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外,一個留著清爽短發的女人在門外跟一群軍綠色衣著的門衛溝通著什么。
“我想知道,我們前幾天帶來的吳樂怎樣了,是死是活也請司先生給個答復。”周楠從口袋里取出一個黑色制樣的證件。
其中一名看起來像是領隊的門衛看了看證件,站了出來道:“周小姐,目前司先生的研究和對里面傷者的治療正在關鍵時刻,在前天他已經下令,如果沒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個月內不得打擾他了。”
“那,如果吳樂醒來,或者救不好了,麻煩你們傳個話,或者讓他給我回個話好嗎。”既然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楠和王廷也不是司先生的上級,現在還是有求于人,也不好再作打擾了。
就在周楠離開的一會,研究室的這邊發生的動靜卻是翻天覆地。
寬敞巨大的鐵質試驗臺上,整齊地擺放著一堆赤裸的人體,或許應該稱作尸體了,這些失去意識被當做素材送上來的人都是一些能力不被重視,或者受了幾乎不可逆的重傷,這才被送上來給司空陽拼一拼運氣。
一排赤裸的尸體都被鋒利的刀刃割開了頭蓋骨的一小塊,被割開的位置都是同一處,似乎都被挖走了什么重要的東西,而另一邊的精密儀器里都放著十來條試管,試管里裝著全是清一色的紅色血線,這些血線,正是被司空陽從這些死去的天啟身上抽出來的天啟種子。
或許是受到這個場面的刺激,也或許是藥效時間快過了,浸在培養艙里的吳樂微微睜開了眼睛,望著一臉狂熱的司空陽熟練地從一個個死尸腦殼中取出一條條血絲,有條有序地整理存放在試管里。
明明身體已經充滿了強效麻藥,但是看到這種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身體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發軟的感覺。
“哦?醒來了嗎,我還以為作為第一個誕生的復數能力天啟會沒人見證呢。”司空陽微笑整理著臺上的材料,饒有興致的看著吳樂道。
“放心,你會留著最后用的,留著見證我這個奇跡誕生的一刻,哈哈哈哈!”司空陽第一次笑得這么得意忘形,似乎在他過往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就從沒有過這么開心的一刻。
望著司空陽躺在試臺里,操控著電子儀器對著自己的腦袋冷靜下刀切割,并且對著那些血線作出安裝的姿勢,吳樂看著對方在做著一些意義不明的事情,但看其瘋狂的樣子,就能預感到強烈的不安了。
但現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身體發軟如同一塊爛泥一般提不上力氣,腦子里也因為麻藥的效果變的思考遲緩而且混沌,現在的自己練動也動不了,何談擊破培養艙去殺這個白衣怪人。
他默默看著司空陽操作著各種精密儀器,也許是死亡將近,心中反而想到了許許多多以前沒有想過,或是想不明白的事情,短短剎那,仿佛忽地成長了許多。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劍道。”吳樂嘗試在腦海中呼喚劍道系統。
以前一直缺乏開啟條件的武術劍道從灰色變成了閃亮的開啟顏色。
“是否接受武術劍道的傳承?”
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對面的司空陽已經進入培養艙進行手術,已經來不及思考接受傳承的后果好壞了,吳樂只祈求這個傳承能給自己帶來一點逃命的機會。
“是!”
周圍的景色如同天旋地轉,無數道光怪陸離的畫面從吳樂的腦海中閃過,眼皮越來越沉,他再次沉睡了。
“我們的世界是扭曲的,不論是過去的大宋還是現在的天門界,從來沒有什么對與錯之分……”
“一切的結果,都只是因為強與弱罷了。”
“弱者,便要被欺壓,要接受失敗與不公平的對待,唯有強者,方能貫徹自己的意志,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來。”
一聲聲充斥著欲望和邪念的低語在吳樂的腦海中不斷響起。
北宋時期,文官當道,武將地位堪憂,趙光義通過提高文官地位壓制武將,一時之間武將的地位越來越低,樞密使的大將走在大街上,看到文官的馬車,無論什么級別,竟然選擇避讓。可見武將地位之地,一時之間,在北宋時期習武竟被認為是可笑,浪費氣力,無用之舉。
一千多年前,大宋時期的某戶富商之家之子聶蒼。
那一年,他不過十歲,生有天生神力,武功在年輕一代里罕有敵手,這一切都是因為年幼的他在一處詭地里尋到一篇武功法門,九章分神錄。
他堅信,只要他持之以恒的修煉武術,終有一日,必定無敵于天下,用自己的武力和實力來保家護國,造福百姓!
他拋棄手中的圣賢書,對文官文臣嗤之以鼻,相信力量才是真理,圣賢書?大敵當前,還能指望那種東西保衛國家嗎,聶蒼,他只信自己手中的拳頭和力量……
但是……
“整日修煉此等邪門歪道,不取功名!如今大宋文官當道!你修煉此道何用?!我生你又有何用?!!”
雙親的訓斥已經不知道是幾何了,但這都沒有阻止他的決心。
隨著修煉,他發現這個世界越發脆弱,在地求,他已經越來越難進步了。
終于,在一次父母的訓斥中,他脫離了家庭,在流落旅游的途中,他救了一名被文官之子侵犯的可憐少女。
但是,在大眾的眼里,武人與文官的地位并不是對等的,文官之子反咬一口聶蒼,將他告上公堂,隨之,那個被聶蒼救了的少女也因受文官的威脅和錢財的誘惑,而把狀詞改了。
改為聶蒼倚靠強大的武力去侵犯她,文官公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反而被聶蒼仗武行兇打倒在地。
他勃然大怒,憑借多年修煉的武術,將在場的人輕松屠殺一空,那一次是他的第一次殺人,他還記得捏碎知縣的脖子那種輕松的感覺,就像是掰斷一根枯老腐朽的脆弱樹枝一般簡單。
從此之后,他只遵循自己的道,弱者,是沒有資格追求公平的,只有強者,如同他一樣的強者才可以活出屬于自己的道路。
很多年以后,地求在聶蒼的眼里已經如同低維度空間一般脆弱了,皇帝的選舉,世界的奇妙景象與天災人禍,在他眼里也不過如同稚兒打鬧一般。
數百年間,他已經憑借強大的武力和勢力在暗中操縱了數個朝代的替更和大勢,暗中設立的“武無道”更是將天下強者武人作出暗中管理。
現在的他,眼中看到的空間和世界已經如同一片片低像素畫質組成的各種景色。
強大的身體,本來的正常人體型已經很難容忍身體里那股撕裂蒼穹般的力量,體型更是化作五米多高的巨大身形,身體周邊纏繞著渾厚的紫黑色靈氣,輕輕走一步都會導致附近的巖層和地面表皮被狂暴的靈氣刮得支離破碎。
他似乎決定了什么,隨著他的意志,天上的烏云也在不斷聚合,不時發出雷響聲。
他搖了搖頭,只是一個輕輕的想法,就造成這樣的驚動,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地球根本就沒有與他匹配的強者供他試驗。
“真是脆弱的世界……”聶蒼在輕輕嘆道……
“要離開了。這里……是弱者的幸福,卻是強者的悲哀,但現在,我終于踏入新的世界。”
他可以感覺到來自更高層次空間的召喚,一道道復雜的微量元素從聶蒼那龐大的身軀散發了出來,連空間的維度線都受到了輕微的影響。
隨著聶蒼的離去儀式,整個世界都被他靈力外泄而造成的寒潮影響著,無數的天災人禍、冰雹,整個世界的氣溫全年都處于零下20多度的低溫。
大量的信息涌入了吳樂的腦海里,吳樂看到了聶蒼的地球生涯,四百多的歲月浮沉,也看到了聶蒼的畢生追求。
這是一個眼里只有力量的人,一個純粹到極點的人,明白自己的追求,堅持自己的想法。
吳樂以旁觀者的眼光看完聶蒼的這四百年來經歷的時間,環境,人和物的變化,仿佛欣賞了一場漫長的電影,雖有所觸動,但并不完全代入其中,至于聶蒼離去地球后的經歷,則是完全沒有一點痕跡。
記憶的尾聲,以一篇名叫蒼白劍術的信息傳來過來。
武術劍道:你可以運用你的靈氣加成到所有身體素質里,并且修煉所以關于武道的劍術會得到極大提升。目前武劍術、蒼白劍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到了聶蒼幾百年的經歷,就連心之劍道也打開了。
心之劍道:劍心種魔:劍在對方的心中種下執念,以執念為養份,養成心魔之時,將可收割種子成為施術者的力量。心劍術、暫無,特效,預知危險,傷神劍。
就在吳樂的意識回歸自己的身體時候。
遠處培養艙的司空陽緩緩走了出來,靜靜漂浮在半空中,雙眼一片淡漠,看著眼前的吳樂如同看著一只螻蟻一般。
“這一次多謝你了,融合多種能力的我,看到了世界更真實的一面了。”
吳樂的面色凝重到極點,此刻的司空陽,給他一種完全稱得上是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