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下,乃是宋氏之趙朝建鼎之八百年整。
雖外有蠻,夷,戎,狄,以及諸多天生異能的小數異民族環飼在四周,并不算得上太平永安,一統天下。但中華之國民在歷朝君主的帶領下,卻也并沒有經歷過蠻夷入侵,戎狄犯境的情況。
……
在中華大地南部某一州的某一個山溝里面。
時值深秋,是微涼之夜。
在夜深人靜之時,村子里依稀唯有犬吠蟲鳴之聲,在微涼深夜里,村子里的小徑上踱步走來一個身形消瘦的人影。
月光投在此人身上露出一張白皙俊俏的青年面孔,此人看似唯有十五六歲左右,雙眼中卻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滄桑與智慧。
………
石崗村。
黃土坡上的一塊類似廣場的平地,這是村子里的村民秋收農忙時候曬,碾玉米,稻谷之物的,俗稱“麥場”。
在這塊廣場上,此刻匯聚了三十多個孩童,聚精會神的聽著一位露出精壯手臂肌肉的麻衣漢子在講些東西。
這時節正是秋深,農忙時候早已過去,一年的糧食早已經屯在了自家糧倉。
到了這個時候,村民沒了農活可干,便又自發求索出了一條新的生活方式,那就是…進山打獵。
如今,歷經數十年的經驗,村民中也冒出了作為獵手天賦高超者,不乏數人。
比如。這群孩童面前的這位麻衣漢子石山就是這樣一位好獵手,其一生最為輝煌的戰績,便是,在山中射死了一只白虎,而且箭是當口而入,那是一張保存的完美無瑕的白虎皮。
那虎皮被石山賣給進村貨郎,如今輾轉已經到了此縣縣令府衙中那張黃花梨木材質的太師椅上,作為裝飾了。
“崽兒們,再有七日就是咱村進山捕獵的時候了,你們也應該知道,咱村屬于山村,土地里的東西一年只熟一次,所以每年的秋冬,咱村的人就需要進山捕獵,捉些動物腌制肉干,若是運氣好的話,還能捉到一些珍貴的動物,還能換成銀子。”石山雙手插袖中氣十足的說道。
“大山叔,這些我們早知道了,你還是快點考我們的箭術吧,我今年一定要跟你們進山打獵。”一個身材高壯的少年大聲叫著。
諸多少年孩童也群起躁動轟亂起來,嚷嚷著附和。
石山看著這些小毛孩子,突然啞然失笑,雖然山中危險大多不是來自猛獸,而是來自各種險地,毒物,但作為石崗村的未來,未來的獵手們,最最需要的就是他們眼下這種出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
“好,那么現在就開始吧,雖然要進山之前需要考驗的有很多方面,但箭術最為緊要,你們也都帶了弓來了,現在一字排開,五人一隊,按順序去射那五丈遠的稻草靶子,射中了的,山叔才會考慮。”
場上有二十多個孩童,大至十五六歲,小至十一二歲,個個興奮的排好了隊伍,取下了從自家帶來的小木弓。
孩童中一個約十歲的白凈小男孩此時皺了皺鼻子,握緊了小木弓,眼神堅毅了起來,他叫宋石,不是本村之人,乃是從祖父那輩兒落戶在石崗村的,對于外姓之人,大人們雖都并沒什么歧別念頭。
但小孩子們不明所以,只因村中都是姓石的,所以對這個與他們姓氏不同的小孩經常嘲笑,譏罵,不與之同群共處。
宋石小小的內心中默默為自己打氣,此次一定要跟隨大伙進山打獵,讓石虎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不說小小宋石的內心想法,只見前列一排的五個少年已經張弓搭箭,兩臂抻開了,穩穩的瞄準了目標。
“嗖”的一聲!
一桿木箭就射中了五丈外的草垛靶子,緊隨而來的四箭也只有一個落空,可見,這個村子家家都注重對于孩子的弓箭技藝的教授,純以箭術而論,這些孩子已經可以比較那些初入行伍的弓箭手了。
那名最先射箭出去,且命中標靶的那名少年比同齡人高了一個頭,又高又壯,臉龐有些山民特有的暗紅,他就是石虎,少年中的孩子王,有著一腔的蠻橫力氣,箭術遠超同齡人,不過,性格卻有些跋扈。
石虎此時高舉手,興奮哈哈大笑:“我中了,今年進山,我一定要獵一只老虎回來,讓我娘給我做一件虎皮襖。”
石虎射中之后,便去拔自己的箭矢,他這箭矢不同于其他小孩的木箭,乃是一只骨矢,平日里很是珍貴。
石虎來到稻草靶子旁,拔去了自己的箭,便躲開了一丈遠。
等輪到宋石這一隊小孩的時候,宋石隊伍后排的一個穿著藍色布衣的小孩,嘴角掛起一絲惡作劇般的笑意。
他盯著宋石,看著他張弓搭箭,內心譏諷嘲笑著:“想跟我們一起進山打獵,做夢去吧!”
就在宋石將要射出箭矢的同一時間,這個男孩腳下踢出一顆石子。
“嗖”的一聲!
石子正中宋石腿彎,于是本來站的端直的宋石當即一個趔趄,失了平衡,但這石子踢出的時間選擇的剛好,就在宋石放出箭的剛好一瞬間。
于是乎,這只箭沒有例外的射偏了,但,偏就偏了,這一只箭卻射向了離著標靶不遠的石虎。
剎那間,眾少年大變臉色,雖是木箭,但射中腦袋卻也能射死人的,而就見這跟箭偏偏就沖了石虎的腦袋上去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機時刻,又聽見“嘣”的一聲弓弦拉開的聲音。
一道黑色箭影將將攔住了那只木箭,將其從中間攔腰射斷,雖然射斷了木箭,迅猛之力擊偏了木箭,使其偏了石虎的要害,但那半截木箭仍沒有偏過太多,直接中了石虎的肩膀,擦了一道巴掌大的口子,鮮血泊泊流出。
石虎立刻尖聲痛苦叫了出來,同時怒目瞪了過來,眨眼就找到了罪魁禍首宋石,恨得咬牙切齒,卻來不及發火,劇痛就令他大吼了出來,汗水浸濕全身。
宋石此時臉色發白,身軀發軟,瞳孔都沒了神色,十分恐懼。
闖禍了!
而與他差不多表現得還有踢出小石子的那個少年,他叫石彥,此時也恐懼不已,本打算只是破壞一下宋石這個臭小子進山的資格,卻沒想到,險些闖出大禍。
不過,場中除了這兩個內心惶恐懼怕的少年,其余少年都是大聲喝彩了起來,同時面露崇拜的看向那個麻衣漢子。
石山。
顯然方才在千鈞一發中,再次搭弓射出那黑色箭影的人就是石山,此等箭術與反應力,若這人去參軍,憑著這手功夫恐怕當個大將都綽綽有余。
看著少年們歡呼雀躍,具都露出崇拜之色,石山卻是一副面沉如水,甚至怒意升了起來。
他壓低著聲音溫怒喝出了宋石,石彥二人。
“你們兩個跟我走,小小年紀險些釀成人命大禍,去見見你們的父母,另外,此次進山打獵一行也不必參加了,我會告訴你們父母讓你們在家里好好閉門思過,檢討自己的過失。”石山平時總是十分溫和,此時發怒,令所有少年都噤聲不語,埋下了頭去。
宋石此時面色漲紅,想要為自己分辨,想說與自己無關,都是石彥在搗亂,卻被石山一個怒目將一腔的委屈都逼回了肚子里去。
天色暗紅,夕陽西下,眾少年一副看熱鬧的看著宋石與石彥被石山帶著去各自家中。
先去了石彥的家,宋石一個人低著頭在不遠處等候,小小的身軀有些顫抖,委屈不已,隱約聽見石山在那屋里對石彥父母說教。
“泉哥,這孩子你們得好好管教了,雖然只是惡作劇,我也知道他沒存什么惡意,但今天也幸虧是我在那,不然的話。虎子那孩子可就沒命了。”
接著,傳出了棍棒抽打下石彥哭喊與石彥父親怒吼喝罵的管教聲音來。
宋石聽著石彥痛哭的喊叫,似乎也預見了自己回家后的下場,不由咬緊了嘴唇,神色尤為不安。
之后便看見搖著頭的石山緩步踏出了屋子,隨后看著宋石,石山似乎欲說些什么,但看見宋石的表情暗淡,頭垂得低低的,也不忍再說些什么了。
雖然他也知道這孩子內心必定極為委屈,但射出的那箭畢竟是宋石親手射的,若說宋石絲毫干系也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沉默著帶著宋石回了自己的家。
“大山兄弟來了。”姚若華此時正在院子里收拾,看見兒子低頭耷臉的跟在石山身后,她立刻就知道兒子似乎犯了錯了,但她并沒有立即發問,先招呼了石山一聲,轉身叫了聲自家丈夫,她知道,不管啥事還得是自己丈夫才能做主的。
屋內聽見聲音走出了一個中年文士,氣質有些儒雅,頭扎方巾,面貌俊朗,其便是宋石之父,石崗村的大夫,宋繼宗!
“宋大夫。”石山對于本村唯一的大夫很是尊敬,率先打了招呼,畢竟本村誰沒個頭疼腦熱,何況他們這些進山打獵的,三五天就得受個傷勢,都多虧了宋繼宗醫治。
宋繼宗看見兒子表情,眼光一閃,轉而溫和笑道:“大山兄弟今日不是在麥場那兒檢查村上的孩子箭藝么?”
石山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宋石,微微嘆氣道:“下午出了點事情,正要跟宋大夫說一下。”
宋繼宗點點頭,道:“進屋說,還沒吃飯吧,宋某估計又是劣子闖了什么禍吧,來,正好飯點了,邊吃邊說。”
石山擺手道:“真不必了,家里婆娘也做好了,我就長話短說吧,事情是這樣的……”
石山走了之后,宋石與父親眼神相對,他有些委屈的道:“都是石彥…”
“好了,為父知道了,你大山叔剛才說的清楚,雖然你沒多大錯,但你還是需要跟為父一塊去一趟虎子家,看看他的傷勢,回來后這幾天就別出去了,在家幫你娘搗搗藥草,也算閉門思過了。”宋繼宗道。
宋石張了張嘴,想說其實自己很想去跟著大山叔他們進山打獵,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姚若華看到兒子的情緒不高,知子莫若母,她自然知道兒子一只希望想要做的事,但此時既然犯了錯誤,被石山提議在家里檢討,她也無能為力,只能安慰的摸了摸兒子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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