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流言四起。
百姓們私底下議論著皇子府再度遇刺的事情。
漢靈帝很生氣,后果很嚴重,才剛剛平息了沒幾天的洛陽,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震蕩,一隊隊羽林軍巡邏著洛陽的每一個角落,就連洛陽那些武館里面的武者都被征用,四處嚴防再有刺客出現。
皇子府的親衛因為出現了何林這個叛徒,已經被漢靈帝強制解散,這么久不管是漢靈帝還是劉俊都沒有再去組建親衛,這次出現的第二次刺殺可是明晃晃的打臉,直接潛入到了皇子府校場的附近,這不僅讓劉俊有了重新組建親衛的想法,就連漢靈帝也是即刻下了一道圣旨,親自為劉俊挑選親衛。
虎賁將軍王越的愛徒史阿,便是這次被漢靈帝選中的親衛隊長。
史阿身長八尺,面白少須,錦衣玉帶,頭戴抹額,手握利刃,站如松柏,一絲不茍。
如果放在劉俊還沒有踏入道途之前,史阿的武藝或許會比劉俊高出一些,但如今劉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史阿的真實實力,與明月不相上下,或許比明月要強一些,如果生死相搏,劉俊有把握在五十招之內生擒史阿。
是生擒而不是誅殺!
就像劉俊生擒明月的時候,也是單打獨斗了將近三十招,最后才將其生擒,若是誅殺,恐怕明月的下場不會比清風好多少,雖然不至于三兩招之內秒掉,但十招之內,明月必死無疑,換而言之,十招之內,史阿也必死無疑。
或許有人會問,劉俊武藝如此高強,為什么還會要組建親衛隊呢?
正所謂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單打獨斗這種事情也得分時候,陣前斗將?這可以算作一條,因為這是這個時代的規矩,但遇到死士、刺客的刺殺,那還要去單打獨斗,通常都是腦子有泡。
至少劉俊覺得,在自己的實力沒有到達項羽呂布那種程度之前,這種一個人單挑兩個以上的蠢事還是少做為妙。
說起呂布...
劉俊一直很想見識一下呂布的武藝到底有多強,呂布是入道之人,還是說僅僅是將武藝修煉到巔峰的普通人,這一點劉俊無從得知,而且也無從考證,畢竟入道之人在平日里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兩樣,只有真正對戰之時,才能夠深刻感知得到彼此的真實身份。
“有什么問題,你可以找蘇左兒,那如今算是府中的管家。”劉俊思慮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對身旁的史阿說道。
“屬下明白,殿下。”史阿微微抱拳回應:“如果沒有事情,屬下便退下了,屬下還需要在皇子府布防。”
劉俊揮了揮手,史阿再度抱了抱拳,退出了書房。
史阿是一個純粹的武癡,跟隨虎賁將軍王越修行多年,在乎的只有手中的長劍,這一次如果不是圣上圣旨,恐怕史阿不會愿意來皇子府當值,因為這會讓史阿覺得浪費了他修煉的時間。
這種人其實和后世某些公司里面的職場新人一樣,認為自己是名牌大學畢業,眼高于頂,整個公司除了老總,誰都不服,有的白癡甚至連老總都不服,不懂得職場規矩,不懂得與人相處,這種人在后世基本是‘盧瑟兒’的代名詞。
同類的人,放在古代,就比如史阿這樣的,如果遇到的不是劉俊,而是其他權貴,估計史阿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具無頭尸體,就沖史阿剛剛說話的那種態度,不尊皇子的禮儀,劉俊想要處死他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而已。
但劉俊畢竟是后世摸爬滾打而來,對于這種職場新人,他還算是比較寬容,之所以寬容,是因為劉俊懂得怎么去調教他,劉俊敢保證,用不了半個月,史阿保準對自己服服帖帖,言聽計從。
武癡嘛,只要在對方最得意的地方擊敗他,再用一些小手段,這個人基本上會很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當然...這一條僅限于那種心靈陽光的人,如果內心過于陰暗的那種人,劉俊可沒有改造的把握,就比如柴房里那個整天不知死活的明月姑娘。
史阿雖然不懂得與人交流,但做起事來倒還是有幾把刷子。
親衛隊三百名親衛分為了三個小隊,每個小隊的成員就可以活明或暗的分布在了皇子府的每一個角落,小隊之間每四個時辰換防一次,一天十二個時辰正好讓三個小隊輪流一次,倒是有點像后世三班倒的樣子。
......
最近的洛陽,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劉俊先后兩次被人刺殺,這過程里死了一個蹇碩,死了一大群權貴,死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刺客,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被關在皇子府,這些事情還在百姓中擁有相當的熱度的時候,皇宮中傳來了讓百姓們更加驚愕的一個消息。
漢靈帝又納妃了!
據說是扶風李家的長女,如今被漢靈帝封為了美人,深受漢靈帝寵愛,整日在西園玩樂,朝政已經荒廢了多日,大臣們上書勸諫漢靈帝,卻被張讓等人攔了下來,本來有所收斂的十常侍,因為漢靈帝新納的一個李美人,再度張揚跋扈起來。
朝野愈加混亂。
劉俊滿面愁容,站在院中舉頭望天,史阿恭敬的站在他身后。
正如劉俊預料的那樣,在半個月之內,史阿就被劉俊徹底收服,這收服的過程,還得從五天前那一戰說起,自命不凡的史阿在劉俊不動用武器的前提下,竟然連劉俊的衣角都沒有觸碰到,一連五天,史阿一次比一次敗的慘。
尤其是昨天下午那一戰,僅僅十個回合,史阿就敗在了劉俊的槍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槍頭就那么輕描淡寫的抵在自己的喉頭,零點零一厘米,進一絲自己便要身死,退一絲自己便可再戰,就是這么微弱的平衡,讓史阿甘拜下風。
“李美人...扶風李家...”劉俊眼睛微瞇,他右手掐著法決,陰陽占卜術運轉到了極限,卻只算出了這個李美人乃是斬斷大漢龍脈的一個關鍵,而這個李家,卻無論如何推演不出來歷,就好像這個家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殿下,需要屬下調查嗎?”史阿沉聲問道。
“不用,我如果無法推演出來,你就算去調查也不會有收獲,而且這個李家不簡單,我等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劉俊說道。
史阿點頭。
他經過這些天的戰斗,自然明白了劉俊是什么樣的層次,和自己的師傅王越一樣,都是入了道的人,嚴格的來講,從某種意義上,他們已經不算是凡人了,而是懂得一些道術的真人。
自己的師傅也會推演星象,能掐會算,殿下也是,自己的師傅說過的話基本上沒有出過錯,那么殿下說的話也一樣。
“明月那邊招了嗎?”劉俊轉移了話題。
“這個小妮子嘴很硬,我用了所有能夠想到的刑罰,她就是不說,殿下雖然斷了她一臂,但屬下覺得,此女應該早作處理,屬下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此女似乎在拖延著什么。”
劉俊眉頭一皺,看著史阿。
史阿會意,繼續說道:“劍客與劍客之間有一種很微妙的聯系,就比如我看著她的眼睛的時候,能夠理解她的劍意,而她看著我的時候,也能理解我的劍意。”
“所以你是想說,你從她的劍意里,看到了非比尋常的東西?”
史阿點點頭,回憶著自己和明月的幾次會面,說道:“屬下覺得,這個明月似乎是刻意留在了殿下的府中,她眼里的光芒沒有絲毫沮喪和畏懼,反而帶著一些興奮,與屬下第一次見到她之后的眼神完全不同。”
“哦?這種不同分周期性?”劉俊好奇問道。
“嗯...不算是周期性,從七天前開始,她的眼神就恢復了神采,那種屬于劍客的孤傲與自信,一覽無遺。”
七天前?
劉俊眉頭皺起。
七天前不就是漢靈帝納了李美人的日子?
明月被囚禁在府中,每日除了送飯的丫鬟,她不可能再見到其他人,而且史阿來到府中也有十天了,前五天用來布防的時候見到過明月,后五天則用來和自己切磋武藝,以劉俊和史阿兩個人的水準,府中不可能潛入其他死士。
那么換而言之,明月似乎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難道是那個天師?
“暗中加派人手...不,這件事你親自去辦,如果覺得有變,你可便宜行事。”劉俊手指在史阿胸前一點,淡淡的說道。
史阿點頭應允。
回到自己的書房,劉俊看著墻壁上的大白板,拿出毛筆,再度寫上了一個名字---‘李美人’。
這一筆落下,再加上劉俊掐指算去,似乎有一種撥云見日的感覺。
之前無法解釋的謎團,似乎在慢慢的變得清晰,這個明月只是天師派來的一個炮灰,或許這個李美人,才是天師真正的殺手锏,刺殺自己,只是混淆視聽?
讓漢靈帝納妃,才是天師的謀劃?
斬斷大漢龍脈的關鍵人物...難道天師想要斬斷大漢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