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寶離地面還有三四米的時候,就跳了下來。
正正跳在司慕青旁邊。
白昭然和流浪漢都阻止不及。
“你…”白昭然剛要說什么,但隨即想到了什么,閉口不談了。
張大寶這時才反應過來,帶著點怒意道:“你們兩個還掛在繩子上干嘛?”
白昭然呵呵笑道:“上校,你先看看周邊情況吧!”
張大寶道:“對了,余蓉呢?還有這只怪物是從哪來的?”
白昭然指了指一旁的一灘衣服,“就那了!”
“死了?”張大寶驚愕轉身,“你說她死了?”
“小心!”
小心的人不是張大寶,而是司慕青。但司慕青仍然如同呆滯一般,紋絲未動,好像與外界完全隔絕了一般。
怪物可是一直在外覬覦著呢!見突然傳來的奇怪聲音似乎沒有造成什么危害,膽子好像又打了起來。
這蟲獸也是聰明,趁張大寶不注意,慢慢踱步來到了司慕青的背后,準備來個偷襲。而這一切都被流浪漢看在眼里,這才出聲提醒。
但這不提醒還好,流浪漢那沙啞的聲音,一出。蟲獸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不再踱步,四爪飛快的撐起彈跳。張開利嘴往司慕青的頭部咬去。
張大寶聽見聲音,迅速轉身,剛轉身就看見這滿是利齒的嘴,往司慕青后腦勺咬去。
雖然不是咬他,但在他心中司慕青的安危可是比自己還要重要的啊!
可這那里能快過這蟲獸。它本就離司慕青不遠,只是一秒,便撲倒了面門前。
張大寶連忙想要沖過去,一拳打飛。可,腳下卻紋絲未動。
被黏住了。
“你們是害死我了。就不能早提醒嗎?”張大寶怒吼。
可這也改變不了,司慕青必死的命運。
白昭然是這一幕的全程見證者,右手一晃,軍刺便入到手中。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出現。
“你們真是要造反啊!”
聲音清冷,沒有絲毫感情,卻又威嚴不可抗拒。
蟲獸聽見這聲音,好似喚起了什么記憶一般。
攻勢竟然止住了。
“嗤嗤嗤!”
可停滯的時間也就是一瞬,蟲獸好像惱羞成怒一般,發出莫名的叫聲。繼續往司慕青這邊沖過來。
這聲音正是司慕青的聲音,在這最后關頭,她的眼神好像恢復了神采,不再空洞呆滯。但靜的讓人不敢直視。
“既然你們要找死,我就成全你們。”
就在蟲獸接觸到司慕青的一剎那,她的雙目好像發出了一道光。
白昭然就看到她眼中的一道光,可轉眼間,司慕青已經轉了一個方向,原本在她背后的蟲獸,此時正頭顱身體兩斷,直挺挺的躺在她的面前。
“發生了什么?”這不僅是白昭然的疑問,更是流浪漢以及張大寶的疑問。
特別是張大寶,司慕青就在他身邊不足一米的地方,但他根本就沒有看見司慕青是何時轉身,又是何事殺死了蟲獸的。
不過司慕青倒是沒有解釋,只是出聲道:“你們兩個可以下來了。”
“下來?”
他們可是沒有鞋了,下去,蟲子只要刺破他們的皮膚,必死無疑啊!這時下來豈不是找死。
可司慕青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繼續往前走著,一步一步向那只深淵巨獸靠近。
這粘稠的血漿竟然沒有止住司慕青半步。
“我也能動了。”張大寶見司慕青可以走之后,立馬也行動了起來。
白昭然和流浪漢對視一眼,選擇了相信。
兩人一同跳了下來。
白昭然跳下來的一瞬間,就動了動雙腳,發覺確實可以行動了。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地面。卻發現血漿地面,依舊是血漿地面,但腳下觸碰的卻是光滑的地板。
白昭然試探著往前踏出一步,這地面的血漿竟然自動散去,而之前的落腳處,又再次被血漿覆蓋。而那一只只小蟲卻猶如碰到了什么天敵一般,立即后退。
這血漿是活物?白昭然心中突然冒出一個這樣的想法。
可是為什么會有這種變故呢?
白昭然將視線投向司慕青,他越來越懷疑自己等人此行的真正目的了。還有深淵之上,掉下來的一具具尸體,以及余蓉臨死前的那個眼神。
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關聯?
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昭然追上張大寶,問道:“你覺不覺這事情有些奇怪?”
張大寶回頭道:“你我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了。”
白昭然呵呵冷笑兩聲,遂不再多說。
張大寶嘆口氣,搖了搖頭。他心中又何嘗沒有感覺到怪異和不安。但長久以來的軍人習慣,以及忠誠,克制住了此時的想法。
而且臨行前,領導特意囑咐,無論司慕青有任何異狀,都要視若罔聞,以她的話為尊。
司慕青一步一步向巨獸走去,三人雖是不解,但也跟了上來。而那被頭身兩分的蟲獸,此時已經融進了血漿中。
好似它根本就不曾存在般。
司慕青走到了巨獸的腳跟之下,而那,有著一個小坑。
無數小蟲從那坑中爬出,一層層血漿液也從那冒出來。再走進幾步,可以看見,又有幾個相同大小的的坑,只不過,那些坑并沒有東西爬出來。
白昭然細細數了一下,一共四個,除去那個已經在冒蟲的坑不算。
司慕青這時卻轉過身體,看向白昭然三人。冷漠道:“現在該輪到你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白昭然還沒反應過來,原本避之不及的小蟲血漿,從腳下而起,包裹住了他們三人。
雖然白昭然早有準備,防范著變故,此前他心中一直不安。但血漿從他腳下卷起,又怎么防范得住。
這強力的黏性,粘合著三人根本就不能動彈。
“大小姐你這是干什么?”張大寶掙扎著叫道。
司慕青沒有回話,好像正在靜心凝神的操控著這些血漿小蟲。
白昭然見此道:“你還沒看明白嗎?這就是一個局。呵呵,竟然勾搭這些外來生物。”
他早該明白的,為什么在夢中本已經死了的人,現在沒有死,而且還將蜀都整合的這么好。為什么一路行來司慕青這么古怪,他早該明白的。
他想起了余蓉的那個眼神。難道這就是對我這個異類的修正?
但明明這些怪物才是最大的異類啊!
白昭然使勁掙扎,他死都不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他還要成為最強,將白初然給殺了呢!
可這血漿有多牢固,白昭然根本掙脫不開。
“不要再掙扎了,今天你們必定要成為我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