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見祝暮煙望著蘇家藥鋪,開口問:“這位小哥,你也是慕名遠來看病的吧,可惜了哦,這蘇家大概是得罪了神啊,碰上了那個九王爺…”
蘇家的滅門,讓百姓都嘆可惜,可又能如何,事已至此,物是人非。
系森看到一旁賣畫的,拉扯了祝暮煙的衣角,“少爺,你看。”示意著祝暮煙看向畫攤。
祝暮煙走近畫攤,看著一旁掛著一幅漂亮的少女圖,眉心一躍,問:“老板,這畫中人可是以真人描繪的?”
“喲,這位公子可是好眼力,這畫是以這蘇家藥鋪的蘇清歡小姐為實畫的,這蘇小姐的樣貌,全京城可只有我這么一幅。”
祝暮煙端詳起這幅畫,畫中少女正在搗藥,神情自若,眉宇間有著一股清秀之氣,整幅圖中,少女的喜悅一一呈現出,這鼻這眼,真可算得上美人胚子,就連畫都如此的美。
“照你這么說,此畫乃絕跡了。”祝暮煙將畫卷起。
小販得意洋洋,“那可不,你看這蘇姑娘也不在世了,見過她的人是多,可見過她的畫家能將她畫出來的人又有誰呢?而且我啊,也就恰好那么一天畫了這么一幅,公子你若帶走了這幅畫,這蘇姑娘的顏貌我也不會記得了。”
“好了,老板,開個價吧,這畫你要賣多少?”
小販嘿嘿一笑,伸手比了個五,祝暮煙眉頭一皺,不會是乘機訛錢吧?疑惑問了句:“五百兩?”
“公子說笑了,哪能要您五百兩呀,五兩銀子就夠了。”
五兩的絕跡?看來這小販說了那么多,也就要這區區五兩。
也許在祝暮煙眼里,五兩銀子確實不多,對于小販來說,五兩他可得賣兩把扇子,這個天氣,又有誰來買扇子,有人買畫,他已經覺得樂不思蜀了。
祝暮煙示意系森將腰包中的銀子給小販,買了畫,二人便回了王府。
元柏堯從書房出來,命下人將藏書閣收拾干凈,順便搬一張案桌進去供他看書寫字畫畫用,下人一聽嚇壞了,王爺居然看起了書,前所未聞的事情,這讓王府上上下下都議論了個遍。
言慈從外進王府的時候,就已經聽見下人們的議論。
“王爺大病初愈后就和以往不同了,不出去作惡了,反而從良看起書來了!”一小丫鬟說。
另一小丫鬟聽到,連忙說道:“噓!你可別這么說,要是被王爺聽到,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明白明白,我也是好奇,這王爺從祝姑娘那里回來后真的是變了一個人。”
“這還用你說啊,王爺從良,我倒覺得這樣的王爺簡直是可以稱得上一表人才了,我可聽說了,王爺最近文采見長呢!”丫鬟洋洋得意的夸著元柏堯。
言慈聽了都忍不住的笑了出聲,走了過去,叫道:“喂,你們說的什么元柏堯看書,什么祝姑娘的。”
兩個小丫鬟見言慈過來,立馬恭恭敬敬的向言慈請安:“格格吉祥。”言慈這身份在她入住王府那天就大肆宣布過,沒有一個人對她不恭敬的,畢竟她可以稱得上是這個府上的惡霸。
“你們說的是什么啊,元柏堯看書很奇怪嗎?”
“回格格的話,我們家王爺看書確實是奇怪了點。”一丫鬟低著頭回答道。
言慈好奇的摸了摸下巴,元柏堯不看書,那他又怎么在宴會上和青樓里與人以詩作對?自己也曾聽聞傳聞元柏堯不學無術,好色之徒,可在宴會上的表現令她對元柏堯刮目相看。
而且近些日子的相處,她對元柏堯的感覺,并沒有傳聞中那般惡劣。
“怎么奇怪了?”言慈問。
“王爺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場,幾乎命懸一線!那天王爺剛下令斬了一位姑娘,府上的下人們都猜測王爺是作惡多端,招了報應,后來啊,好在是有個祝姑娘,王爺的性命才得以保全!”
“祝姑娘?誰啊。”言慈問。
“就是…”
“你們在這干什么!還不快去做事!”管事遠遠的看見這兩個丫鬟,到后來居然還和言慈格格搭上話了。
被管事這么一虎,兩個丫鬟縮著頭就悻悻的離開了。
管事走近言慈,道:“格格實在不好意思,是奴才管教不周,讓兩個丫鬟與您多嘴了。”
言慈擺手示意,“沒事,只是,她們說的祝姑娘是誰?”
“這…恕奴才不方便與您說太多,不知丫鬟們與格格說了些什么,前些日子王爺確實是身體不適,多虧了有這位姑娘,王爺才有今天。”
“祝姑娘,有這么神?”姓祝,又救過元柏堯,她該不會是…“這個祝姑娘不會是那個祝柳的妹妹吧!我看那個祝柳也很神啊,我們蒙古狩獵箭他都可以從元柏堯身上取出,還能給他保個平整的瘡口!同樣是姓祝,都救過元柏堯,他們是兄妹嗎?”
考慮了半天,言慈得出了這么一個結論來。
管事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言慈的話,一笑回答:“格格,奴才也不了解這個祝姑娘,畢竟是王爺的救命恩人,下人們也不好議論。”
言慈聽這話也有點理,“也是,我直接去問元柏堯。”說著就邁著步子離開了。
管事見言慈如此,這是主子們的事,做下人的,他也無法去阻止主子做什么。
祝暮煙提著畫沖沖趕回王府,她交代系森,命肖常速速找到姑奶奶,近期與她聯系,轉頭自己先去找元柏堯。
元柏堯坐在花園內泡著茶,看著這靜謐的湖水,他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事都如做夢一般。
失去了父親,重生的他,現在真的一無所有,心里為什么一點都不難過呢。
元柏堯想不明白,這顆心雖然不是自己的,但他難道就不會心痛嗎?不會流淚,不會難過。
祝暮煙見元柏堯一人在庭院中,腳步加快向他走去,用畫在他腦后敲了一下,使元柏堯一個激靈,轉頭見祝暮煙站在身后,從椅子上緩緩站起,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