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夢易醒,眼看著離著位置不遠就要到了,蹋頓卻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而在旁邊的,正是他的烏桓親衛隊長樓羅多在一臉急切地叫著他:“王!王!王!......”
“怎么啦?大驚小怪的!”蹋頓一時間還沒有回過味來,對于剛剛那個夢他可是回味無窮,可惜就是那么快就醒了,一時間他把吵醒他做夢的罪過全怪在了樓羅多頭上。
換在平時樓羅多肯定會馬上請罪,只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卻是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蹋頓的情緒變化,只因為有一件更加緊要的事情發生了。
“王!公孫瓚領軍攻進柳城來啦!”
“嗯,我知道了。”蹋頓渾然不在意的點點頭,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間腦中電光一閃而過,整個人半蹲起立抓著樓羅多臂膀追問道:“你說什么?”
“王!柳城被公孫瓚領軍攻進來了!”
樓盤多又重復了一遍。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蹋頓整個人都壞掉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還不快逃!”
樓盤多苦笑一聲,“現在四面城門都被公孫瓚拿下了,若想要逃出去,還需要王能帶領我們突圍才行。”
這一連串的不利消息,使得蹋頓明白過來,這一次他要面對的正是困難無比的挑戰,他還記得那天他的父王丘力居同樣在右北平城外被圍的時候,猶記得父親對他說:“這輩子再也不要回到這里來,去塞外發展,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烏桓人的血脈不能斷絕。”
如果不是塞外艱苦,加上聽到公孫瓚在南方死掉的消息,他又怎么會再跑到幽州來,現在想起來,父王的話對于他才是金玉良言。
不過也正是父王的話,才讓他在最后一刻終于振奮起來,正如丘力居所說,作為烏桓一族的可汗王,他有責任保護住烏桓人血脈長存。
“好,我們突圍!”
蹋頓終于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不是生,就是死。
話分兩頭,公孫瓚這一次能拿下柳城也是與最近蹋頓軍的刻意放縱脫不開干系,整只軍隊都疏于防范,這才是使得他能夠如此順利,一舉拿下柳城縣。
等確定拿下了四方城門,公孫瓚開始與周倉匯合朝著柳城縣城中心處趕去。
現在還沒有拿下的地方,也就只有這個地方了。
在離這片戰場不遠的地方,公孫瓚發現了一個人,身邊同伴只剩下一百來個人不到,正在往外面殺過來,只可惜他們面對的,是要比他們人數還要多上數倍的公孫瓚軍,只能是緩慢的推進。
公孫瓚就那樣靜靜的望著蹋頓,看著他如同一只被困的獅子一樣,發著咆哮。
而像是感應到了公孫瓚的視線,蹋頓抬頭向公孫瓚的方向望過來,滿臉猩紅鮮血,咧嘴猙獰一笑道:“公孫瓚,你敢不敢過來和我最后一戰!”
公孫瓚卻沒有回應塌頓什么,像是全然沒有聽到塌頓的發言一樣,如果不是他在這個時候還能有閑心平撫座下心緒躁動的白龍,恐怕任何人都要以為他是發了呆了呢。
“元福,你上去戰他!”公孫瓚沒有說什么,只是簡單對周倉吩咐了一句。
聽到命令的周倉簡單回應了一聲,就躍馬上前去了。
面對大勢已定的戰局,公孫瓚可沒有再冒險的打算,現在的蹋頓充其量不過是一只敗犬,可沒有資格和他決斗。
反而是周倉的能力,上次是因為事起倉促,所以公孫瓚也不知道周倉本領到底如何,現在正好可以看看。
周倉接近戰場以后,并沒有選擇馬上進攻,蹋頓手上拿的是極為少見的長柄狼牙錘武器,兵器上布滿了尖釘,尖端則是呈板栗外殼一樣的形狀,看來應該是走力大剛猛的路線,讓人不容小覷。
周倉自己雖然也是氣力過人,不過他并不打算和蹋頓硬拼,畢竟公孫瓚的意思他也多少能夠明白一點,能不能受重用也就看他這張決斗戰績如何了。
如果兩個人力氣都很大的話,再一味比拼氣力就沒有意義了,很容易變成一場消耗持久戰,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取勝。
蹋頓看著周倉在那里騎馬佇立不動,咧嘴糙著生硬的漢話說道:“嘿!大黑鬼,既然你不過來,那我可就要來了。”
周倉眉頭一皺,手上用力攥緊了長柄刀,雖然他確實很黑,不過作為不熟悉的人指著自己的痛處來罵,那可是讓他相當的不感冒。
也就是這個時候,蹋頓躍馬直接向周倉沖了過來,至于旁邊士卒,都默契的把這一處戰場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周倉當然不會把主動權完全交給對手,也是選擇正面沖了起來,幾乎是瞬息之間,兩人武器相交,又快速錯馬分開,和周倉設想的一樣,誰也沒有占到優勢便宜。
不過在錯馬而過的時候,周倉故意留了一手,借著武器反彈的軌跡,輕易的將武器壓下,待兩匹馬距離極近的時候,周倉倏然將刀伸出,快速刺向蹋頓的座下馬屁股,原本是十拿九穩的事情,連蹋頓也沒有預防到周倉會這么陰險出招。
“完蛋了!”周倉低聲總結。
可是就在這個時刻,原本周倉以為能成功的一擊,居然被蹋頓座下的馬兒一個彈跳閃開了。
沒錯,周倉沒看花眼的話,那一瞬間,確實是蹋頓的馬兒自己后腳跳躍向旁邊躲開了這銷魂的一刀。
這一瞬間的變化氣得周倉直想要摔開武器走掉了,“我......你的馬屁股后面有眼睛嗎?”
蹋頓作為當事人,雖然剛剛沒有作出反應及時避開來,不過看到周倉的郁悶表情,心里面還是十分爽快的,嘴上像是孩子一樣咧嘴而笑,“大黑鬼!你以為我這是普通馬嗎,這可是萬里挑一的汗血寶馬!”
那眼神神色,分明就是在鄙視周倉就是個鄉下土包子一樣——沒見過世面。
周倉也沒有想到,今天自己怎么會這么氣憤,先是被這家伙亂取綽號,接著被一個畜生帶主人給羞辱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