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媽不愉快的溝通后,傅芠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計較老太太是否生氣,她現在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目前奕展又準備投資一塊新地進行新的樓盤開發。但是在上次部門會議時,項目經理隋行因為理念問題和鐘奕搞得不愉快。還沒等到傅芠從中協調,就一紙辭呈,任憑傅芠怎么溝通,就是不肯留下。傅芠只能尊重他的決定,無不感到遺憾地為他辦理辭職手續,要知道當初為了挖這個項目經理,傅芠里外里搭了多少人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給請到奕展來。
看著傅芠長吁短嘆的樣子,隋行心里不免愧疚,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傅芠的誠意,其實主觀來說,他選擇來奕展,很大因素還是被傅芠的誠意給打動了。他看到這個女孩雖然外表看似不易接近,但實則內心真誠。來奕展不到兩年,傅芠當初答應的都兌現了,甚至分紅比當初答應的更豐厚。
如果出于情誼一方他是不愿意走的,但是作為成年人,尤其是在這個行業出道已久的專業人士,無論是從與鐘奕還是孫淳這兩位公司的創始人的溝通上,還是他目前業內打聽到的消息,奕展會有一些大的改變,這些他不知道傅芠有沒有感覺到,他也在猶豫是不是要側面提醒他。
他想提醒她,此次奕展新的項目較之以前會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是投標的范圍擴大,資金的投入是超出想象的巨大,這樣后期就會需要吸納資金,而通過上次與孫淳的短暫溝通,他發覺孫淳的態度模棱兩可,遮遮掩掩的。這一切都代表此次項目的風險性。在加上上次開會時,與鐘奕因為理念問題而發生沖突,更加堅定了他離去的決心。
這時傅芠已經將離職證明答打印出來蓋好章后,放在透明袋中遞給他。然后又遞給他一個文件袋,隋行嘴角一歪,笑道說:“怎么著,里面不會塞滿人民幣吧?”
傅芠白了他一眼,說:“你不會自己打開看看。”
隋行打開文件袋一看,是一本彩色打印裝訂的冊子,上面是他來奕展后在項目部的工作記錄,有他所有成功項目的詳細介紹及他在項目中所承擔的責任,同時還配有照片。冊子的最后,還有一句話:“謝謝您為奕展所做的一切,很遺憾奕展沒能成為你留駐的最后港灣!”
隋行手握著冊子,一只手碰了碰鼻尖,隨即又恢復了常態,他內心充滿了感動與愧疚。看著眼前這個嬌弱的女孩,也許她不知道,他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伯樂。作為朋友,他實在有太多的話想對她說,可是現在真的時機不對。為了掩飾自己的內心,他只能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改天出來喝個大的,好好聊聊。”
傅芠說:“行啊,一言為定,爽約是孫子!”
這時兩人還想侃幾句,傅芠的手機響了,隋行做了個手勢,就去跟部門的其他同事打了個招呼,準備走了。
傅芠一接聽手機,就傳來了婆婆興奮至極的聲音:“小芠啊!猜媽現在在哪?”
傅芠說:“是不是又出國旅游了,這次有沒有好的介紹。”
電話里的美云都笑出聲了:“你這孩子,就知道玩,告訴你,你陳叔和我決定到珠城來發展了,這樣離你們近,也方便照顧你們,你說是不是特別好。”
好不好的傅芠還真不知道,因為這時她已經被剛才的信息炸到九霄云外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找到鐘奕,然后又是怎樣地將剛才的內容復制給鐘奕聽。
令她奇怪的是,鐘奕表現的很淡定,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
看著傅芠掛滿問號的表情,鐘奕搖頭一笑,那天媽打電話給我,提過這件事,但是我沒想到她這么快就確定了,現在人都在機場了。
傅芠覺得自己的心都已經快爆了,看這樣子,一準他們母子倆就已經商量好了,只是讓她來接受結果。她突然有一種被人算計和欺騙的感覺,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
鐘奕見狀,心里一驚,看來還是自己把問題想簡單了,忽視了小芠的感受。他也是三個月前公司的新樓開盤,一開始認購不多,他給老媽打電話,想讓老媽認購幫忙開開市。沒想到老媽欣然同意,然后又提了一嘴,那個姓陳的也準備把手頭的資金轉到房產。他當時不屑一顧。后來跟孫淳閑聊時,孫淳說家事是家事,生意是生意,格局要放寬一點。
但是他沒想到老媽他們這么雷厲風行,說來就來了。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傅芠解釋,就在二人尷尬的對峙時,孫淳推門進來,一看兩人這樣,不禁打趣道:“你們夫妻練什么功呢?在這耗上了。”
傅芠見他進來,不想在外人面前難堪,就說:“婆婆來了,我們準備去機場接機。”
孫淳聽說后,當即表示晚上他做東給阿姨接風。聽他說完,傅芠接了一句:“還有一位叔叔,就推門出去了。”看著她的背影,孫淳對鐘奕擠了擠眼,鐘奕無奈的搖了搖頭。
去機場的路上,鐘奕試圖緩解氣氛,開始找話與傅芠閑聊,但是傅芠就是不接茬。弄得他最后只能開了收音機,想聽聽路況,雖知道電臺正在放一首卡朋特的昨日重現,傅芠一下子就被卡朋特那輕柔的嗓音吸引了,深深的陷入了沉思中。
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
當我年輕時我喜歡聽收音機
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
等待我最喜愛的歌
whentheyplayedi''dsingalong
當他們演奏時我會跟著唱
itmademesmile
令我笑容滿面
thoseweresuchhappytimesandnotsolongago
那段多么快樂的時光就在那么久以前
howiwonderedwherethey''dgone
我是多么想知道它們去了哪兒
butthey''rebackagainjustlikealonglostfriend
但是它們又回來了像一位久未謀面的朋友
allthesongsilovesowell
那些歌我依舊喜歡
everysha—la—laeverywo—wo
每一聲Sha—la—la—la每一聲Wo—o—wo—o
stillshines
仍然閃亮
everyshing—a—ling—a—lingthatthey''restartingtosing
每一聲shing—a—ling—a—ling當他們開始唱時
……。
傅芠輕哼一聲,看了一眼鐘奕,隨即立刻轉向窗外,隨著電臺沁入內心的歌聲,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飛快的行駛著,這首歌是她高中三年最喜歡的,每次聽這首歌的時候,她都會想起鐘奕,現在她如愿嫁給了心上人,可越來越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傅芠一開始還在想鐘奕見到陳輝的態度,可是從機場接到他們后,傅芠覺得鐘奕的態度還算自然。看來幾年的商海沉浮,老公也是刀槍不入了。
晚上的接風宴也是豐厚無比,孫淳把悠悠也給接來了,婆婆自然是歡喜無比,愛人與兒子都在自己身邊,還有比這更美好的時刻嗎?
而陳輝不愧是江湖廝殺多年,立刻將目前的地產形勢給分析的頭頭是道,同時又就珠城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及政府規劃,得出的結論就是地產有的搞。這一下徹底地將孫淳和鐘奕給吸引了,三位是推杯置盞,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傅芠不禁宛然一笑,不知道遠在陽城的公公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傅芠忙著搖了搖腦袋,什么亂七八糟的?難怪從小到大,家人都說她想的太多了。
算了,別做不合時宜的批判者了,享受這盛宴吧!傅芠一飲而盡手中的紅酒,也加入到婆婆她們的談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