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事難料,某些事情的到來總是會讓人感到措手不及、無從防備,誰也無法預料未來將會發生什么。
在林瑾瑜生日過完的幾天后,她的父母按照原定計劃出國遠游,然而就在父母出行的那一天晚上,林鳶卻忽然發了急病,讓林瑾瑜瞬間慌了手腳。
5月27日星期三,林瑾瑜如往常一樣帶著林鳶去了蘇行樂那邊學習小提琴,完成了當天的學習之后兩人就一同回了家,于十點鐘時準時準點地把林鳶送到小房間里睡覺,而她自己則是在黑暗中靜靜等候她睡了之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間看書。
時鐘走到十一點多時,林瑾瑜似乎聽到耳邊有微弱的哭泣聲,時有時無的,好像還聽到有人在叫她“媽媽”。
這房子的隔音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能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不是不可能,但是也有可能只是她一個人在家精神緊張而產生幻聽。
但那細小的聲音還是讓她心里猛地一揪,出于對女兒的關心,下意識地就放下書去了隔壁房間看看情況。
林瑾瑜小心地推開隔壁的房門,生怕只是自己聽錯了,貿然進去會打擾到女兒休息,可門剛一推開,那哭聲便倏地增大了許多。
客廳的燈光透過開啟的門照在床上,卻見那應該安然躺在上邊睡著的林鳶已不見了影子,那里只有一團鼓起的被子包,而耳邊傳來的正是女兒難受哭泣的聲音。
“小鳶?!”林瑾瑜確認了哭聲的來源之后急忙開了房間的燈,疾步走到床邊,一手從上方直接摟住了被子包,一手試著從被里面人扯著的被子邊探入手,同時急聲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別悶著頭,告訴媽媽。”
“媽媽……”林鳶本因為疼痛而不適地全身蜷起縮在床上,用被子緊緊包著自己,在聽到林瑾瑜進來的聲音與被子被拉扯的感覺后,這才慢慢放松扯著被子的力道,從里面鉆出頭來,一張小臉上哭得滿是淚水,“肚子……好疼……”
林瑾瑜一摸林鳶的額頭,發現有點燙手,于是又幫她捻好被子,很快從客廳拿了溫度槍回來給她測體溫。
在看到溫度槍上顯示的溫度為三十八度六后,林瑾瑜便詢問林鳶現在的感覺,而林鳶卻只是指著肚子那一塊位置,反反復復地說自己肚子疼,人難受,然后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也說不出什么其他有意義的內容。
林瑾瑜也無法通過這么點信息判斷出林鳶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家里沒人,也沒人可以跟她商量。她看林鳶疼成這樣,也不敢給她亂用藥,心里焦急,但可腦子還算清楚,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那當醫生的表哥,一通電話直接打給對方。
“哥!”對方一接起電話,不等他說話,林瑾瑜便急急叫道。
對方被她這么急切的態度弄得一下子發了怔,也很快接話道:“嗯,怎么了?”
“你現在在哪?有在醫院上班嗎?錦書哥有在嗎?我過去你醫院方便嗎?你們急診現在有沒有比較好的兒科醫生在看診?”林瑾瑜幾乎是毫不停頓地問出這些問題,聽上去都不帶喘氣的。
“我現在人在A國,不在醫院,錦書他跟我在一起啊。”面對林瑾瑜一下子砸下的一連串問題,紀彥暉也只能回憶那些問題,按照順序一個個的回答,在回答到第三個問題的時候他才猛然反應過來,“去醫院?你怎么了?不對,是小鳶怎么了嗎?”
聽到A國兩個字,林瑾瑜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耳邊林鳶的哭聲攪得她心煩意亂,而紀彥暉的答復更是讓她心里發涼。
為什么在這種時候,她熟悉的人都不在她身邊……爸爸媽媽是,表哥和錦書哥也是,怎么辦……
她努力鎮定下來,同紀彥暉敘述道:“小鳶忽然說肚子疼,人也燒起來了,三十八度六,現在哭得很厲害,我打算帶她先去急診看……”
林瑾瑜話說了一半,便聽到紀彥暉打斷她的話,和她說了一句:“你等一下,我讓錦書來和你說。”
“喂,筱筱?”電話那頭換了個男聲,是譚錦書接了電話,“怎么了嗎?”
現在是A國10點,他和紀彥暉都才醒來不久。紀彥暉身體不太方便,于是就由他在廚房做早飯,做了一半的時候忽然看到紀彥暉拿著電話急急走進來,神色緊張地將手機遞給他,以口型告訴他電話里的人是誰。他不明所以地接了電話,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錦書哥……”林瑾瑜將這里的事情口述了一遍,然后在譚錦書的指示下把電話按了免提,放在了哭得天昏地暗的林鳶腦袋旁邊。
林鳶一邊抽噎一邊勉強提起精神回答譚錦書的問話,在兩人對答了一陣之后,只聽電話里傳來譚錦書很果斷的聲音:“筱筱,你現在馬上帶小鳶去我們醫院,阿彥剛剛已經打電話問到了我們那邊急診科的值班醫生,剛好是主任坐診,你到了之后直接去急診兒科找秦弈秦主任,報我的名字,診斷完成之后馬上再給我打個電話。”
林瑾瑜掛了電話之后就直接叫了一輛車來接,打算直接打車去醫院。好在出租車是可以進到小區里的,而且她家是在二樓,所以她只需要帶著林鳶走一層樓的樓梯就可以了。
可是就那么一點路,對于現在的林鳶來說也是十分不容易。腹痛不止的她根本沒辦法好好走路,下個床都難受,腿更是軟得沒勁,勉勉強強地能被拖著走,半天才挪出了房間,于是林瑾瑜只能抱著她,小心地挪下樓。
幸好接單的出租車離林瑾瑜家所在位置不遠,當她到了樓下時,她叫的出租車也已經等在那里了。在把林鳶抱上車之后,她感到自己的兩條手臂都是酸的。
司機師傅也看出是一個年輕媽媽要帶著自己生病的孩子去醫院看病,于是在關切地詢問了下情況之后,便施展了自己良好的車技,驅動車子又快又穩地飛速前行。
可即便是車速已經夠快,林瑾瑜也還是覺得去醫院的路太遠,車子開得太慢。
她不安地屢屢看向窗外,摟著被大毛毯包得厚實的林鳶,輕柔地拍著她哭得抽抽的背部,感受到她拼命往自己懷里鉆的動作,攥緊了她灼熱的小手,心里難受得要命。
怎么這么久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