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吾川的腳步很快。

站在便利店門口躲雨的洛霏，將裙擺提高，看著自己冷的發紫的小腿，心里把吾川罵了千百遍。

“臭男人！怎么還不來！還真我一個人丟這兒了！”

“早知道就讓Iris過來接我了，唉，都怪他！都怪他！我要詛咒他每次下雨都沒打傘！每次穿皮鞋都會磨腳！”

或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越容易寂寞。

忽的，洛霏覺得她好想好想廖延，也好想沁姨，也好想夏堇。

也很想那個，見都沒見過媽媽和爸爸。

眼眶，也跟著被雨水沖刷后的土壤一起，變得濕潤。

“呼——”

吾川一路走過來，傘也沒起什么作用，豎起的鬢發零零散散的搭在額前，這樣的他，沒有往日的嚴峻，反而增添了一絲溫柔的氣質。

石椅那兒的人不見了，吾川又走到那個便利店。

果然，那個女人正頂著手袋，低著頭在屋檐下避雨，緋紅色的長裙被雨水沖刷后，顏色變成了深紅。吾川撐著傘，看著她，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覺。

“臭男人！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不想看見我？那我走了？”吾川戲謔。

洛霏這才猛然抬頭，紅著眼眶瞪著他，“你有沒有一點風度呀!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她好像，不太喜歡一個人？

吾川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眼神里有些溫柔，不回答她有關‘風度’的問題，“換上吧。我去把車開過來。”說著，收起傘，把自己有些濕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外套上，還留著他的體溫，淡淡的薄荷味，很好聞。

洛霏反應過來的時候，吾川已經撐著傘往停車場方向走了。

眼眶酸澀，忽的，她覺得好像有濕熱的液體從眼眶里流出來了。

幾分鐘后，一輛黑色的路虎開了過來，是吾川的車。

吾川一路的動作都很快，不知道為什么，此刻，他不想讓她等太久。

下車，快步沖到洛霏面前。

溫柔的聲線，“走吧，上車。”

上次在臺灣，也是下雨，怎么一遇上對方，就會下雨？而且還下的這么急！這么大！

洛霏看著他，不說話，跟著他一步一步走到車上。

吾川的衣服，徹底的濕透了，手臂上的傷口浸濕了潔白的襯衫，紅紅的暈開了一大片。

雖然傷口很深，但是吾川并不覺得很疼，也無暇去估計它。

“車上沒有干毛巾，用紙巾將就一下吧！”吾川將抽紙遞給洛霏，打開車燈，晃眼看見自己手臂上的猩紅，劍眉一皺。將紙放在一邊，手收回來。

洛霏安靜的拿衛生紙擦拭著濕發，吾川打開暖氣，發動汽車。

這種感覺，好熟悉。

“住哪？”

“長汀別苑。”

也住長汀別苑？

吾川嘴角一挑，還挺巧。

一路上，洛霏都沒有說話，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到了。”

“嗯。”

洛霏想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還給他，卻被吾川阻止了，“別脫了，外面很冷。”

手臂上的刀傷，很醒目，洛霏看著都覺得有些疼。

“你的碘酒和紗布呢？”

洛霏看看他的傷口，又看看他，她想幫他包扎一下，就當是想謝謝他送自己回來吧。

“嗯？”

吾川發愣，呆呆的將碘酒和紗布遞給她。

洛霏拿過來，就開始給他擦拭，動作，一點也不溫柔。

以前自己一個人住在出租屋的時候，經常會在巷子里碰上流氓和混混，看他不順眼就一幫人打他一個。那時候也經常受傷，經常是鼻青臉腫的去學校，給自己包扎也是常事。

突然之間，有一個人幫他處理這些傷口，感覺，很不一樣。

“好了，一周內別碰水就能好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說罷，洛霏就下車了。雨，小了不少，蒙蒙細雨中，洛霏柑橘沒有那么冷了，或許是因為這件外套，也或許是因為剛才車上的暖氣。

吾川盯著手上的簡陋包扎，有些失神，腦海里又浮現剛才那個女人紅著眼眶濕著頭發的模樣。心頭，浮動。

兩分鐘后，將車開進另外一棟樓樓下的車庫。

沒錯，他也住長汀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