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海霖的哀嚎已經嗚咽斷續不成聲,他的舌筋被挑斷,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從此以后,變成了一個啞巴。
敢當著云輕的面放肆,果然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云輕轉過身,再沒看崔海霖一眼,仿佛那是一堆垃圾。他幽涼的目光投向若吟,后者受驚般趕緊又后退了兩步。
看著近在咫尺的云輕,再看看旁邊被廢了舌頭的崔海霖,若吟不由心驚肉跳。見云輕正看著她,她不想示弱的,可是又實在拿不準這變態還能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壯舉來。勉強對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但嘴巴始終緊閉著,生平第一次“笑不露齒”。
“哈哈哈哈哈……”頭頂上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聲,就在若吟抬頭向上看的時候,一朵“白云”從天而降,飄然若仙地落到她的跟前。
若吟目瞠口呆,沒想到從天而降一個大活人,而且也是個絕色美男。
男子一襲白衣,面如冠玉,劍眉朗目,風度翩翩,如果手里再拿把折扇,簡直就是武俠小說里走出來的歐陽克。當然,他手里沒拿折扇,也沒拿劍,漂亮的桃花眼里溢著滿滿的笑,他瞧著若吟,越看越好笑,連嘴巴都要笑歪了。
這人是誰?若吟滿眼警惕地瞧著他,沉著俏臉,不語。
等到男子笑夠了,他這才慢騰騰地轉過身,仍然樂呵呵地對著云輕那張陰云密布的臉,調侃道:“三日不見當真是刮目相看!想不到你還用這種手段來逼迫女人就范!新郎倌,你就這么把新嫂子強娶進家門的吧!”
“……”若吟嘴角一抽,果然她和云輕的對話都被這個人給偷聽了去。看這人的樣子似乎跟云妖孽很熟,說話也尖刻的很,難不成也是個妖孽?
云輕眉峰一蹙,顯然十分不悅。抿了抿花瓣般的薄唇,聲音明顯帶了絲“別惹我”的味道。“江一行,多做事少廢話!”
若吟聞言不由看了那白衣妖孽一眼,原來他叫江一行。
“哈,被我戳中要害了吧!”江一行頗為得意,故意沖著云輕擠擠眼睛,戲謔道:“新嫂子是朵帶刺的花兒,不太好對付,但你這么嚇唬她可不成。看嫂子小臉熬白的,多么惹人憐愛,兄弟我早就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對待女人要懂得憐香惜玉!不如兄弟我幫助你支個招?保證不帶用強的就能贏得佳人芳心!”
“不用!”云輕一口拒絕,傲嬌得很。“我的女人,自己調教!”
“切!”若吟頓時不依了,忘了先前“殺雞儆猴”的教訓,再次對某妖孽怒目相向。“誰是你的女人?我又沒跟你拜過堂!”
她和云輕入過洞房不假,但并沒有拜堂,說到底這樁形婚當真是偷工減料,糊弄得很。
“哇,拜堂這種事情也能跳過,那入洞房是不是也直接省略了!”江一行頓時來了興趣,摩拳擦掌地道:“你早說嘛,如果實在勉為其難,兄弟我可以代勞……”
“哪兒來的哪兒去!”云輕是個喜怒不形之于色的人,但江一行顯然惹惱了他,竟然直接對其飛起一腳。“滾!”
云輕武功蓋世,能避過他這一腳的人可不多,而江一行就是那為數不多的寥寥之一。
好像一片白云,又像一團煙霧,江一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騰空而起,巧妙地避過了云輕那飛起的一腳,再輕飄飄地后退三尺,完美落地。
若吟看得目瞪口呆,她終于可以確定,輪輕功,江一行在云輕之上。
“哎,有話好好說,不帶動手動腳的!”落地之后,江一行就鄭重抗議。“不就跟你開個玩笑嘛,用得著惱羞成怒!為了女人對兄弟動手,云輕你出息了,重色輕友!”
云輕薄唇抿得如同刀刃,目光幽冷,盯著江一行看許久,直盯得對方心里發毛,這才涼嗖嗖地啟音:“她是你嫂子!”
江一行“唔”了一聲,回頭看看若吟,有些明白了。“哈,你是認真的!”
“哎,”若吟踏前一步,面色不善地瞪著江一行,聲明道:“我不止是你嫂子,還是大秦的太子,身份尊貴著呢!以后在我面前規矩些,否則就治你個蔑視王駕的重罪,明白?”
“咳,”江一行圈起手掌放在嘴邊佯咳一聲,這才苦笑道:“你們兩口子一唱一合的還真不好惹!得,是兄弟我唐突了,得罪得罪!”說罷,還對他們倆作了個揖。
終于扳回了一局,若吟不由笑起來。感覺旁邊有強烈的注視感,她方省起云輕那個妖孽正看著她,而她笑得好像有點兒放肆。呃,江一行畢竟是他的好朋友,她笑得如此肆無忌憚好像有點兒不給他面子。
有些惴惴地望向云輕,想打量他的臉色,卻見他正用那雙幽邃的魅眸睨著她。他的目光里并無任何陰翳,反而如同春陽普照下的湖面,波光粼粼。甚至,他那略顯涼薄的唇角微微彎起,那抹淺弧優美到無懈可擊,神色似探究,似玩味,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寵溺和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