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戲水!!!
蘇喬大腦嗡的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凌非淵拽進了浴室。
“嘭……”的一聲,浴室門關上,凌非淵手腳麻利兒的去扒蘇喬身上的衣服。
一絲涼意,從上衣下擺處鉆了進來,蘇喬冷的打了寒顫,大腦瞬間清醒,修長白皙的手指,用了力氣扣住男人作祟的手腕,目光清冷如絲,帶著慍怒。
“夠了!”蘇喬呵斥,“有完沒完,你哪兒來的自信我喜歡跟你鴛鴦戲水?你又哪兒來的自信,我會愿意讓你看我的身體?”
凌非淵:“……”
他眸色幽深,怔怔的望著蘇喬眼底隱忍著的沒有爆發的火光,一時間忘記了手下的動作。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凌非淵忽然有點怯懦了,因為,蘇喬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而且,他還在蘇喬的眼底讀到了離婚的決心。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凌非淵遍體生寒。
“喬喬……”
他喚她的名字,聲音艱澀,苦悶。
“你怎么了?”你心里不是愛我的嗎?你現在又在做什么?
蘇喬笑,那張美的令人心狂跳的臉上,一雙奪魂攝魄的桃花眼里,是下定決心后的決絕。
“凌非淵,”蘇喬與他四目相對,直率坦然道,“如果你尊重我,你會知道我怎么了!在你想怎樣就怎樣之前,麻煩你尊重我一下。”
兩個人之間需要相互信任,需要相互尊重,而這么多年來,他們之間缺少了太多的信任與太多的尊重。
蘇喬閉上眼睛三秒鐘,再睜開,“我愛你,這是我第一次對你說,也是最后一次。但,我對你的愛,不是讓你踐踏,隨心所欲的資本。”
“你若是愛我,麻煩你先想想,這些年你都對我做了什么?我有沒有原諒你的理由。”
蘇喬說完,不由分說的沖出浴室,上打車軟件約車,連夜回了涼城。
浴室里,氤氳的霧氣,一波又一波的隨著門口流動的空氣涌動不止。
男人站在花灑下,昂頭,盯著花灑上一個個的小孔,突然一抬手,開了花灑,熱水臨頭而落,嗆到鼻子,他都忍著,不咳出來。
腦子里,蘇喬的話,如同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復。
*
上車前,蘇喬膽戰心驚,大半夜,跨城市的長途,她怕萬一遇到壞人。
上車后,是她多慮了。
司機四十多歲,副駕駛座上做這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抱歉啊,送我女兒去看她媽媽,她媽媽在涼城上班,順便接了你的單,你要是介意,可以取消的。”
蘇喬當然不介意,天寒地凍的街頭,哪里比得過車上的暖氣。
再說,小姑娘長得機靈可愛,甜甜的喊她姐姐,她又哪里忍心拒絕。
車子上了高速沒多久,小姑娘困的厲害,睡了過去。
蘇喬和司機大哥聊了起來。
原來,司機大哥和妻子為了事業,為了能夠多掙些錢兩地分居,女兒跟著他在老家。每個一段時間,他們父女都會過去看望妻子,順便給她們母女說悄悄話的時間。
女兒心事,很多事不能跟爸爸講的。
蘇喬好羨慕。
世人都說夫妻分床,分久必亡,但是平凡生活中,很多夫妻生活兩地,感情只會因為距離更加的珍惜,而不是疏離。
如果,她是說如果,她和凌非淵繼續這么僵硬下去,是不是真的距離“忘”不遠了。
心底深處,其實她是不愿意離婚的,只是面子上掛不住罷了。
她需要完全的信任,需要完全的尊重,如果這些凌非淵做不到,也許,他們一拍兩散是最好的結局。
到家后,蘇喬舒舒服服的跑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想最近發生的事兒。
其實,仔細回想那日游輪上,凌非淵和白若憐之間的激情彭拜,其實有很多漏洞。
比如凌非淵那日的臉紅的不像話,他的身體貼著白若憐的,但,軟的比白若憐還厲害……
“愚蠢!”安靜的夜里,蘇喬低咒一聲。
她是瘋了,才去想著給凌非淵開脫。
不管怎樣,一個已婚男人,給一個肖想他的女人機會,就是不對。
野草除不盡,春風吹又生,他當初就不應該讓白若憐心頭的草長出來。
蘇喬對自己說,先不去想,靜觀其變,靜觀其變。
*
蘇喬沒想到,第二天在世紀廣場的梧桐樹前,會遇到——慕漸起。
這天,蘇喬和龍祁封最后確定了蓉城古城的投標方案,安排了工作,中午閑下來,特意跑到世紀廣場旁邊的百年老店買桃酥。
早上才知道,媽媽來了涼城,而且,就住在龍祁封的別墅。
世紀廣場旁邊的小胡同里,哪家百年老字號的桃酥店,蘇喬小的時候,家里窮,鳳羽經常省下好幾天的飯錢,帶她和蘇婷來這里買桃酥。
看著兩個孩子吃的香甜,鳳羽的唇角總是笑的格外溫柔。然后,她會在背地里,把她和蘇婷掉在桌子上的桃酥渣滓撿起來吃掉。
那歌時候,蘇喬就開始告訴自己,有一天,她一定買很多很多的桃酥給鳳羽吃。
這一愿望,終于在這一天實現了。
蘇喬一口氣買了十斤桃酥,兩只手提著,有些吃力。
走出胡同,經過世紀廣場的梧桐樹前,蘇喬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百年老樹,樹干粗大,英姿挺拔,指頭上,偌大的樹葉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個男人,手里拄著拐杖,呆呆的望著梧桐樹。
他的背影厚些蕭索,莫名的讓人看了心疼。
男人盯著只剩下樹干的梧桐樹,若有所思,然后,一道刺眼的光,扎進蘇喬的眼睛里,刺的她眼睛泛花。
蘇喬驚訝,愕然!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是什么樣的事情,竟然讓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對著一棵梧桐樹落下珍貴的眼淚。
她的心,莫名的發緊,揪著疼的不舒服。
蘇喬走到男人身后,拍了拍他瑟瑟抖動的肩膀,遞上紙巾,她說:“送你一包紙巾。”
慕漸起擦了下眼睛,說“謝謝!”然后轉身。
看到好心送紙巾給他的女子竟然是蘇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