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先去醫院吧?”周副校長著急地說道。
“不行,不行!”王雙搖搖頭說道,“我還要參加高考呢?!?/p>
“你都骨折了,還高考個屁啊!”史大頭也著急地說道。
“你不懂。我都復習了這么久了?,F在就差臨門一腳了,不能前功盡棄啊。我今年不能高考,就又要耽誤一年了?!?/p>
“我先走了哈!待會兒頒獎儀式的時候,冠軍獎杯幫我領一下。”王雙一邊說著,一邊背起了裝滿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九年義務教育百科全書》、《論文范本》、《全國作文范本》的大書包揚長而去,只留下周副校長和史大頭呆呆地站在原地,張大了嘴巴,半天也合不攏。
呆呆地站了半天,史大頭才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贊嘆道:“這個逼,裝得真他娘的好!”
高考考場就在市里面,省了王雙的來往奔波之苦。王雙在高考考場附件租了一個小旅館,復習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去高考了。
他被踢斷的是左胳膊,倒是不影響用右手寫字答題。那個時候,齊魯省高考還是實行的5+2,就是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政治、生物,考了個昏天黑地。
最后一場考完,王雙把考卷一交上去,才感到肩上的千斤重擔一下子放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松懈下來,這才感到左胳膊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他慢慢地收拾起了書包,夾雜在人流中慢慢地走出了考場。突然看到,在校門外等候迎接考生的家長人群中有一個巨人般的身影,正是老大喬立夫。
老大喬立夫大踏步地迎了上來,大聲說道:“老七!怎么樣了?校長和教練專門讓我在這里等你,等你考完陪你去醫院?!?/p>
王雙猛地一揮手將裝滿考試資料的大書包扔上半空,書本全部飛了出來,灑落了一地。他也大聲說道:“先不著急去醫院!咱哥倆先去喝兩杯!”
半個小時之后,市區的一家小飯館里面。兩個年輕人相對而坐,一個身高2米,體重200多斤,活像一頭巨大的棕熊,另一個身高1米75,面色蒼白憔悴,左手吊在胸前,像剛從牢里面放出來一樣。
不過,兩個人精神都很亢奮,面前的桌子上面堆滿了好吃的,熱氣騰騰的單縣羊肉湯、曹縣燒牛肉、菏澤糟魚、燒雞,腳下還放了整整一箱啤酒。兩個年輕人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把其他食客都驚呆了。
“對了!老大!你的比賽怎么樣?”王雙從大口大口地喝著的羊肉湯里面抬起頭來,突然問道。
“哈哈!冠軍!”老大喬立夫豪爽地大笑道,一口咬下了一只雞大腿,滿嘴流油地說道。
“太牛了!老大!”王雙擊掌贊嘆道。
“你也不錯??!70公斤級6屆總冠軍!這個記錄估計以后沒有人能夠打破了!”
“哎——不知道這次高考怎么樣?我自己感覺發揮還不錯。不過咱們武校畢竟不能和那些普通高中相比,別人是整天學習的。”王雙的兩只明亮的大眼睛突然黯淡了下來。
“沒事!老七!我對你有信心!哈哈!”老大大力地拍著王雙的肩膀,一不留神拍到了他的斷臂,疼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哎呦——你輕點——老大!”王雙齜牙咧嘴地說道。
“哈哈——不好意思!對了!咱們該去醫院了吧?”老大抱歉地說道。
“不著急!不著急!先喝酒!喝酒!”王雙端起一瓶啤酒,一仰頭灌下大半瓶,豪氣干云地說道。
王雙以前幾乎滴酒不沾。但是,長期的艱苦繁重的訓練,復習使他的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幾乎壓垮了他。現在好不容易比賽完了,也高考完了,使得他終于可以放縱一下自己了,所以開懷暢飲起來。
兩個人你一瓶,我一瓶,從中午一直喝到深夜,腳下堆滿了空啤酒瓶子,像一座小山一樣。老板見他們這個樣子,哪里敢來相勸,只是暗暗希望他們能老老實實結賬就好。
終于,王雙一口喝盡了最后一口啤酒,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面,再也爬不起來了。
看到此情此景,老大喬立夫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像一只喝醉了酒的巨大的棕熊。他一把把王雙抱了起來,背在背上。同時掏出錢包,把里面所有的錢都掏出來放在柜臺上面。
“老板!夠嗎?”老大也喝多了,大著舌頭問道。
“夠——夠——夠了?!崩习逄ь^仰望著這個像巨靈神一樣的年輕人,有看了看柜臺上的一大疊人民幣,結結巴巴地說道。
老大二話不說,背起王雙,大踏步地走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半個小時之后,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室里面,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快速地下著醫囑:“患者急性酒精中毒,左前臂粉碎性骨折,趕緊準備洗胃。洗完胃之后,直接上手術?!?/p>
王雙從麻醉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夕陽西下,殘陽似血,晚霞透過病房的窗戶照進來,照在他那張蒼白英俊的臉上。
“我這是在哪里?”王雙暗暗地問道,四處張望著。從昨天晚上喝斷片之后,此后發生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
“你在醫院里面!”面前出現了一個靚麗的身影,看年齡二十歲上下,穿著潔白的護士服,戴著潔白的護士帽,顯得俏麗之中帶著幾分嫵媚,既有少女的清麗,又有少婦的嫵媚。
好一個嫵媚動人的御姐護士!
“我怎么到醫院里面來了?”
“你喝醉了!胳膊也骨折了!昨晚洗胃加手術,可把我們折騰壞了!”御姐護士白了王雙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責怪厭惡的意思,反而有一種嬌嗔的意味在里面。
“護士姐姐,你叫什么名字?”王雙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突然問道。
“小屁孩!你問什么問?”御姐護士嬌嗔地說道,一轉身走了,只留下了一個身姿曼妙的背影。
王雙年輕的胸膛仿佛被一柄巨錘突然打中。
這就是愛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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