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醫患關系真是越來越緊張了。
今天聽同事們討論,某個醫院的醫生又被人打了,好像現在還在ICU沒有出來。聽說家里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老婆辭了工作在家里照顧孩子,這個男人是家里唯一的經濟來源,也不知撐不撐的過去。若是沒有撐過來,也不知道這娘倆的日子以后要怎么過。
郭文秋也碰到過一些不講理的病人及其家屬,甚至差點被打。
記憶里最清楚的是第一次被誣陷的時候。
那時郭文秋已經在醫院工作了一段時間了。有一天來了一位病人,好像是從臨市過來的一個村民,當時并不算是病入膏肓,但由于手術難度極大,當地的醫院不愿意接診,害怕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來到了郭文秋工作的醫院。
當時郭文秋所在科室的主任也表示不會接診。但郭文秋覺得這個手術雖然有點難度,但并不是特別難,若是準備充分的話,這個病人還是有活下去的可能的。
再加上這位病人貌似是家里的唯一頂梁柱,一家老小全靠他的工資過活。病人的父親甚至還給主任下跪了,還保證說如果出了事絕對不追究,只求主任能夠大發慈悲救救他的孩子。但主任卻不為所動。
郭文秋覺得主任有點冷血。當時的年少氣盛,以及急于做出一番功績給父親和同事看,便不顧眾人的反對,強行接下了這個手術,并向主任保證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擔著,絕不連累醫院。
結果當然是不好。雖然手術成功了,但卻留下了后遺癥,不能做重活。
家屬和之前低聲下氣的姿態完全不同。哭天喊地的說這樣和廢人有什么區別,還不如不治療呢。罵他庸醫,罵他騙子,罵他謀財害命。哭著喊著要他道歉,要他下跪。找來了醫鬧在門口拉橫幅,詛咒他全家。
他始終不明白家屬的態度為何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自己難道不是救活了一個人么?難道他不是可以繼續體驗人生的美好么?可以孝養父母,可以跟妻子白頭偕老,可以等孩子長大以后承歡膝下么?難道這些都不重要么?難道家屬需要的只是一個勞動力么?
最后還是主任伸出了援手。主任早已將之前的交談過程錄了音,并將手術過程完整的寫了出來,最后家屬雖然沒有再繼續鬧,但也沒有交費,就走了。他與主任各承擔了一半。
事后,他不解,問主任。“他為了救人,連尊嚴都不要了,都下跪了,這說明他兒子對他很重要,既然我都把他兒子救回來了,他還有什么不滿足?”
事隔多年,每當他回想起這件事,他都清楚的記得主任當時告訴他的話:“他連尊嚴都不要了,連底線的沒有了,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呢。”
記憶又回到了現在。聽著同事們七嘴八舌的講述著今天的突發新聞,轉手接了一個病例,病人姓名:涂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