天殿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林清面容嚴肅迪問陸離，完了又補充道，“我不相信只是單純的劃傷，你不用再拿大家都知道的話來搪塞我。”

陸離眸子沉了沉，但是終究開口道，“那時我九歲……”

他的聲音悠悠地響起，似是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一般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那年他九歲，他本是魏后的第一個兒子，卻自打生下來就一直被嬤嬤照顧，魏后對他及其疏離。

那日，他私自找到魏后，闖入殿中問魏后，“母后，兒子乃你生，你何故不喜歡兒子？”

魏后說，“我厭極了你的這張臉，看一次厭惡一次，此生都不想再看你一次！”

魏后真的是及其的厭惡，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真的是恨不得將他的那張臉撕破！

他問，“旁人都說我這張臉與父皇有著六分相似，甚是好看！母后為什么不喜歡？”

魏后冷笑，“是啊，六分相似罷了！你若是不像，倒也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