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然面對著面對著瘋狂向他涌來的夜魔屹然不懼。
該是好好大戰一場的時候了。不去想武警他們怎么渡過這個晚上,不去想蛋最后是否安全,不去想楊辰君跟在身后的原因。
閉上眼,白昭然撫摸著骨刀。在大量的鮮血灌溉下,自己竟然和它有種心意相通的感覺。
睜眼,踏步,手中骨刀往前一掃,夜魔便倒了一片。
鮮血順著刀刃流淌,而又很快的隱沒于刀身之中。
光潔如初。
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他的信條,自己的生死從來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夜魔并沒有因為同伴的倒下而減緩半點步伐,白昭然也沒有因為手中骨刀之威而驕縱半分。
快步踏出,手中刀勢更勝,神行鬼步般竄梭于夜魔之間。
嗤嗤嗤
每一次穿行,骨刀必定見血,每一次揮舞,便有夜魔倒下。
不知道殺了多久,夜魔好似殺不絕一般。每殺完一群,便有另一群冒出,而且白昭然驚奇的發現,這冒出來的夜魔竟然越來越強。
他不知道的是,雖然異香已經消失,但這滿地的尸體,這沖天的血氣,吸引了周圍所有夜魔的注意。
而這片街區及周圍正是西南區最大的夜魔聚集地。
夜魔怎么可能被他殺得絕!
呼吸逐漸急促,體力也在飛速的下降,雖然能量還尚有余,但沒有體力支撐,他怎么能抵抗的住這些嗜血的惡魔。
動作逐漸變得遲緩起來,速度也大有下降。周圍的夜魔好像捕捉到了這一信息。
他支撐不了多久了。
一撲而上。
此時的白昭然幾近是個血人,胸口的玉佩、手中的骨刀卻仍是光潔。這兩樣東西也是他身上唯二干凈的東西了。
感知到撲將過來的夜魔,白昭然并沒有退縮,反而決絕般提著骨刀迎難而上。
閃避的速度,揮刀的速度在這一刻好像恢復到了巔峰時期,轉圈一掃。
夜魔便又紛紛倒了下去。
但,不過瞬時這些倒下的夜魔不似剛才的夜魔一般死去,反而慢慢的站了起來,觀察它們的傷口卻是并不深。
原來白昭然不是真的恢復了力量,而是犧牲力量來換取速度。但也有這些夜魔較之之前的夜魔更為強大的原因。
不管如何,夜魔畢竟沒有多大智慧,不能明白其中緣由。它們只是知道,面前這個剛剛還如強弩之末的人類似乎恢復了力量,一刀便砍到了一圈人。
驚懼之下,反而猶豫的不敢再向前了。
畢竟就算是智慧底下的生物,當它們的腳下有一地的同類尸體時,也會思慮一二該不該上,更何況如今在場的夜魔可是只只都在中級以上,智慧雖然可能比不上楊辰君豢養的夜魔,但也和普通動物差不多了。
它們誰也不想步地上尸體的后塵。
白昭然拄著骨刀,一只腳半跪在地下,咳嗽了幾聲,鮮血從嘴角流出,但馬上白昭然舌尖一舔,吸了回來。
低著頭,并沒有什么夜魔看見,而且由于血液流出體外的時間很短,這些夜魔也沒有因為白昭然血液的異香而暴動。
就這樣,這種詭異的平衡持續了將近有半分鐘。
白昭然終于站了起來,如刀削般的面龐在血色黑暗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蒼白妖異。
“一千零八百三十六只”聲音低沉,一字一字說道。
夜魔當然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這串數字是白昭然所殺夜魔的數量,從末世剛開始時的深淵之畔的三只夜魔,到商業街的幾百夜魔,到沉睡蘇醒以后的每一只夜魔,到如今腳下的夜魔,總共一千零八百三十六只。
但這不是結束,這只是開始。
活著就會有未來,活著就能做好多事。小青,司嚴,白帝,司慕青,白初然...這一個個名字,這一樁樁恩恩怨怨。
白昭然深深的看了面前的這些夜魔一眼,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不能讓你們在這里殺死我。不能到死的時候,還不能落個全尸,不能到死的時候,沒一個人知道、見證。就好像,我從未來過這世上一樣,就好像,我從未重生過一樣
就好像...就好像,他不知道還有我這個弟弟一樣。
感嘆化為苦澀,凝結在嘴角。
夜魔們看著面前這個人類突然笑了,都有些不明所以。當然憑它們的智商也看不出這笑容是因為開心,還是因為苦澀,或者兩者都有吧!
的確是兩者都有。白昭然看了面前這群夜魔一眼,突然往后飛速的奔跑,一時之間,夜魔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說好了生死決戰嗎?
逃跑?可這里是三樓啊!
但下意識的這群夜魔還是跟了上去。
剛剛上來時白昭然確實是抱著殊死一搏的決心來的。但慢慢的求生欲望卻是越來越大。
隨之而來的當然是觀察周圍環境,尋找脫身之機了。
在打斗中他逐漸發現,這舊城區雖然破舊但也好在它的破舊,其房屋多是低矮小樓房。
這正為白昭然提供“出路”。
白昭然一路快跑,當來到天臺邊緣時,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直接跳了下去。
跳了下去?
不,并不是。
白昭然面色蒼白,一個翻轉之間,便平穩的來到了隔壁的另一間平房,剛才的奔跑只是跳躍前的沖刺而已。
白昭然穩穩落地,看著另一幢樓的夜魔,沒有多停留,依舊在快速的跑著。
在房屋樓頂跑。
而仍然在天臺的夜魔,經過初始的驚訝后,卻也好似為它們開辟了一條新路徑一般。
循著白昭然的軌跡,跳躍奔跑。夜魔并不是僵硬的喪尸,它們是一種新物種,擁有遠超普通人的速度,力量。這些短距離的彈跳對它們而言都是小兒科,只是以前從未想到還可以在房屋之上奔跑而已。
追來的夜魔開始時并不多,也就是十幾只。但慢慢的越來越多的夜魔加入了這場房頂追逐戰中。
如果有人能看見的話,他一定不會猜到這些是夜魔,只會想到是文明時代的一種運動——跑酷。
對,就是跑酷。
整座城市就在腳下,城市,建筑就是賽道,前方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奔跑。
駕馭整座城市。
當然白昭然是沒有這份閑心,體會肆意在城市奔跑的感覺。他只是煩,只是累。
為什么這些夜魔都追到這里了,還要追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