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聽你開音樂盒的時候就覺得那個音樂超好聽,我曾經單曲循環了三天呢!但是因為音樂盒的樂曲是被處理過的,所以才沒能聽出來,說起來倒是也有點不好意思……然后你那個音樂盒里的BGM是高潮部分,就是這一段?!?/p>
由于這首歌是現在店里播放的BGM,所以不能隨意調整進度,以免引起顧客的不適。顧映嵐就用手機調出了這首歌,直接把樂曲調到了高潮部分,并把調好的手機舉到了林瑾瑜面前,讓她一邊看歌詞一邊聽。
“You/were/the/only/one/for/me,what/love/was/meant/to/be。Forever/you/will/be/my/love,all/Ieed?!?/p>
林瑾瑜聽著手機里傳來樂曲高潮那柔和抒情的歌詞曲調,耳邊還混著顧映嵐陷入陶醉的說話聲:“這是一首很浪漫的歌哦~”
而后,林瑾瑜也陷入了單曲循環的深坑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將這首曲子循環了一晚上。
她趴在桌面上一邊聽一邊想,江晨到底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把演奏著這首樂曲的禮物送給自己的呢?是因為這個音樂盒配的樂曲正好是這首歌嗎?還是說,這是他從眾多樂曲里挑選出來的?
機場咖啡廳里的兩人大約對視了有半分鐘左右,倒是譚錦書先發出了笑聲,放松了緊繃的身體,將咖啡杯重新拿在手上。
譚錦書發笑的時間太過,江晨雖被他笑得有些不明所以,但卻覺得對方在這時笑定然是不安好心,甚至帶有嘲諷之意,于是臉色陰沉得更厲害了。
“真是很有氣勢的一番話啊,差點都把我給唬住了?!弊T錦書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抬眼看他,“基于你以上說話內容,我覺得需要先糾正你兩點我們才有繼續聊下去的共識?!?/p>
“第一。”譚錦書指了指江晨的身后,“筱筱雖然是叫他哥,但實際上他們卻是表親。他姓紀,目前在F市中心醫院工作,任婦產科副主任,所以我們醫院的人都叫他……‘紀主任’?!?/p>
這話已經說得明顯,意思就是江晨剛才所說得那個和他同居的“紀主任”,也就是林瑾瑜的哥,不對,應該說是表哥。
江晨倒是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瞳孔瞬間一縮,眼里浮上難掩的驚訝。
“第二嘛……”譚錦書面帶微笑、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我和我愛人,哦,也就是我和筱筱的這個哥哥,在三年前就已經在A國登記結婚,我們是合法夫夫。而且我和阿彥早在八年前就認識了,我們之間的事,筱筱她從頭到尾都一清二楚。所以我和他在一起,在筱筱看來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哦,如果你要看結婚證,我也可以給你看看,就存在手機里。你……想要看看A國的結婚證嗎?”
譚錦書雖是在問他,但卻并不是真的在詢問。他在問話的同時也拿出了手機,在上邊單手操作了一番,而后將手機橫著放在桌面上,并體貼地將屏幕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像是怕他看不清一樣,將滿是英文的手機屏幕推到他面前給他看。
在看到江晨聽完這兩個消息以及看到結婚證之后變得震驚的神情,譚錦書極為滿意,他知道江晨的心里現在肯定已經是天翻地覆,而且就連怎么回應他的話都不知道了。
他本人其實極其享受這種打破對方原有觀念,推翻別人觀點看到人錯愕萬分的那種樣子,令他很有成就感。
“我和筱筱雖然確實曾有過夫妻之名,但是我和她卻只是同盟戰友的關系。她幫了我,我當然也要幫她,有來有往,我們之間的合作才會愉快啊。更何況他也是我愛人的表妹,我自然也是要好好討好一下的,和小姨子的關系很重要啊……如果沒有她的‘幫忙’,我又怎么能順利地追到我的愛人呢?”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唯一的愛人,而我的愛人……”譚錦書拉長了尾音,眉目柔和地透過面前的玻璃墻,看向隔壁書店那站在書架前低頭看書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而已?!?/p>
江晨自然知道他在看誰,對方如此柔和的目光,以及那除了眼中人之外誰也容不下的情感,他曾在攔住譚錦書和紀彥暉的時候見到過,他之前只是被滿心的怒氣沖昏了頭才沒有發現。
試問會用這樣目光看著某個人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愛上別人?
江晨回想起他譚錦書看林瑾瑜時的目光,雖然也是放松柔和,但那卻只是玩笑似的,是朋友之間的笑鬧,并沒有其他特殊的感情。
所謂關心則亂,當局者迷,這兩句話不無道理。
“好了,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你還有想到什么可以‘控訴’我的‘罪名’嗎?”譚錦書微笑著點點頭,發表了他的結束詞。
江晨沉默了一段時間,似是在消化這些信息。而在這期間,譚錦書則是悠然喝著咖啡,一點一點將淳黑的咖啡飲入口中,看上去閑適自在得很。
良久之后,江晨才在沉默中發言,言辭卻十分地僵硬:“耽誤你時間了。”
“好,那我就去找我的愛人了,你請便?!闭f完,譚錦書輕聲放下了飲盡的空杯,杯底與托盤輕觸,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就在這響聲中拿起手機放入口袋,站起,離開,一氣呵成。
“譚錦書?!苯吭谧T錦書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忽然起身叫住他,和他同站在一條水平線上,“剛才我在不明事情原委的情況下對你說了那些重話,我向你道歉。還有,謝謝你告訴了我這些事情?!?/p>
譚錦書勾了勾嘴角,稍稍偏過臉看他:“道歉我接受,這謝就免了吧。只要你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別再是前些時候那樣一副要把我活撕了的樣子,我就很滿足了?!?/p>
譚錦書一邊走一邊抬手看著自己的手表,自言自語道:“哎呀,我這好不容易才跟阿彥見了面,我倆還沒膩多久,就被你浪費了這么多時間,把我弄到咖啡廳里聽你說了一通的‘獨占宣言’,我還真不想幫你說好話呢……”
“但是看在你言辭精彩而且是為了筱筱的份上。”譚錦書勾唇輕笑,放下了手,向著紀彥暉的背影快速接近,“我就原諒你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