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碎丹之后的半年時間里,無情的現實磨滅了她對愛情的憧憬,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如果在成為強者和倚靠強者之間選擇的話,她不會為了愛情而選擇倚靠。
至少,現在不會。
這么一想,她只感覺體內的練氣瓶頸有些松動了,她心下一喜,秦海棠也看出來了,“恭喜你,要筑基了。”
“要我為你護法嗎?”
任荇謝過秦海棠的好心,她壓下體內的修為,“不了,這里不安全,筑基一事,待出去之后再行。”
何況,現在玄一正在沉睡,她沒能力劃破虛空,出去了也無法筑基。
任荇和秦海棠在星棋秘境內待到最后的時間,才慢吞吞的從秘境里走了出來。
三宗三家弟子,在這才秘境試煉中,并沒有隕落多少,因此,各家的領頭人,都擺出一副很欣慰的表情。
任荇和秦海棠是結伴出來的,因為秦海棠是秦家最受關注的弟子,眾人在注意到她的時候,也注意到了任荇。
清歡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笑語嫣然站在秦家弟子中間的任荇,顧不得許多就飛身落到了任荇面前,激動的喚了一聲師姐。
“師姐,你這一走,讓師父和阿歡好生擔心。”
任荇不咸不淡的恩了一聲,把自己的儲物袋交給了正在做登記的弟子,她在秘境里的最后兩天,還是采了些靈植的,畢竟進去就是尋寶的,連一株草都沒帶出來,那確實也說不過去。
做完登記,就見清歡站在她身后泫然欲泣的看著她,任荇有些頭疼,她不想搭理清歡,于是轉身便要走,卻被清歡一把拽住了袖子,“師姐不和阿歡回去嗎?師姐上次消失后,阿歡有好好反省,師姐不愿意嫁給裴東明,不嫁就是,就算師姐今生無緣于大道……”
說到這里,任荇只覺得腦門子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她一把拂開清歡的手,突然就笑了,笑得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鋒利無比,那笑容明艷得直扎人心,“清歡,我記得當初你也是一個廢材一般的四靈根,現如今還不是修到了金丹?就算我靈根毀了,你又憑什么一口一個我無緣于大道?當初我跪在師父門前求他之時,是不是你說的讓我嫁給裴東明的?你一口一個讓我認命,又喊著不讓別人欺負我的口號,卻從來只說不做,你不覺得惡心我還想吐呢!”
“你心里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你如果還當我是你的師姐的話,現在,就從我眼前消失!”
任荇不顧清歡那一下白過一下的嬌俏臉龐,說話當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了,一個金丹修士圍著一個練氣大圓滿的修士一口一個師姐,還滿臉委屈,確實十分吸引眼球。
清歡受傷至極的看著任荇,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一副百口莫辯又委屈至極的樣子。
就在此時,任荇腳下的步子一個踉蹌,就仿佛如同站不住一般跌倒在地,渾身上下劇痛無比,該死,她抬眼看向那邁著小碎步踱步而來的舒莞,嘴角的笑越發的燦爛了。
舒莞用自己的威壓死死的壓制住任荇,親昵的牽著清歡的手,譏諷的看向任荇,“現在,你還有什么資格拿喬?你指望誰來包容你的錯誤?清歡肯叫你一聲師姐,那是她心善,顧念往昔情義,不然她便是你的前輩,任荇,你現在已經沒有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資格了。”
說著,臉色一沉,“道歉!”
任荇當下便覺得骨頭被人捏碎了一般,痛得她幾欲暈厥過去,她譏諷的看著舒莞,最后眼中的譏諷淡去,她看向已經哭成淚人的清歡,眼中再無一絲感情,她掙扎著爬了起來,朝清歡彎腰行了一個禮,然后,沒說一句話,就那么步履蹣跚的離開了。
舒莞見她如此,心下只覺得暢快,但是不夠,這點屈辱怎么抵償清歡所受的委屈?!
“站住,我讓你站住!”
任荇果真站住了,她語調很輕,很淡,“師姐還有事?”
“你是聾子不成,我讓你道歉!”
清歡可憐兮兮的拉了拉舒莞的衣袖,帶著哭腔道:“莞莞,算了,我們回去吧。”
說著又朝任荇道:“師姐,不管你如何看我,我都當你是我的師姐。”
任荇此刻真是連毀滅世界的心思都有了,賤人真是矯情!
任荇轉身抬眼看了一眼清歡,她頓了一下,“你知曉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嗎?”
眼看清歡呆住,任荇一字一句道:“救,你。”
“不……”清歡當下崩潰大哭,她一把推開舒莞,跑到任荇跟前,“不是的,師姐你不能這樣說,沒有你,早就沒有阿歡了,師姐你要恨就恨阿歡貪心吧,不要無視阿歡啊,師姐……”
“我只是想讓你多看我一眼啊……”
任荇閉上了眼睛,所以,你明知道我喜歡元辰,你就奪走他嗎?
所以,你明知道我朋友不多,你就奪走她嗎?
所以,你明知道我最信任師父,你就讓師父放棄我嗎?
就因為你這不著邊際的話?
她沉默良久,點了點頭,“確實,你很貪心。”
不過,那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任荇最終是頭也不回的離去了,耳邊的風言風語也遠去了,秦海棠看著這一幕鬧劇,當真為任荇感到心寒,她忙追上任荇的腳步,“你住在外面,難免她會去打攪你,如果不嫌棄,就跟我去秦府玩兒兩天吧。”
她看到任荇身上居然被鮮血浸透了,微微蹙眉,又忙從丹藥瓶里掏出一顆丹藥給她,“這是補氣養血的,快吃下去。”
任荇此刻腦袋疼得幾乎要炸掉,她神色有些不耐,又被秦海棠攔住去路,尤其是她在心里還懷疑秦海棠這么腳跟腳的跟著她,是為了監視她,臉上早沒了笑。
不過語氣還是溫婉的,“我有辦法讓她找不到我,秦道友也在秘境中待了半個多月,還是趕快回家去吧,咱們有緣自然是還會見面的,秦家我就暫時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