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尖叫!是錢心瑜的聲音!
幾人頓時緊張起來。
白傷細劍出鞘,商佑陽五指之間竟然夾著八枚飛鏢,那飛鏢上閃爍著金色光澤。
“有...有人的手!”錢心瑜驚嚇的叫著,“我右邊...”
她話音剛落,慘白霧氣里一道劍光,八道金點驟然向著她右邊而去。
噗噗噗...
傳來入體的輕響。
但卻沒有人的哀嚎,甚至連痛呼也沒有。
飛鏢顯然是射入了什么東西之內,否則會落地發出脆響。
可是現在,卻一點響聲都沒有。
那右邊,距離幾人不遠之處,發出“嘎吱嘎吱”怪異的聲音。
“啊!!”宮瑩也嚇得尖叫起來,之前還與錢家少家主斗嘴,此時兩人同時結為驚悚二人組,躲到男人身后。
不同的是,宮瑩緊緊揪著商佑陽的衣服,而錢心瑜卻跑到了“無憂”身后。
這位年輕而喜歡笑的錢家少家主,總有一股冥冥之感,那便是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才是這座恐怖莊園里的唯一生機所在。
更何況...他長得好像小時候疼愛自己的隔壁家叔叔。
也許這便是緣分?
雖說自己是錢家少家主,但她知道九晨城有大半的人希望自己能死去,這樣一來另一位少家主才能順利繼位。
她不過是現任家主,力排眾議而推上擂臺的一把磨刀石而已。
“叔叔...”她輕輕嘆了口氣。
“你說什么?”夏仁奇道,在他眼里這位什么錢家的少家主簡直就是瘋了,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自己來歷不明,而對自己抱有警覺。
“沒...沒什么,無憂少俠。”錢心瑜勉強擠出一些笑容,她忽然覺得也沒那么恐懼了。
而另一邊,白傷已經從霧氣探查出來了。
“不過是一具吊在樹上的死尸,剛剛飛鏢都射入他身體里了,走吧。”白傷細劍回鞘,冷冷道。
他并沒說那上吊的死尸,心臟被掏空了,臉皮被撕了下來。這樣除了徒增恐懼,并沒有什么用處。
“只要找到正確的方向,我們只要十分鐘便能走出這座莊園。”商佑陽道。
“可...可是我們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了...”宮瑩感覺自己像變成了小女孩,說話也多了,“不過還好,到現在都沒遇到...啊啊啊!”
她雙拳捏緊尖叫起來,因為那她左邊...那樹上一道白色的濕漉漉的,披頭發散的身影正趴在樹上,直勾勾的盯著她。
見到她發現,那白色身影微微向她爬了過來。
“啊啊啊!救命,商大哥,救命啊!”
“別...別過來!”
“不要過來啊!”
夏仁神色平靜,他看著這個米色長衫身材火辣的女子在原地面容扭曲,像是陷入了什么幻境般地驚恐尖叫,眼珠急轉,若有所思的看向四周。
忽的,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了不遠的樹杈之間。
不詳的霧氣里,一張空白的紙條正黏在樹枝上,紙條頗為規則,顯然是裁剪而成,上方邊緣扭曲,貼在細枝上,而下半部分卻被剪成絲絲流蘇。
在空氣里微微晃動著,發出細微的尖銳的聲響。
他迅速回憶了一下,似乎曾見到小烏鴉捧了一堆白紙窩在屋子里,做了一下午手工...敢情是在這這么個邪異的東西。
他看著依然在掙扎、尖叫的女人。
是能招鬼嗎?
還是其他什么功能?
為什么這么久了,他們口中所說的惡鬼還沒有出現?
夏仁露出失望之色,感覺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他決定和幾人分開試試,看能不能引出那所謂的惡鬼。
于是他眉頭一皺,忽的捂住肚子道:“各位...人有三急,我到一邊解決一下。”
一群在鬼莊里行走的人,如果有人突然內急...那么他基本就距離死就不遠了。
所以夏仁毅然決然的要讓這短暫的“無憂”身份死去。
商佑陽雙指并緊,一道流轉金澤浮現到指末,他面色有些漲紅,似乎這一式頗費精力,然后直接點向陷入幻境里的宮瑩。
“醒來!”
夏仁沒人理睬他,也樂得清閑,正好一個人小跑往遠處。
但忽然感覺有人揪緊了他的衣角,那人跟著他一起跑了起來。
“錢少家主...我不過是去...男女有別,不方便吧...”他有些無語。
“呼...”眼角笑著瞇成新月的少女溫和道,“你去哪里,我都跟著。反正十有八九不能活著出去了,那么我總能決定和誰死在一起。”
“臥槽...”夏仁忍不住爆出句粗口,“為什么?”
“你像我叔叔...”錢心瑜露出小虎牙,“所以,我喜歡你。”
推平了半條東川道,擊敗了生死二宮兩位浩劫,屠殺宗師猶如屠狗一般的這位夏家家主頓時蒙了...
這莫名其妙的告白,這才相識不到半天的告白...
這個女人是瘋子吧?或者是還相信著一見鐘情便是愛情的,活在幻想世界里的小女孩?
盡管如此,兩人卻已經跑了些距離了,夏仁假意摸索到一處磨蹭了幾分鐘,然后則隨著這錢家少家主一起在霧氣里行走。
他的目光可以清楚看見數千米之外的那三人。
但他卻不清楚,自己身側的白虹湖河床邊正躺著一個白衣鬼影,遠處的一間封閉屋舍里,一張腐爛冰寒的臉龐正靜靜注視著這里。
主人回來了,自然是狩獵停歇之時,復蘇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被他知道的好。
兩只惡鬼同時做出了最理智的決斷。
又是大約半小時后,幾人再次聚集在了一起。
“你們沒遇到什么吧?”商佑陽道。
錢心瑜看了眼身邊的憨厚少年,搖搖頭道:“除了視線受阻,總像在轉圈之外,并不曾遇到什么。”
“那是你們運氣好!我們剛剛遭遇了一群藏身在霧氣里烏鴉的襲擊。”宮瑩面露恐懼之色。
“烏鴉很厲害嗎?”錢心瑜再次開啟了拌嘴模式。
但回答她的是白傷。
他聲音依然冰冷:“我的劍碎了,被那烏鴉咬碎的,只是不知為何,它們忽然又飛走了,像是在恐懼什么。”
兩人這才注意到他握著的斷劍。
劍乃劍者的生命,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雖然并沒有這般夸張,但劍斷卻也足以證明剛剛此處發生了多么兇險的爭斗。
畢竟這位可是曾經擊敗宗師的“小劍魔”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