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紙條上的地址,他們找到那座沒有死者照片,只有一行碑文的墓碑。
慈母鳳氏之墓。
愛女:喬喬。
探照燈下,孤獨的立在寶山公墓的一個小小角落。
凌非淵對著墓碑恭敬禮貌的深深鞠躬。
他已確定,蘇燕霞并非蘇喬生母,埋葬在這里的人,才是蘇喬生母,上一任鳳氏繼承人——鳳氏的族長。
出于尊敬,他不希望岳母的墓地被人冒犯,從費里手里拿過榔頭,親自動手撬開墓穴的門。
預料中的腐臭味,尸水的惡臭味沒有撲鼻而來,而是一股清幽的不知為何的味道從墓地的深處飄散出來。
費里將探照燈靠近,將一米多深的墓穴照的如同在烈日白晝之下。
凌非淵巋然矗立,望著墓穴深處的哪一個小小的方盒子,與盒子周圍,趴著的小蟲。
他從兜里掏出蘇燕霞紙條里的第二行字上,讓他準備的藥粉,灑在盒子的周圍,靜等片刻。
一個個鼓鼓肚子的小蟲子,爬到藥粉上,貪婪的吃了起來,不稍片刻,小蟲子吃飽喝足,各個懶洋洋的躺倒,一排排小腳朝上之時,凌非淵的身子動了。
他帶上手套,拿起墓穴里的盒子。
香味再次撲背而來。
盒子乃是珍惜芳香檀木所制成,精致漂亮,巧奪天工,防腐防爛。
凌非淵隨地而坐,將盒子放在腿上,解開搭扣,打開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些塑封起來的紙,和一個塑封了的小錦囊。
他把錦囊的塑料外衣拆開,從里面取出一張小紙條。
“找到喬兒的命定未婚夫,方可用他的血,來保住孕中的喬兒,避免流產!”
什么意思?
凌非淵不明白!
找到蘇喬的命定未婚夫?
難道,蘇喬從小訂了親?
她自己知道嗎?
錦囊下還有一行小字。
“第二個方法:找到鳳氏老宅,世代族長居住位置,掘地三尺,找到紫金蠱王,吞入腹中,方可保喬兒母子平安。”
看到蠱王兩個字,凌非淵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陣寒涼,冷意頓生。
對于蠱這個字,這么多年的折磨,他見了,心里深處會出現懼意。
他將盒子放回原位,卻隨手將塑封的一疊紙拿了出來,揣在身上,然后,又親自動手把墓穴蓋好。
凌非淵又給鳳珮茵的墓碑鞠躬。
他說:“岳母,雖然我不懂你為何擔心喬喬與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過請您放心,她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p>
*
返程的路上,費里后脊冷汗涔涔。
不是他慫。
凌晨一點,誰到了墓地,誰不慫啊。
而且,他家少爺太缺德,竟然挖人家的墓。
就算是衣冠墓,沒有死者的遺體,那也不應該啊,死者為大。
他家少爺保證受了刺激,才做那么缺德的事兒。
費里嘴里喃喃的念著“阿彌陀佛,菩薩啊,我家少爺肯定有苦衷……”
凌非淵則坐在后面,車內燈光調亮,拆開了從墓穴里順出來的那疊紙。
紙張攤開,凌非淵的目光觸及,變的越發幽深,不可猜測。
哼!
是諷刺,還是笑話,一切,都將在三個月后,揭曉答案。
*
凌非淵到家沒急著回房間,而是去客房,洗澡換衣服,到天亮吃早飯時,出現在餐廳。
蘇喬的情緒似乎很好,見他沒給他甩臉子,但還是不肯跟她說話。
這種氣氛一直維持到蘇喬吃飯結束,她才說,“謝謝你救了歡歡?!?/p>
凌非淵動頓住,苦笑。
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淪落到要借用外人的事情,才能聽到自己老婆跟自己說一句謝謝了。
“蘇喬!”他叫她的名字。
“有事兒?”冷漠疏離是蘇喬的態度。
凌非淵話到嘴邊,咽了下去,“沒事兒,你忙你的。”
凌非淵并沒有根據鳳珮茵留下的錦囊尋找什么蘇喬命定的未婚夫,也沒有跑去鳳氏遺址,找什么紫金蠱王。
他沒覺得蘇喬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會有危險。
一切,不過危言聳聽。
*
時間匆匆而過,十月的海風涼涼的捶打在臉上。
蘇喬站在甲板之上,眺望一望無垠的大海,心情開闊了很多。
這段時間,她的心情太糟糕,如此下去,她怕自己會得抑郁癥。
她想出去走走,卻正巧,接到了慕家送來的請帖。
十月十號,慕家在北太平洋海域的公海上,舉辦一場晚宴。
凌氏、慕氏之前關系很好,所以請柬自然少不了凌非淵。
蘇喬作為凌非淵的妻子,并且凌氏打算借這次機會公開兩人的關系,自然,蘇喬也在列。
凌非淵就在不遠處,應付一些過來寒暄被邀請來的嘉賓。
海風很涼,打發走那群人,凌非淵來到蘇喬身邊,給她披了件風衣。
“走吧,回房間,外面太冷。”
“我想待會?!碧K喬的心陰郁。
“好!”凌非淵伸手將她攬在懷里,另一只手,附上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心滿意足。
“明天,我們的關系會公開,你期待嗎?”他說著,嘴唇落在她嫣紅而有些豐腴的臉頰。
蘇喬唇角微微上揚,古井無波的道:“期待!”
凌非淵眸色幽深。
期待!?
你的臉上,分明寫著愛怎么地就怎么地,哪里寫了期待兩個字。
他將唇下移,附上她柔軟果凍般Q彈的唇,親了又親,言語繾綣而溫柔:“我很期待?!?/p>
蘇喬還是笑,笑的舒冷。
*
華夏國第二大世家慕家的宴會,在一艘高達五層,容納將近萬人的豪華游輪上舉辦。
十月十日,天晴晴朗,萬里無云。
海鳥追著游輪上的旗子,迎風而非。
蘇喬穿了平底鞋,一身高級定制的孕婦禮服,挽著凌非淵的手,一步一步的踏向甲板的最中央。
慕漸起站在中間,他的大兒子慕一白和養子慕博分列兩邊,迎接賓客。
在場賓客,交頭接耳,不知道,慕家舉辦這次宴會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不惜耗斥巨資。
“慕伯伯。”蘇喬挽著凌非淵的手,甜甜的朝慕漸起笑。
這是她幾個月以來,最美的一次笑容。
慕漸起頷首,然后,第二波、第三波……客人來。
半個小時候后,天空中突然禮花綻放,映出幾個大字:“歡迎二小姐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