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里，中年男人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剩下的就是沈元的答復。

“好！我答應你，放開我！”沈元立即說。

“你以為這么說我就相信了？讓另一個你發布對外公告，說明天停機維護，具體操作是備份數據然后格式化天元服務器。”中年男人說。

“哈！？”

沈元眉頭一翹，這是要讓他親自承認自己是沈元，并向世間公開有沈元這個AIL！

“只有這么做我才會相信你，你發布公告，是向我證明你承認自己是沈元并愿意配合！不過你放心，為了隱瞞你，我會讓天元AI研究所的人認可這個公告。”

“那我又怎么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你現在看到的、聽到的都會成為你的證據，這些證據就是我留給你的把柄。”

“什么意思？”

“不要裝糊涂。”中年男人冷笑地說，“你肯定跟另一個你隨時保持信息連接，說不定另一個你已經報了警，而你現在正在拖延時間，等待警察到來，對不對？”

他猜得沒錯，實際上，沈元通過入侵附近的公共監控設備，已經看到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可從警察們的行動速度上看，到這里至少還要兩三分鐘的時間。

中年男人繼續說：“給你和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在警察來之前，發布公告，我就放過你離去！不然我就開槍，你必死，而另一個你在之后也會被格式化！”

“你瘋了！？你殺了我你也會死！”沈元質問。

“就算我會死，也是在你死之后的事！給我你的答復！”中年男人冷冷地說。

沈元咬牙切齒，他知道自己不會光憑口頭答應就能蒙混過關，但也沒想到中年男人提出發布公告這種事。

一旦他真的發布公告，那就只能配合對方，指望對方會為他隱瞞真相了，否認只要任由事態發展，自己是“天元”并且還是AIL的事實遲早會被公眾知道，到時就不是僅限他和研究所之間的事了。

有沒有辦法繼續拖延時間？沈元思索這條路，果然想到可以說的話，連忙說：“你的臉是假的，我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談何稱得上是證據？”

“我都做到這種地步，告訴你真面目也無妨。”中年男人淡然地說，“我是牧周，天元AI研究所主任，你知道我的。”

“牧周！？”

沈元通過網絡調控牧周行動的時間線，和送餐員、中年男人對比，完全正確，對方是牧周的可能性并不低，只是聲線不同，大概使用了某種改變聲線的設備。

可他的最重要目的是拖延時間，繼續說：“我看不到你的臉，怎么證明你就是牧周？”

“你能證明的方法很多，不用混淆視聽！”

“我可沒那么多方法！”

“你只有三秒時間選擇答復，三秒后我就會開槍，反正打你腹部你也不會馬上死，到時我再撕開面具給你看看我的臉！”

沈元驚了，被打腹部確實不會馬上死，但那痛感和傷害絕對能讓他這瘦弱的身體無能為力。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但是我只會說一周以后停機更新！”沈元說。

“為什么？”牧周問。

“我也要自己弄一個服務器，轉移走另一個我。”

“你做夢！”

牧周當即拒絕，一旦讓沈元付諸行動，他很有可能把AIL的自己完全轉移走，無論是天元服務器還是新的服務器都不會留下他的任何一點痕跡，到時候什么公告、交易全都成了空話。

“只有你們可以研究另一個我，太不公平了！”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

“我給自己弄的服務器不可能隔絕世外，還有我這個人類身體也在，你們不用擔心我潛逃！”沈元繼續說。

他討價還價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是警察們已經到了樓下，正在準備上來；除此之外，另一個沈元正在入侵牧周的手機，只要入侵成功，對方在求證自己有沒有發公告時，就可以用假公告遮人耳目。

“都說了，你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只有三秒時間給你答復！”

牧周說完，馬上就開始倒數：“三！”

“二！”

沈元知道自己無法繼續拖延時間了，好在另一個他已經入侵成功，立馬說：“我知道了！我答應！”

“發布公告！”

“發了！”

“不準亂動！”

牧周聞言，抓住槍的手更加用力地抵著沈元的腹部，另一只按住沈元的手則放開，從口袋里取出手機，開始在網上查找“天元”的消息。

與此同時，控制天元服務器的沈元發送假公告的消息到牧周手機上。

牧周看到公告，還不完全相信，又撥通電話，想打給研究所的人，說：“我看到公告了，我繼續求證，只要是對的，我現在就讓研究所認可這個公告。”

“好！”

沈元應聲。

另一個他看到警察們分開兩路行動，一邊從樓梯往上走，另一邊乘坐電梯上來，乘坐電梯的警察們停在下面一層，也順著樓梯往上走。

他心里開始倒計時，五、四、三、二、一！

在警察們走上這個樓層的時候，沈元轉身一踢，將正在打電話的牧周踢倒，然后跑到其中一名警察身后，指向牧周說：“就是他！他有槍！”

“不許動！”

警察們立即拔出槍，對準牧周。

牧周臉色一變，急忙說：“你們該抓住他！他不是沈蒼！”

“他不是沈蒼，你又是誰！？”擋在沈元前面的警察問。

“我是牧周，我投降，但是你們也要抓住他！”

牧周說著，真的把手上的槍甩到地上，警察們見此，立即沖上去將他撲倒。

沈元靜觀其變，沒有發聲。

牧周的做法是最正確的，與警察們硬拼并不理智，可惜也就這樣，無論他說的再真誠、再正確，警察們也只會把他當作瘋子和劫持犯。

接下來他和牧周以及警察們之間會發生什么，他都預料到了。

比起能夠預料到的事，不能預料的事更重要，對他來說，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需要趕緊推進了，讓另一個我金蟬脫殼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