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淚濕眼眶,因為那觸在皮膚上的冷兵器和縈繞在自己周身的窒息感,話說得結結巴巴,“我在路上沒遇到一個人,我一個人也不敢出去……我想……既然姑娘先前救了我……我也該幫幫姑娘的,我是秦家的嫡系血脈……這座劍山是秦家的,因此,我知道很多路線,我一直跟著你,是想在你走錯路時,幫你指指路……我真沒想給你添麻煩的……”
“可是,現在麻煩已經添了不是嗎?”任荇對秦明珠的話是半點也不信,她看出裴東明又抽身而退之意,現在如果放過他,讓他以后繼續來惡心自己,實在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她過得這么辛苦,憑什么還要管這一個秦明珠?
任荇微微瞇起眼前,手臂一展,一聲嬌呵,“平地起雷!”
一聲令下,數百米的雷電網平地而起,帶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壓朝兩人兜頭罩去,秦明珠和裴東明都是一愣,裴東明反應過來直接將秦明珠往雷網一擲,用她去阻擋極速如風的雷電網,秦明珠的尖叫聲驚破天際,她腦中一片空白,之前任荇斬殺那三個修士時就用到了這個手段,極其血腥,極其恐怖,不,她不要變成肉塊!
也許是怕死,秦明珠你如同菟絲子一般軟弱的性子,此刻也生出了反抗之心,她的手死死的拽著裴東明的小腿,死也不放手,大有要死一起死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意思。
而裴東明本來剛剛在盜取兩生花時就受了傷,一路又逃命又被任荇瘋狂糾纏了這么久的時間,就算他吃了數十瓶丹藥療傷補充靈力,此刻也已經堅持到了極限,他剛剛聽到了那翅膀揮動的聲音,本來就想著任荇中了他用兩生花蜜調合成的香,當那群嗅覺靈敏的神火凰蜂到來時,她就可以當一個完美的擋箭牌了,哪知,臨到撤離之時,卻被一個丫頭給差點帶到陰溝里去。
為了自己能夠逃出生天,裴東明想也不想就要揮劍斬斷秦明珠的胳膊,但是秦明珠哪里能夠讓他得逞,就在他揮劍那一瞬間,秦明珠突然吹了一聲口哨,一只四階的靈獸咕咕鳥就一頭扎進雷電網,鋒利的爪子在裴東明腦袋上一收,就掀掉了裴東明的整個頭皮,裴東明一聲怒吼,劍風也轉變了放向,直奔咕咕鳥,一人一鳥又斗在了一起。
而這鮮血淋漓的場面,讓秦明珠驚懼的閉上了眼睛,臉色白得透明,任荇卻蹙眉看著那停頓在秦明珠跟前的雷電網,她看著秦明珠,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剛剛那被火光攻擊的地方此刻已經燃亮了半邊天,天邊飛來一團黑黑的云,任荇已經料到所來之物是裴東明的杰作,她閃身到裴東明身邊,趁裴東明不備,直接將他綁了,然后丟到地上,安然落地的秦明珠立馬躲到任荇身后,“來的東西很可怕。”
任荇卻并沒有急著走,她蹲下身子,看著眼中終于露出懼怕之色的裴東明,笑著直接出手毀掉裴東明的金丹,裴東明臉上出現如同死去一般的灰敗之色,眼神發狠,“賤人,你TM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離我!”
“說什么大話呢。”任荇對裴東明的話不以為意,依舊的笑著道:“你得看清現實,一廂情愿總是會付出代價的。說吧,我身上的香是何物?不然……”
任荇纖細的手指在裴東明的胸口轉了一下,從中扯出一張瞬移符,不顧裴東明那猙獰的神色,幽幽道:“你逃命的最后機會都會沒了的。”
裴東明此刻卻已經是生不如死了,千辛萬苦從三靈根修到金丹,他吃了數不盡的苦,用了無數手段,甚至和妖修沆瀣一氣,只為拿到可以扭轉他體質的丹藥,如今又拿到可以煉制元嬰丹的兩生花,就差一步,只要任荇配合一下,他就能成為元嬰修士了!
但是,這個賤人,卻一手毀了他的金丹!崩潰的情緒在他腦海翻轉,攪得他弄不清楚現實,說出的話依舊是唯我獨尊,仿佛任荇就是他后院那群每天只靠他施舍的微末愛意而活的爐鼎,“任荇,你的身體可真是讓人垂涎,我呸,當初怎么沒上了你!”
“哎呀,你還真是找死。”任荇輕嘆一聲,然后她清澈的眸子里露出一絲了然來,“想激怒我殺了你,然后用你裴家的術法混進我的識海?當某天時機成熟就奪舍,這樣,我的法寶我的身體我的資質就是你的了?呵,真是好大的便宜。”
裴東明心下一驚,但是他來不及回答了,任荇纖細的手腕輕輕一轉,他那脆弱的脖子咔嚓一下,就應聲而斷,他那雙陰沉的眸子里還停留著被知曉秘密之后驚懼的神色,任荇垂了眼眸,手上動作未停,直接從裴東明的軀體里抽出那抹還沒來得及逃逸的元神,然后輕輕捏爆。
一切動作,看似緩慢,其實是發生在瞬息之間的,處理完尸體之后,任荇直接將裴東明的儲物袋收入囊中,找出那和她身上的香味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物品,原來是兩生花這種神物,她看了一眼,直接將兩生花丟到裴東明的尸體上。
一直在她身后的秦明珠沒出一聲,神火凰蜂已經嗡嗡嗡的飛到面前,但是視線卻在任荇和裴東明身上徘徊,任荇戒備的看著這一群不速之客,怪不得裴東明將主意打在她身上,這群神火凰蜂是出了名的奉行冤有頭債有主的格言的,取了它們東西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它們也不會放過一個,沒取的,也不會肆意傷害,裴東明就是想用那兩生花的香氣來禍水東引的。
任荇心里生出一種僥幸心理,現在正主已經完蛋了,而且還沒逃出去她這個冒牌貨也該放過才是。
哪知這個念頭剛一閃過,那群凰蜂就躁動起來,似乎有攻擊的念頭,任荇暗叫一聲不好,轉身就要奪路而逃,卻又被秦明珠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