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祝柳,在宮中的這些日子,元峰也觀察了一番,他的舉動與習(xí)慣都和正常的男子不同。
聽祝柳殿中的宮女所說,祝柳每日睡前會焚香沐浴一番,殿中他只不過住了這么些日子,就飄香四溢的。
而且一個身為一個男子,他卻酷愛花,見他雙手也很細(xì)膩,祝柳實在是一個令人琢磨不透的人。
以他的顏貌和才藝,若為一個女子,那將會是何其的驚艷。
元峰瞇著眼看著祝柳的方向,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嘴角浮現(xiàn)出一意味深長的一抹笑。
元柏堯喝的也差不多了,不顧眾人的情況,兀自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要離開。
祝暮煙見他突然的起身離開,拉著他的衣袖,皺起了眉頭,對他搖搖頭,意思告訴他不要就這么離開。
元柏堯已經(jīng)喝醉了,才不會管那么多,甩開衣袖自己搖搖晃晃的走了。
其實眾人皆知這九王爺對言慈格格并不上心,也知道他與言慈不對盤,不想娶她。
可文武百官都知道,這是以和親為前提的大婚,又豈能容得了他兒戲呢,見他離場,也無人反對。
祝暮煙也站起了身,在宴會中默默的向元峰行了禮,從一旁悄無聲息的離了場。
元柏堯一人搖搖晃晃的走在黑夜中,腳下的步子也像蛇一樣扭來扭去的,走到一個湖的一邊,腳步一不穩(wěn),搖晃的就要掉下湖中。
好在祝暮煙跟隨在他的身后,眼疾手快的用力的把他拉向自己,力度使用的剛剛好,元柏堯與祝暮煙撞了個滿懷。
元柏堯這才驚醒來,看著懷中的祝暮煙,臉色漲紅,松開了祝暮煙,站離了祝暮煙的一旁。
“抱…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元柏堯不好意思的道。
“你也知給我添麻煩,何時可以讓我省點心?”祝暮煙皺眉。
“或許一直都要勞煩您了啊。”元澈笑道。
祝暮煙搖搖頭,嘆了口氣,“不,你不能依賴我。”她拒絕了元柏堯的話,她準(zhǔn)備將心里的話說出來。
元柏堯不知所惑,“為何?”
“為何?你也應(yīng)該成熟的一人前行自己的路了,明日你便要大婚,我不可能隨你一生,當(dāng)初救了你放心不下你,才與你有如今的牽連。”
元柏堯聽著這話,心中漏了一拍,遲鈍的問道:“先生這話何意啊…”
“話還說的不明白嗎?九王爺,你應(yīng)該勇于擔(dān)當(dāng)了,你不是以前的你,你是以后的九王爺,你將掌握的是大慶的兵權(quán),而不是再想像以前那般安逸。”祝暮煙看著元柏堯的眼睛,情緒有些失控。
元柏堯一臉天真,從祝暮煙的話,他終于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可…可你之前不是這么說的。”元柏堯心里很難過。
“九王爺,你覺得你要活得像過去的元柏堯那般嗎?世態(tài)會變,皇上賜婚與你,將兵權(quán)分與你一半,為的不過是希望你能成長,或許他也看出來你的變化了。”
元柏堯聽著這話,是,他不會像原來的元柏堯那般作惡,可他并不像牽連朝政,讓他大婚,已經(jīng)是他接受范圍內(nèi)了。
祝暮煙接著說:“很多事情也不是我所能預(yù)料的,希望你能明白,起初我是與你說的那些,可那都是元柏堯的生活方式,你做到了嗎?你并沒有,如今皇上做出此決定,你應(yīng)該遵循他的旨意,別再渾渾噩噩,要勇于面對一切。”
祝暮煙說完這些,舒了一口氣,這是她近些日子想要說的,從救下他的那一刻起,原本以為他是一個智慧之人,帶著一些倔,卻沒想到他只是孩子帶著倔。
一切都是白紙,讓他來面對一切,說對他殘忍,但如今他所面對的局面,難道要靠她一輩子嗎?不可能的,她不會一輩子是他的救星。
元柏堯自顧點著頭,道:“我明白你說的是什么了。”
“你能明白就好。”說著,祝暮煙轉(zhuǎn)過身欲要離開,“若沒什么事,九王爺,我先告辭了。”
祝暮煙把話也說的清清楚楚的,既然他也明白了,她也可以松一口氣。
元柏堯站在她的身后,伸手將她一拉,帶進了懷中,緊緊的抱著她。
“我不知道我的結(jié)局會如何,我的命是你救的,沒想過你要離開我,很多事情是我始料未及,太多時候我的決定與態(tài)度都像一個頑童,我會改,真的。”元柏堯在祝暮煙耳邊說著這些話。
祝暮煙被元柏堯這么一舉動抱的一愣,說不出任何話。
“我知你原本與我毫無關(guān)聯(lián),是我牽連了你,我會放你自由,但請不要在這個時候,放我一個人,好嗎?”
強迫他娶一個自己不愿意的人,已經(jīng)是讓他很難受的事,祝暮煙在大婚前夜又與他暗喻離開的意思,這讓他怎么能接受的了。
元柏堯的話,讓祝暮煙覺得自己很殘忍了?可她,并不是要這些。
但既然兩人話已至此,祝暮煙也只好點頭應(yīng)允,這才讓元柏堯松開了手。
“很多時候我很唐突,是我疏于禮數(shù)了,向先生道歉,若無事,先生可早些去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
說著,元柏堯大步的離開了,只是腳步比剛才的醉態(tài),稍微正一些。
留下祝暮煙一人站在原地,好半會才回過神來,回到自己殿中去。
酒宴到很遲才結(jié)束,元峰在宴會上也喝的酩酊大醉,撇開了隨從的侍衛(wèi),告知他們自己想散散步。
走著走著,便來到了祝暮煙的殿外,只見殿中燈火通明,看似她已回到了殿中。
元峰想著,此時這祝先生未休息,可與他探討一些事情,不是正是愜意的時候嗎?
元峰走到門外,門外的宦官正要行禮之時,元峰伸手打住。
于是宦官安靜的閉上了嘴,元峰瞧瞧的拉開了祝暮煙的房門,往里走去。
走近房內(nèi)深處,只見一個大大的屏風(fēng),房中鋪滿的香氣,讓元峰想著這個先生果然是個好干凈的人。
于是他先在房中轉(zhuǎn)悠了起來,見椅子上掛著一條長長的白布,這不料柔軟,還帶著一股香氣,元峰放在鼻下一聞,這不是姑娘家的香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