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進入了隱身的烏陽,這回倒沒有再被眼睛小哥察覺了,甚至烏陽就在王信他后面對他翹起的頭發用手彈了彈,那人也只是撓撓頭以為有只蟲子,而烏陽這便算是解氣了。
“王信回來了啊。小言你哥哥回來了還不快把電視關掉,你這個倒霉孩子”
烏陽此時跟著那人來到的是一處破舊的民工房內,里面很小但又顯得空空蕩蕩,僅有的家具也就是那臺正播著動畫的電視機了。
在隨著那十來歲的少年被媽叫去關上電視后,整個房間瞬間就顯得異常的安靜了。
“恩,那媽我回房間去復習了”
“恩恩好好,我去給你煮點宵夜”
“不用了,我不餓”
“這怎么行呢,你要高考了壓力大,身子要補補”
“媽,不用了!”
王信的心情似乎還因自己今天的模擬考沒考好而有點煩躁,說完不用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重重的關上,讓門外的媽一時有點不知道該做什么。
“媽,哥不餓,我有點餓了,我要吃東西”
只是此時不懂事的弟弟王言卻吵著要吃宵夜了,結果當然就是那媽沒給他一個好眼神。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成績都沒你哥一半好,你還吃的,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沒出息的兒子”
“吵死了,你們不能安靜點嗎”
“啊好好好,對不起對不起”
在王信的大吼從房間內傳出后,那母親就扯著王言的耳朵往她房間里去了。因為高考的關系,本是兄弟二人睡一間房的,弟弟王言現在只能是先和母親睡一起了。
而此時也在這破舊的小平房內的烏陽,這下算明白點了怎么回事,原來這是一家貧困戶,母親獨自一人拉扯他們長大,供他們兄弟二人上學。此時老大要高考了母親是對他百依百順,王信也是很爭氣的在拼命努力著,只是他的弟弟王言就顯得不懂事了。
[都這樣的情況了,他干嘛還想著放棄高考,這不是辜負了母親的希望嘛]
還是沒明白王信怎么想的,烏陽只好跟著那母親一起去到他們房間了。
“王言啊,我知道你覺得我做的不公平,但我真的沒辦法啊,我沒辦法,你要知道,你母親我沒讀過書,這么多年一個人拉扯你們兄弟倆真的太不容易,現在你哥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希望了,我希望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你哥”
說著那母親居然就在自己的小兒子面前哭了起來,這可是搞的烏陽一頭霧水,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怪過我哥,是我自己讀書不行,媽,你也沒有做錯什么,如果是我自己選我也會這么做。我現在已經聯系好了一個工廠,過些天我就去大城市打工了,工資不高但每個月還能給家里寄點過來”
“恩恩,你不怪你哥和你媽就好,對不起,王言是媽對不起你,你哥以后混出名堂了我一定會讓他幫你的”
一邊說一邊哭泣著的那女人,眼淚就好像壞掉的水管,止不住的流出,可就算這樣那已滿臉滄桑的女人卻還要強忍著不發出聲響。烏陽知道她是真的很難過,依稀間房間里充斥著無奈。
“媽,我出走走”
“恩恩,別太晚回來”
說完王言就離開了房間,留下那母親自己去廚房準備些宵夜給王信。
[誒啊,這弟弟原來也不是不懂事啊,他們剛剛是在演戲哈?]
對于他們的情況烏陽也算又知道了一星半點,但卻沒多少同情,這不是因為他們就是一堆數據的關系,而是想著他們的年代,其實這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和未來比,但想想也不能這么想,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問題吧。
馬上也跟出去的烏陽倒是很快就追上了王言,而王言他則是沒走多遠,只是一個人來到附近的火車橋上靜靜的抽著煙,看著那一輛輛從橋下飛速駛過的火車,而他不知道哪一輛將會載著自己離開這座城。
[隱身解除]
“嘿,你在看什么呢?”
對于烏陽穿著怪異服裝的出現,王言倒是顯得比他哥平靜了許多,但吸了口煙后卻也像他哥一樣,用著奇怪的眼神看了烏陽一眼,不過的是,他卻是選擇了和烏陽聊上幾句。
“看我以后的路啊”
“啊啊??在哪里?”
“呵呵呵,我也還不知道,或許去了才知道吧”
“額恩,那個,你是有什么困難嗎,說出來嘛,或許我能幫你?”
烏陽說完這話那人又用和之前同樣的眼神就望向烏陽,笑了一下,轉頭把手中抽到末尾的煙頭就用力彈向下面的鐵軌。
“我哥馬上就要考大學了,我覺得他很棒,真的很棒。但......”
在王言那平靜的話語中烏陽其實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說出的話,他普通的詞匯中充滿了對生命不屈,但又無可奈何。而烏陽也是感嘆著這或許就是時代下的人吧。
在王言自己的自述中,烏陽也總算是清楚了他哥王信為何有打算放棄高考的想法了。
原來一切都還是窮的關系,因為就算考起了大學,那學費的問題也將會拖垮他們整個家庭,而王信那還在上初中的弟弟也就必須要面臨輟學的情況了。雖然母親這些都是沒跟哥哥王信說,但他卻還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他覺得如果不是考上什么很好的大學,自己就不讀了吧,自己早點出來工作給家里分擔,弟弟這樣也就不用輟學了。
然而王信他不知道的是,看似在他面前總不懂事的弟弟,其實一直很關心著哥哥,他的學業差也是因為他發現了母親的選擇后,自己所做出的犧牲。此時的弟弟王言是心意已決,他會在這些天就離開這座城市去外地打工了,這樣哥哥就能安心高考了,而大學的學費問題他也可以分擔一些,一切都會開始好轉。
[也不好評判什么對錯了,但不管怎樣,王言,你,比你哥是更適合的人選了]
“你覺得你沒得選了嗎?”
“不吧,這就是我自己選擇的”
看著這王言的遭遇,烏陽則覺得已經是可以代替用戶給自己做練習的。
于是,此時化作了石原藤田的烏陽,就是左邊的嘴角開始微微上提,然后就是對著那火車天橋上的無邊黑暗輕輕一點。
“這個世界除了你和這世界,還有一種叫觀看者的生物,而我,將賦予你觀看著的權利”
無邊的黑暗被吸進了烏陽手邊所點出的那個黑洞之中,這里的日月星辰不過一場幻境。而此刻的烏陽帶著王言就已來到世界的后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