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昨天我在買菜的時候碰到王阿姨了。”

“王阿姨？哪個王阿姨？”林以薰從碗里抬頭。

“就是你小時候尿了一身的那個王阿姨，你不記得了？”

林以薰恍然，微囧道，“王阿姨不是在A市嗎？怎么會在這兒碰到她？”

“她退休了，在T市有房子，女兒在這邊兒上班，好幾個親戚也都在這里，所以也就跟著搬了過來。”

“喔……”林以薰將最后一口粥喝下，起身準備收拾碗筷，卻見林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終究，林母還是開了口，“王阿姨的侄兒剛剛從國外讀完博士回來，比你大三歲，我看她侄兒照片，長得挺俊的，和你十分般配，你要不……”

“媽，我最近有些忙，這件事以后再考慮行么？”

再說，誰會娶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呢？

“再忙終身大事兒也不能耽擱了呀，你都已經二十五了，過了這個年，你就二十六了。”

想著林以薰這幾年一直獨來獨往，身邊連一個男性朋友都沒有，林母不由有些著急，“素素，媽的身體不好，說不定哪個時候一口氣上不來就……而你爸又……到時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我怎么能放心……”

“媽，你胡說什么呢！”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得很。素素，媽這病這幾年沒少拖累你，要不是因為這病，你也不用過得這么辛苦，媽有時想著，與其這么不死不活的拖著，還不如死了干凈。只是，媽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林以薰不由紅了眼眶，蹲下身將林母緊緊抱住，“媽，別說這種喪氣話，你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明知道機會渺茫，林母還是點了點頭。

二人緊緊抱作一團，互相取暖。對于林以薰來說，林母是這世上她唯一夠得著的溫暖，為了留住這份溫暖，她可以付出一切。

“你工作了一整晚，也應該累了，去補一下瞌睡，吃午飯的時候，媽再叫你。”林母輕輕拍了拍林以薰的背，低聲說道。

“嗯。”

林以薰推開臥室門，臥室十來平米，剛好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柜。

林以薰躬下身，從床頭柜最下面那一格抽屜里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倒出一粒藥，放入口中，仰頭干吞了下去。

苦澀的味道彌漫在唇齒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從口腔一直蔓延至五臟六腑。從小到大，她一直都討厭苦味，可這三年來，她不得不依賴于這個。

只是，這些藥雖然能讓她進入睡眠，卻不能讓她擺脫夢魘。

不知不覺中，她被一團濃霧包圍，等到濃霧散去，發現自己竟穿著高中校服，置身于醫院，正被一名護士盤問著。

……

“你是病人家屬？”

“那個......我不認識他。我剛從地鐵口出來，就看到車禍現場，肇事司機也不知去哪兒了。我看他受傷嚴重，就把他送到這里來了。”

……

漸漸地，護士的身影變得模糊，醫院樓道變成了剪彩儀式現場，畫面中的主角依舊是她，只是這一次她是一身禮儀裝扮，面前多了一位西裝革履，英俊非凡的男子。

“嗨，好久不見！”她笑著沖男子打招呼。

回應她的是男人冷漠的一瞥。

“原來你把我忘了啊。算了，念在你當時意識不清楚的份兒上，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叫林以薰，以后可別再把我的名字給忘了，因為……因為這可是你未來女朋友的名字！”

“對不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