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城與祖安下方蘊含著豐富的鐵礦資源，煉金男爵們對此粗暴又毫無節制的開采，不僅使得礦工傷亡率居高不下，更留下了無數沒有處理過的廢棄礦坑。

在肖恩一行人忍受著杰斯的言語摧殘同時，祖安地溝的一處廢棄礦坑內。

“切開完成...嘖嘖，毒素已經快到大腦了嗎？”幽暗潮濕的礦坑內，只有最深處隱隱約約閃著深藍色的光芒。

礦坑蜿蜒幽長的小道上，仿佛在演恐怖電影一般，橫七豎八地擺放著眾多尸體，尸體的頭顱無一不被切開，且赤裸的肉體是滿是煉金毒素感染留下的痕跡。讓人分辨不出，死因到底是開顱，還是祖安地溝最常見的煉金毒素泄漏。

礦坑最深處，一枚正在脈動發光的深藍色水晶被泡在一管玻璃倉的不知名液體之中，玻璃倉上又插著無數根管道，四面八方的連接到礦坑內躺著的眾多具以蒸汽驅動的機械類人造物的頭頂。

而水晶下方，擺著一張簡陋的手術桌，一個戴著一雙白手套，穿著白大褂，但渾身上下幾乎都被改造成了機械的，甚至背后還多了一只金屬義肢的瘦高的男人，正在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切開手術桌上躺著的一具被深度麻醉了的男性的頭顱。

正是肖恩等人在尋找的，搶走了杰斯的海克斯水晶的維克托。

“馬上就好了....馬上你就可以擺脫肉體的枷鎖和束縛，擺脫人性的自私，貪婪，懶惰，色欲和恐懼，完成光榮的進化了...”維克托從切開的縫隙里，小心翼翼地捧起完整的大腦。

然后他迅速將大腦轉移到附近一具蒸汽機械打開的頭頂裝置中，接著維克托將連接著海克斯水晶的導管打開，向機器人的大腦中注入充滿刺鼻味道的液體。

待到機器人的腦補盛滿了液體，維克托取下導管，再將機器人的頭頂裝置關閉，把手術臺上失去了大腦，被毒素徹底侵入的尸體扔出實驗室，又抱來了一具新的患者，爭分奪秒般的進行下一次的大腦轉移手術。

.........

“維克托！他是嶄新科技時代的領路先驅，將自己畢生精力奉獻給人類的進步。他是尋求人性啟迪的理想主義者，信奉著唯有光榮進化才能實現人類全部的潛能。我們每個人從出生便擁有著原罪！唯有拋棄肉身，轉化為更高級的生命體才可消除！”

肖恩等人順著一直指向皮城下方的水晶碎片，又重新回到了祖安與皮城語焉不詳的交界線上的邊界市場。一個四肢都改造成了機械的男人正在尖嘯入口處大聲的宣傳著肖恩的目標，金克絲口中的“邪惡科學家維克托”。

肖恩和艾克與蔚對視一眼，緩緩慢下步伐，準備利用一些小手段從這個男人口中問出維克托的下落。這可比跟著一塊只能指明方向的水晶要簡單多了。

然而杰斯這個受害人兼尋找維克托行動發起者，卻目不斜視絲毫不停頓地走進了尖嘯。隨后尖嘯發出一陣呼嘯，這是要啟動的信號。

尖嘯的管理員——一個身著深紅色工作服的中年女性在門邊大聲喊到：“海克斯壓力機即將啟動！請乘客抓緊時間上機！客艙內的乘客請在位置上坐好！”

肖恩們只能是放棄了他們的抓捕計劃，一溜煙地跑進了尖嘯內。然后一級一級尋找著先進來的杰斯。

隨后他們在尖嘯最貴的第三層看見了，已經安逸地坐在沙發上喝著第三層免費贈送的當季果汁的杰斯。

看見略顯匆忙進屋的四人，杰斯臉上再度露出了嫌棄的神情：“你們浪費的時間夠我完成半個實驗了。”

“為什么不抓捕尖嘯外面那個男人！”艾克忍不住大聲質問道。

“為什么要抓捕他？皮城是個言論自由的城市。”杰斯喝著果汁看著窗外，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金克絲趁機從旁邊的果汁機中也給自己打了一杯草莓汁，然后在靠近果汁機一頭的鴨絨沙發上坐下，擺著小腳，一副認真模樣地聽著艾克與杰斯的爭論。

尖嘯開始啟動，緩緩地沿著三根縱軌駛向下方的祖安。

“他講得就是我們要找的維克托！”艾克走到杰斯面前，再重復了一遍，“他和維克托肯定有聯系！”

杰斯莫名笑了起來：“那是光榮進化教派在傳教，”他看著艾克，示意艾克坐下，“或許我下個研究課題應該是“論祖安灰霾會對人類大腦造成不可逆轉危害”。這個遍布祖安和皮城的教派的首領很神秘，但絕對不是維克托。”

“那也不能證明他們倆沒有聯系啊。”一旁的肖恩喝了一口金克絲遞過來的蘋果汁，然后把另一杯遞給艾克，插嘴問到。

“光榮進化教派的瘋子只是利用維克托的假說和學術成果罷了，呵呵，拋棄肉體和負面情緒，聽起來的確足夠誘惑人。”杰斯冷笑一聲，“可是就連維克托自己也沒辦法讓人在舍棄掉情緒的同時保留人性。這些教派不過是用他的那些不可能實現的理念，來騙取那些滿腦子都是脂肪，又擔心自己老去的皮城上位的渣滓們的金齒輪，或是網羅那些追求力量的愚蠢祖安蠢驢們罷了。”

“全身的義體改造的嗎？”艾克自動忽略了最后祖安蠢驢的地圖炮，從杰斯的話語里提煉出了關鍵的陳述。

就在艾克還想開口問的時候，女乘務員走上了第三層。

“麻煩各位先生買一下票，三層票價為每人五金齒輪。”女乘務員彬彬有禮，可說的話卻讓了解了一些物價的肖恩，口中的果汁差點噴出。

“一起結了。”杰斯隨手從身上掏出一本皮城黃道金庫的支票本，寫上算上小費的三十個金齒輪，撕下一張遞給一臉驚喜的女乘務員。

肖恩感覺，此時的杰斯身上似乎發出了圣潔的光芒。

雖然嘴賤了點，可土豪就是土豪，金錢濾鏡下是那么的充滿吸引力。

“實際上小鬼，你最愚蠢的地方就是，最巴不得維克托死的人，就是光榮進化教派的首領了。”杰斯完全沒有在意一旁肖恩的心心眼，繼續和艾克說到。

“沒有哪個教宗真正希望自己信奉的神活著。”一旁的蔚補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