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龍玉,原本在幽州昌黎,她家也算是個殷實之家,比起現(xiàn)在許多因為戰(zhàn)亂而避禍的普通人,至少她家里面還能保持溫飽,這應(yīng)該也算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她自己也時常拿出些東西來換錢資助一些落難的人,可是這天下好像到處都是亂離人一般,不管怎么救憑她也是難以救盡。
本來她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可是災(zāi)難就發(fā)生在一天早上,烏桓人從天而降,殺了整個賓徒縣的好多人,就連他的爹爹龍何生也被殺害了,她和娘親更是被那些烏桓人抓到一起,娘親先是被他們當(dāng)著她的面侮辱了,娘親不堪受辱選擇自盡以后,又是她自己。
這么慘痛的回憶,她連想都不想想起來,只要一想起來,臉色就是一陣蒼白,心中更是一陣絞痛,她已經(jīng)十三歲了,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懂的年紀(jì)。
那一次如果不是遇到公孫瓚,她是一定會選擇輕生的。
龍玉一個人在大浴桶里無聊地洗著澡,水是李武吩咐府里的雜役們燒好的,這些事情都很簡單,話說回來,像這樣有澡洗的日子,她可是許久沒有過了,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在外流浪,如果不是正好碰到昌黎郡被公孫瓚收回來,又選擇發(fā)了些糧食來救濟她和那些同樣遭難的人,她根本連活著走到這里都不可能實現(xiàn)。
可能是太久沒有這樣舒服的泡澡,不知不覺,龍玉自己一個人竟然在里面睡著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聽到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叫她。
“小姐,這位小姐,醒醒!”
龍玉半睜開眼,還是有些迷糊,用手揉了揉眼睛,“唔......嚶......”
“嗯,??!大娘......我.....”龍玉發(fā)覺這木桶里面的水都有些涼了,看來她真的是泡了許久。
“哎,小姐,你回屋里睡吧,這里很涼的,當(dāng)心著涼了?!?/p>
這是公孫瓚府上的女仆人,一些簡單的燒水做飯的活一直都是她在干的,別人都叫她何娘。
龍玉猛的搖著頭,“不是的,我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一個普通小姑娘,你叫我小玉就好了?!?/p>
還是何娘比較細(xì)心,溫和提醒她,“嗯,好吧,我是這里府上的仆人,你叫我何娘就好了,小玉姑娘,快起來吧,水真的涼了。”
“嗯!好的。”
一番手忙腳亂的收拾以后,龍玉終于到了這個為她準(zhǔn)備的房間,一個人無聊坐在床弦上,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她只是來還衣服的,順便見一見人,怎么就莫名奇妙的,洗上了澡,還住在了這里,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感覺都好像發(fā)生在夢里面一樣,一點都不真實好嗎,忍不住輕輕地揪了揪自己的臉蛋。
“唔!好疼,果然是真的?!?/p>
用手揉揉臉,確定不感覺疼了,無聊之下,一個翻身,仰躺到床上,軟軟的被子,那種帶有一絲皂角的清香味兒,感覺真的是好舒服。
只是剛剛才睡了覺,感覺真的是有點頭腦清醒,怎么翻來覆去,也不能再睡著了。
一個人無聊之下,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輕輕打開門伸頭往外面一看,發(fā)現(xiàn)這個偌大的雜院里,并沒有閑人,說也奇怪,剛剛她在府門外面的時候,可是看到了許多的人穿著當(dāng)兵的才會穿的衣服在這府周圍“閑逛”,現(xiàn)在到了里面,卻見不到人了,不過這樣倒也好,正好方便了她一個人沒事閑逛,又不用擔(dān)心被人打擾。
一路繞著屋檐角的柱子走,龍玉發(fā)現(xiàn)這地方真的很大,起碼有一畝地一般大了吧。
有些門是開著的,有些門是關(guān)起來的,只是好像都沒有人在,她自己一個人,知道這是那個叫薊侯的人住的屋子,也不敢隨意亂闖,只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散心的地方,隨便玩一玩就好,突然她看見一個叫靜心堂的屋子,門是開著的,里面好像有一個人?
看背影是有一個年輕人正坐在蒲團上,直立地跪坐著,正在那里一動不動地望著臺案的方向,龍玉順著那人視線望過去,原來臺案上面放的是一塊木牌和一個香盆,木牌上面用是用小篆刻寫的字。
“亡妻劉盈之墓。”
非常簡單的六個字,可是卻感覺似乎刻這幾個字的人似乎非常的用心,以至于每一筆畫似乎都能從里面找到一些靈魂感情一般。
龍玉猜想這可能是那個年輕人的妻子死了,要不然也不會這樣跪著一動也不動地,她自己也是死了親人,那種失去了親人孤獨無依的感覺她又怎么會不明白。
“大哥哥,別這么難過啦,死去的親人不能復(fù)生,你應(yīng)該好好活下去!”龍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用曾經(jīng)別人安慰過她的話拿來安慰人。
“你是?”
龍玉看到轉(zhuǎn)過頭來的果然是個年輕人,跟他遇見的那個人長得有兩三分像。
“我叫龍玉,剛剛才進來的,來這里是為了......為了還人衣服?!饼堄裾J(rèn)真地想了一下,好像是只能這么解釋才好。
“哦!原來剛剛爹爹接進來的那個人就是你,我叫公孫續(xù)。”公孫續(xù)眼睛一亮,對著龍玉笑了一下。
原本公孫續(xù)以為父親公孫瓚接進來的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他也沒有在意,不想現(xiàn)在看在第一次看到,原來是個俏皮可愛的小姑娘,這倒是令他吃了一驚。
公孫續(xù)拍拍膝腿,如今有外人在,他也不好繼續(xù)跪在娘親的墓牌面前,選擇了站起身來。
“對了,那個......你怎么認(rèn)識我爹爹的?”
“爹爹?”龍玉眼睛睜大,有些疑惑問道。
“就是薊侯,公孫瓚吶!”
龍玉終于明白過來,原來她們說的都是同一人吶,舔嘴笑笑,“就是被他救了,然后才認(rèn)識的?!?/p>
好吧!這般簡單的回答,看來這其中也有什么難言之隱,既然本人不說,公孫續(xù)也不好再問,只能是挑些別的來聊了,什么有的沒的,到底還是孩童般的心性,認(rèn)真說起來,他現(xiàn)在也不過才二十及冠而已,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其實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