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個話題終結之后,蘇暖一時間還沒有想好該怎么和趙媛媛說,因此難得的沉默了好一會兒。
趙媛媛難得見蘇暖如此扭捏婆媽,一時不覺有些驚異,與此同時她心里隱隱生出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覺得,蘇暖接下來大概是要說一些她不喜歡聽到的話。
因著這種預感,趙媛媛便忍不住先開口占據了主動。
“嗨呀,我說,你這是愛我在心口難開嗎?”她笑著說完,又半真半假道:“話說,你如果沒有想好要怎么跟我告白的話,其實可以選擇不說的。”
“安啦,你的情誼我已經感受到了,所以呢,你不說也是好的,免得知道你跟我告了白,你家學霸大人會吃醋。”
她無厘頭的插科打諢道:“要是就因為這樣,你家學霸大人突然跑來找我單挑的話,那我豈不是很吃虧?畢竟我又打不過他。”
說完這么一大堆之后,她終于開始做總結陳詞:“所以說呀,我思前想后,覺得吧,你還是別跟我告白了,我可不敢跟學霸傷人,會被虐成渣渣的好么?”
趙媛媛故意把話說的可憐兮兮的,但是蘇暖還是從她的玩笑里聽出了她隱藏的抗拒。
然而,即便她抗拒,蘇暖還是覺得,有些話必須要說出來,也必須要讓她知道,至于她會怎么做,她其實并沒有打算干涉。
這么一想,蘇暖恍若突然被打了一針強心劑。
蘇暖一向是一個固執的人,一旦覺得某件事情是對的,她就非要去做不可,不論結果會怎樣。
就像此刻,她覺得吧上次撞破張遠腳踏兩條船的事情告訴趙媛媛是對的,是為了她好,因此即便她猜到了她可能不會愿意聽,她也非要說出來不可。
因為,有些傷口,是非得要把它戳破了,擠出膿水才能好的,即便這個過程會有點疼,但是總比永遠也好不了強。
于是,蘇暖在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后,終究還是有些艱澀的開了口。
“媛媛,有一件事情,我已經糾結了好久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你,但是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我不應該瞞著你。”
蘇暖一字一頓認真道:“我學校散學典禮那天,我親自看到張遠和一個女生很親密的在潘多拉‘潘多拉’喝奶茶。”
終究是顧慮到趙媛媛的心情,因此蘇暖說話還算含蓄,比如,她沒有直接說張遠那時候在和一個小太妹約會,而且當眾摟摟抱抱。
她以為自己這樣說,趙媛媛就會懂她的意思了,可是誰知道,在聽了她的話之后,趙媛媛沉默了好一會兒,竟然還能笑著跟她為張遠辯解。
“嗨,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兒呢?瞧你剛剛那么一本正經的,嚇得我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次,趙媛媛再次發揮了她息事寧人的本事,將一場嚴肅的談話給攪和成了一個玩笑。
接著,她又滿不在乎道:“張遠異性緣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經常會和他一些玩兒的好的女性朋友一起出去玩,這很正常啊,我早就知道的。”
“再說了,人誰還沒有一兩個玩兒的好的異性朋友啊?難道我們有了男女朋友之后,就不能再跟別的異性一起玩兒了嗎?”
“這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吧?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也不可能辦到不是?”
“就說咱倆吧,我們不還時不時要和以前玩兒的好的哥們兒們聚一聚?”
“哦,對,說起這個,你跟魏姜不還經常舉止親密的一起玩兒?難道這就代表了你們之間還有什么非同尋常的關系嗎?反正我是從來沒有這樣想的。”
“所以暖暖啊,我覺著你這就有點兒太霸道了啊。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難道你平時都是這么要求你家學霸的?”
為了替張遠說好話,也為了說服自己和蘇暖,趙媛媛都不惜把蘇暖和魏姜的關系拿出來說事了。
而且她這番話說的還不怎么客氣,簡直就差沒直接指著她的鼻子罵她專制管的寬了。
其實蘇暖有一點生氣,因為她和魏姜之間清清白白,無非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情誼,這個衛涼是知道的。
而且她也從來沒有和魏姜有過太過曖昧的舉動,他們倆是什么關系什么定位,他們各自心里都清楚的很。
最重要的是,她和魏姜都有各自喜歡的人,喜歡的類型,這類型也從來都不是彼此。
因此,他倆的相處是十分正常的。
蘇暖不知道趙媛媛這么說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覺得她和魏姜真的太過親密呢?還是單純的只是為了張遠開脫?
不過不管她到底是什么用意,蘇暖此時都不想太過計較,因為她心里很清楚,她今天不是為了和趙媛媛吵架的,她只想跟她好好的說話。
因此,蘇暖努力壓抑住了心中竄起的火氣,用盡量心平氣和的于是道:“這個不一樣。”
“我這么跟你說吧趙媛媛,我當時還看到他們摟摟抱抱了,你覺得,這是正常的異性朋友之間交往應該有的行為嗎?”
說完這些,她似乎覺得還不夠似的,又加上了最后一句。
“就算你要說他們這樣可能是不小心的肢體接觸,或者是開玩笑之類的。”
“好,就算是這樣。”她說,“那我撞破他們之后,張遠為什么不解釋呢?他為什么不敢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他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沒有腳踏兩條船呢?”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不屑于向我解釋,因為我也不是什么人物,沒有資格管他的事情。”
“那么,這事兒已經過去這么多天了,他向你解釋過嗎?他有告訴過你,我誤會了他,告訴你,不要相信我跟你講的這些話嗎?”
聽完蘇暖這一番話,趙媛媛沉默了好久,蘇暖知道,她這是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她了,所以她啞口無言。
但是蘇暖卻并不打算就這么放任她繼續自欺欺人下去,因此,她雖然有些心疼趙媛媛,卻還是不得不狠了狠心撕破了她最后的奢望。
“我猜他一定沒有跟你解釋過吧?”蘇暖笑了笑,只不過這笑卻顯得格外諷刺。
“他當然沒有辦法解釋,因為他劈腿這事兒,本來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