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貴女們的表演,沈若依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又不傻,在場的人都看得出皇上和太后對她有多寵愛,皇上剛又給她封了公主,就連那尊貴無比的龍椅,她也坐了一回,她要是參加表演,若是表演好了,她再風光一把,也更招人記恨,雖然現在也挺招恨的,但若是沒表演好,那這些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話她呢!
所以,貴妃剛開口提議讓貴女表演時,她對皇上,太后,撒嬌道:“父皇,皇祖母,這次寶寶就不表演了好不好,寶寶還小,等長大了,學好了再表演給父皇和皇祖母看。”
皇上寵溺一笑,道:“你這丫頭,那里是小,朕看你就是想偷懶吧!”
沈若依小臉一紅,跑到太后身邊,害羞的叫喚了聲,“皇祖母。”便躲進太后懷里不出來了,皇上見她那可愛的小模樣,也不再逗她,回頭示意貴妃安排表演,而太后則輕拍她后背,哄著她出來,奈何沈若依死活不出來,太后無法,讓人去把四皇子叫了上來,身邊的人也很機靈的搬來一張桌子擺在太后的旁邊。
夜浩走上來,給太后行了禮,太后叫了起,又示意夜浩,讓他哄哄沈若依,夜浩明白的點點頭,道:“寶寶,過來。”
沈若依不情不愿的慢慢從太后懷里鉆出來,嘟著小嘴,委屈的看著夜浩,夜浩冰冷的臉瞬間變得柔和起來,朝沈若依的方向伸出一只手,道:“過來,表哥帶你去吃好吃的點心。”
沈若依仰頭看著夜浩,慢慢把小手放到他的大手上,站起身來,隨他走到不遠處的桌旁坐下,桌上早已擺放好菜肴和各色點心,水果,夜浩象征性的拿了幾塊點心放在沈若依身前的盤子里,小聲的問道:“寶貝玩得可好?”
一早,雅妃在宮里就給她準備了不少吃的,去了太后宮里,相信也吃了不少,剛才皇上又親自喂了些,現在沈若依應該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再喂,晚些時候該不舒服了。夜浩從進殿開始,眼睛就沒怎么離開過沈若依的身上,之前他不在,但她的一舉一動他卻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個鬼靈精,哄得皇上,太后都喜歡她,還好他下手快,只是她如此招人喜歡,將來也不知還會招惹上多少男子的愛慕,他真想把她給藏起來,只讓他一人能看到。
底下的表演還在繼續,沈若依巴巴的看向夜浩,嬌嬌弱弱的說:“浩表哥,我困了。”
夜浩伸手把沈若依抱到腿上,低頭看著她,柔聲道:“寶貝,靠在我懷里睡吧!”一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沈若依乖順的靠在他的懷里,閉上了眼睛,小臉卻紅得像鮮血一樣,甚至連耳根子也紅透了。兩人雖然面上身體,年紀都還很小,但內里卻有前世的記憶,以前夜浩抱沈若依時,沈若依還可以假裝鎮定,可現在,讓她如何假裝?偏偏夜浩也不知顧忌,牽手就算了,還經常抱她,現在更是不時的就親她。
她每次都羞得不行,也很氣惱,可心里卻甜滋滋的。沈若依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間,聽到一陣優美的琴聲,輕輕動了動身子,夜浩察覺到,便低頭看著她,關切的問道:“醒了?”沈若依甜甜一笑,點點頭,便看向下面正在彈琴的女子,女子身穿淡藍色衣裙,面容姣好,手指纖細,輕撥細挑,琴弦就發出動聽的聲音,看她的指法,女子似乎很嫻熟,只是缺少了對曲子的理解和自己的解讀。
在沈若依看來,琴藝不僅要有嫻熟的指法,更要有自己對曲子的理解,并將其融合,這樣才能彈奏出優美而生動的曲調,輕聲詢問道:“她是誰啊?”
夜浩睨了一眼,道:“禮部尚書的女兒。”徑直拿出懷里的帕子給沈若依擦掉嘴角的口水,寵溺的凝望著她,伏在她耳邊,用只能兩人聽到的音量道:“別亂想,我只要你一人。”
沈若依看著他,小臉又不自覺的紅了,從他腿上下去,坐到旁邊,靜靜的聆聽,一曲閉,女子站起身來,走出琴后,福身行禮,舉手投足間端莊,得體。皇上象征性的賞了些布匹,首飾,皇上覺得這些世家貴女都是一個樣,刻板,無趣,還是‘寶慧’鮮活,只是那小丫頭乘他不注意就睡著了,害得他這會兒無趣得緊,看到夜浩抱著沈若依,他突然有些嫉妒,那小丫頭就是睡著了也還是那么可愛。
皇上剛想到沈若依,便不自覺的轉過頭去,就發現沈若依已經醒了,強忍住心中的欣喜,道:“寶慧,過來父皇這里。”
沈若依聽到皇上的召喚,立刻對皇上甜甜一笑,站起身跑過去,親昵的喚道:“父皇。”
皇上把沈若依抱到身邊的位子坐下,輕捏了下她的小鼻頭,似責怪似抱怨的說:“現在叫父皇了,剛才也不知是那個小沒良心的自己睡覺,都不理父皇。”
“那不能怪我,都是浩表哥哄我睡的!”沈若依理直氣壯的把責任推給夜浩也就算了,還坐出一副‘不是我愿,我都是被逼的’模樣,皇上一看,就覺好笑,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兒子,夜浩那小子卻悠閑的喝了口茶,就向沒聽到一般,皇上搖搖頭,在心里嫌棄兒子的不貼心,也不可愛,又看了眼身旁的沈若依,嬌嬌軟軟的一團,粉雕玉琢的,嘴甜,又貼心,突然,皇上有些羨慕沈云鶴有這么個可愛的女兒。
表演還在繼續,皇上有了沈若依的陪伴,也不再感覺那么無聊,一大一小也不知在說些什么,聲音很小,大概只有那臺階上的幾人聽得到吧!而太后,早在沈若依睡著沒多久,就借口換衣服去了后面的殿里休息去了。雖然是太后的壽辰,但太后年紀大了,這些年也越來越不喜歡這種宴會,今日要不是有沈若依,太后怕是早就離席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節目也一個接一個表演,直到最后一位姑娘做完最后一個舞蹈動作,皇上夸了兩句,又賞了些東西,微微整理下身上的龍袍,就準備攜太后去御花園,卻在這時,一個看起來比沈若依要大些的小女孩走到中央,福身一禮,嗓音清脆的道:“臣女蘇憐月,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拜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有些好奇的看著蘇憐月,道:“起來吧!你是那家的姑娘?所為何事?”
沈若依一見蘇憐月上前來,也知道她想做什么,趁著她還沒開口回答之際,沈若依拉拉皇上的衣袖,甜甜的道:“父皇,我去扶皇祖母。”說著,也不等皇上同意,快速的跳下龍椅,跑向太后。
蘇憐月本就尷尬,聽沈若依出聲,還以為沈若依要幫她,那里知道沈若依居然走了,她現在要如何回答?她是跟著寧氏來的,卻不是榮國公府的小姐,就連庶出小姐也不是,她該如何回答皇上的問話?
皇上見蘇憐月久不說話,想到沈若依看起來還要小些,不僅說話清楚,還聰慧伶俐,頓時就覺眼前之人礙眼,冷下臉來,沉聲問道:“這是那家的姑娘?如此不懂禮數!”
沈云鶴和寧氏都準備上前告罪,就聽到沈若依從臺階上走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先是一拜,道:“父皇,這是我家表姐,剛從錦州來,前幾日得知我要進宮,哭著求我讓她也來,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都是寶慧的錯,父皇懲罰寶慧吧!”
一臉的委屈,眼里泛著淚花,卻還強忍著,那倔強的小模樣更讓皇上心疼,但皇上是大周最高統治者,就算心疼也得蹦著,知道皇上不好說,太后趕緊出聲,道:“寶慧快起來,不是你的錯,你父皇不會罰你的。”
太后說話的同時朝身邊的大宮女遞去一個眼色,大宮女立刻會意的就要走下去扶沈若依,卻被夜浩給阻止,夜浩大步走下去,霸道的一把把沈若依抱起來,擴步往后面的房間走去。直到此刻,蘇憐月還混亂一片,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皇上直接交代沈云鶴將蘇憐月送回母家,并讓其終身不得再踏進皇宮一步。
解決完蘇憐月,皇上就想趕緊離開去看看沈若依,卻又抹不開面子,臨走時還欲蓋彌彰的說:“眾卿自去御花園,朕去換件袍子便來。”
眾人自然不能去拆穿,躬身頷首答‘是’,等皇上走后,眾人才三三兩兩的走出大殿,往御花園走去,而他們談論的,也是三句不離沈若依和榮國公府。
沈若依此刻正坐在軟榻上,夜浩坐在她身邊,幫她揉著膝蓋。太后讓人搬了張凳子,坐于軟榻最近的地方,一雙眼睛直盯著沈若依的那雙小膝蓋。夜浩抱走沈若依時,太后不放心的跟了進來,又怕她太小,那么用力的一跪會落下病根,趕緊讓人傳了太醫,皇上走進來時,太醫正在給沈若依查看。
皇上快步上前,關切的問道:“林太醫,寶慧的膝蓋怎么樣?”
林太醫聽到是皇上問話,趕緊回身,就要行禮,皇上一抬手,道:“免了。”林太醫拱手一禮,道:“回皇上,太后,四皇子,寶慧公主的膝蓋沒有大礙,就有點紅,也只是因為公主的皮膚太嫩,用玉肌膏擦兩次便沒事了。”
皇上聽到沈若依沒事,也總算放心了不少,但聽說膝蓋都紅了,同樣很心疼,催促道:“快去拿。”
林太醫答了聲‘是’,躬身退了出去,皇上看向沈若依,眼里全是心疼,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沈若依抬頭對皇上甜甜一笑,道:“皇祖母,父皇,寶寶沒事,真的不疼。”
聽她這么說,皇上更加心疼,索性下旨,把‘流云殿’賜給沈若依做寢宮,連帶南山上的溫泉莊子和‘錦繡坊’一并給了沈若依,還讓沈若依享嫡長公主的一切待遇。有了這到旨意,以后貴妃見了沈若依也要參拜,更別說其他人了。沈若依對于這些到是不怎么在意,但其他人卻是不一樣,尤其是貴妃,自從皇后薨逝之后,這整個后宮差不多就是她的天下,現在卻要讓她臣服在一個四歲不到的小女娃腳下,叫她如何甘心?
而那些朝臣卻覺得沈若依太受皇上喜歡,看樣子他們得好好巴結巴結榮國公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