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就是鳳青衣。
她癡癡的笑,傻傻的看,呆呆的望。
透過窗簾進來的微微的路燈光亮,老婦人基本上可以看清楚蘇喬的一張臉。
這個女孩子的臉,沒有一點鳳家人的遺傳。她不美麗,沒有一點鳳氏貴族的氣質,可以說,她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
可就在她們四目相對的某個瞬間,她似乎在蘇喬眉心中間看到了隱藏了的鳳尾血梅的殘尾。
鳳尾血梅,擁有鳳氏純血的繼承人的標志。
流落在外的孩子,會是她嗎?
若是她是,那么鳳珮茵在哪里,她的外甥女去了哪里?
她沒有見到鳳珮茵啊。
鳳青衣的心事忐忑的,是不安的,更是矛盾的。
她希望眼前的女子是鳳氏的繼承人,又不希望是。
若女子不是,她還要繼續上路,繼續漫無目的無頭蒼蠅般,天涯海角的亂找。
若女子是……
讓這么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背負鳳氏的血海深仇,沉重的喘不過氣的仇恨,她是不是不應該這樣?
鳳氏的滅門之仇是她招來的,似乎由她來報仇是最應該的事情。
可是……鳳青衣慘然一笑。
老了,快要走不動了,她又如何能跟那個老變態抗衡。
還有鳳氏深埋地下的寶藏,將徹底的變成廢銅爛鐵。
鳳青衣不甘心,她要讓老變態去死,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上前又邁了一步,毅然決然的咬破手指。
一滴溫熱的鮮血落在蘇喬的眉心,慢慢的,慢慢的……
鳳青衣瞪圓眼睛,她不相信這是真的。
為什么?
為什么血沒有滲透進女子的眉心,為什么沒有,她下午明明看到了女子眉心一閃而過的鳳尾血梅的殘尾!!!
血從蘇喬的眉心滑落,流進眼窩里,睡夢中的蘇喬感覺到眼角上有東西癢癢的,抬手將血擦了去。
鳳青衣抱著希望而來,帶著失望離開。
她不是,這個女子不是鳳氏純血的繼承人。
那個擁有鳳氏純血的孩子到底在哪兒?
鳳珮茵,她的外甥女又在哪兒?她還活著沒有。
*
翌日,大早。
蘇喬打個哈欠下床,這一覺睡的真香啊。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無意中掃了一眼手背,嚇一跳,怎么好像有血。
手背在眼前晃了晃,還真的是血啊。
蘇喬噘嘴吧,好傷心,上火了,大半夜流鼻血!!!
二十分鐘后,她出現在樓下餐廳。
真好,沒有凌非淵的日子,她都不用早起跑步。
“阿姨!”她喊保姆,因為她沒看見鳳青衣,“老奶奶呢?”
“還沒起呢,老人家晚上覺少,白天起的也會晚。”
“哦!”蘇喬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相處過,不知道他們的生活習慣。
她匆匆吃了早飯,交代了保姆幾句,急急的跑出門。
凌非淵不在的日子,她基本上都要從別墅區走到小區外才能上車,所以,必須早走。
哎,蘇喬煩心的撓撓頭,怎么又是凌非淵,凌非淵,沒了凌非淵她還不能活了。
糟心!!!
到了單位,馮主任沒有放過她,對她進行了嚴肅認真的批評教育。
蘇喬差點就脫口而出,大不了姐不干了,可再一想,剛買了房,還有貸款呢,果斷低頭挨罵。
然而,這還不算完,馮肥腸竟然讓她去給白若憐道歉。
“蘇喬,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若憐道歉,你立馬給我從欄目組滾出去,愛去哪兒去哪兒。”
蘇喬臉色難看,拳頭握緊,“我不去。”
“那就給我滾出欄目組。”馮主任怒不可遏,就沒見過蘇喬這么不上道的人,平時挺機靈的一個小姑娘,今兒怎么就這么擰。
“滾就滾!”
正所謂,頭可斷血可流,一生傲骨不能丟。
讓她去跟白若憐低頭認錯,賠禮道歉,打死她也不要。
蘇喬也是氣的不輕,轉身就走,根本不去看馮主任黑掉的臉。
貸款什么的,沒有面子重要。
*
她氣沖沖的出了《大牌美食》欄目組,直奔《法制紀事》欄目組的方向而去。
蘇喬去找林千卉。
林千卉正在做關于《遺產法》特別節目的錄制。
如果是平時,她肯定會抽出時間過來問問蘇喬什么情況,為什么一臉的不高興,打抱不平的問誰欺負她了。
然而,今天沒有。
林千卉只是淡淡的朝蘇喬笑了下,繼續錄節目。
蘇喬的心被她的笑容晃了神兒,莫名其妙的笑容讓她頭皮發麻,莫名的有一種疏離之感。
是她的錯覺嗎?
蘇喬在《法制紀事》欄目組呆了大半個小時,林千卉除了她剛到時給的那抹笑之外,再沒有與她有過互動。
蘇喬悻悻然,一個人無聊,還要忍受那些人投過來的目光,心煩。
她想跟林千卉打招呼,告訴她自己走了,可是,她抬手,朝林千卉招手笑時,她倆的目光怎么也沒辦法撞在一起。
無奈之下,蘇喬跟林千卉的助理打了招呼,頗有些灰頭土臉的離開。
“切!”
蘇喬離開后,林千卉的助理嘴里發出不屑的切聲,
*
蘇喬去了天慕集團酒店,龍歡歡不在,據阿七說,今天張碧瑤回首都的軍影城拍攝節目,大小姐追去了。
蘇喬捂臉!!!
這丫頭,難道她不知道上次錄《大牌美食》,她把張碧瑤得罪苦了,這次人家肯讓她靠近,她蘇喬的姓不要了,冠龍姓。
“那我不打攪了!”蘇喬準備起身離開,結果差點和從她身后經過的龍祁封撞了個滿懷。
倆人都有點小尷尬。
“呃……沒事吧?”
龍祁封的尷尬秒鐘即逝,很快恢復了平日里的面無表情,淡淡道:“沒事。”
“……那你忙,我先走了。”
“蘇喬!!!”龍祁封突然叫她的名字。
蘇喬一愣,旋即轉身,“有事兒?”
“凌非淵他最近怎么樣了?”
蘇喬眨了眨眼,裝傻,“沒事啊,挺好的,你別聽外面的風言風語,那都是謠傳。”
說這話時,蘇喬因為沒底氣,刻意的挺直了腰板。
“哦,那就好!”龍祁封道,“如果你能和他見面,幫我給他傳個話,就說我這里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可以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