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衷贊了孫思眇幾句,谷行拍著他的肩膀,好奇問道:“獸字令牌如此難得,你是怎么搞到手的?”
提及這個,孫思眇頓時一臉唏噓。
原來,馭獸宗有個弟子在外做任務時,偶遇一戶人家,發現屋檐下掛著一枚烏黑鐵牌,仔細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那赫然是功勛長老的獸字令牌!
一問才知,這戶人家只知道那令牌是祖上傳下來,壓根不知道這塊玄鐵令牌有什么用,那個弟子不禁心中竊喜,糊弄一番后買了下來。
途中,這個走了狗史運的弟子遇上了另一個同門,忍不住得意洋洋炫耀,巧的是,那個同門恰是孫思眇的好友,他回到宗門后遇到孫思眇時,隨口提了一句,主要是為了抒發了一下心中的羨慕妒忌恨。
孫思眇正在為怎么給谷行入門鋪路犯愁,聽到這件事后,他打了一個激靈,急忙打聽那個弟子去了哪里做任務,然后快馬加鞭追了過去。
他知道,一旦那個弟子返回山門,那塊獸字令牌他根本染指不到,所以他幾乎是不眠不休追了四天四夜,終于找到了那個弟子,接下來便是一番威逼利誘加上嚇唬恫嚇,強買了下來。
谷行聽了,心中一寒,瞇眼道:“那個弟子你沒有滅口?”
孫思眇無奈道:“沒機會下手,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三個同門,我就是仗著修為比他們都高,故意打著某個長老的旗號,加上花了大價錢,這才強買成功。”
“嗯,這件事遲早會傳開……”谷行深吸口氣,得盡快入門了。
他本來還想去看看胖子、趙遠、江太沖三個混得怎么樣了,現在改變主意了,明天一早就去馭獸宗。
把一個儲物袋丟給孫思眇,“里面有二十萬金幣,你拿去用。”
什么,二十萬!
孫思眇瞠目結舌,不敢相信,打開儲物袋看了看,雙眼瞬間直了,蒼了個天吶,真是二十萬金幣!
“這,這……”
一下子暴富,孫思眇被二十萬金幣砸得暈乎乎的,整個人都傻掉了,語無倫次。
谷行擺了下手,呵呵笑道:“跟著谷爺我混,保你不吃虧。”
……
萬獸嶺,號稱十萬大山,無盡靈獸。
連綿起伏的座座群山,仿若一條條巨龍橫臥大地,群山拱衛中,獸王山獨占鰲頭,巍峨聳立,氣勢不輸昆侖。
馭獸宗的山門,便是在獸王山。
谷行戴上千面人皮,換了一張老實憨厚其貌不揚的面孔,帶上玉柔和散宜生,按照孫思眇告知的路線,離開望月城后,騎馬深入群山五百余里,順利抵達獸王山。
本來,孫思眇想為谷行帶路,但是谷行不想暴露他早就與孫思眇相識的事,便否決了。
通秉山門守衛后,不一會兒,三人就在一個馭獸宗弟子帶領下,來到報到處。
玉柔和散宜生留在門外等著,谷行一個人進去了。
當值執事名叫韓九,看起來有五六十歲了,身材臃腫,筑基二層修為,這人一見到獸字令牌,瞳孔猛地緊縮一下,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半天,而后捋了捋胡須,目光閃爍不定。
“你叫谷行?”
韓九盯著谷行,表情有些讓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谷行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來到馭獸宗,依然堂而皇之用谷行這個名字,當然有他的長遠考慮。
嘿嘿,腹黑的人永遠能叫人捉摸不透。
但是,與韓九對視的一瞬間,谷行卻是心頭一沉,他閱人無數,瞬間便察覺到他眼中不懷好意。
登時,谷行納悶了,這素不相識的,頭回見面,哪來的惡意?
剎那之后,谷行的目光落在了獸字令牌上,旋即釋然,沃日,不會吧?獸字令牌是珍貴之物,韓九顯然動了貪心。
果不其然……
韓九笑瞅了谷行一眼,笑著問道:“這個獸字令牌是你家傳之物?”
谷行深吸口氣,搖頭道:“我父親曾對一位落難的修行者有恩,他將此物轉贈給我,以示感恩,囑托我長大后就到馭獸宗修行。”
韓九表情微變,呵呵笑了一陣,擺出一副善良的嘴臉,處處為你著想般,開口道:“這位小友,我馭獸宗天才云集,門中弟子優勝劣汰,猶如大浪淘沙,縱然是萬里挑一的天才,也經受不住那殘酷的磨練,被遣送下山的不知多少,道緣說沒就沒了,你何苦來這里受罪?”
不等谷行開口,便自顧自說了下去,苦口婆心,“以前有人像你一樣,沒有經歷本門殘酷的入門試煉便直接入門,你可知那人的下場?唉,那叫一個慘啊,沒有撐住三個月就殘廢下山了,你說你,何苦來哉?”
長吁短嘆,差點流出淚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才好言相勸,不想眼睜睜看你慘遭戕害。”
話鋒一轉,“這樣吧,我為你推薦一個門派,百獸門,那可是僅次于馭獸宗的大門派。百獸門的掌教與我有深交,我手書一封推薦信給你,你持信去百獸門,包你入門,如何?”
說完,滿臉和善地看著谷行。
谷行真想一口唾沫噴死這個老東西,咬著牙,憨厚笑道:“多謝韓執事美意,不過我還是想加入馭獸宗,請盡快為我辦理入門手續。”
韓九臉色一沉,暗罵小王八蛋不識好歹!
表面上語重心長,啰里啰嗦,“小友,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可知道,入門容易,修行艱難,沒有優越的天資,充足的修行資源,你在門內必然是裹足不前,下場有多凄慘,那是不可想象的。”
儼然露出威脅的意思。
谷行心里一口一個你大爺的!
表情依然是憨笑,像是聽不懂韓九的暗示一樣,朗聲道:“進入馭獸宗修行是我的畢生所愿,請韓執事成全。”
韓九臉色陰沉下來,磨了磨牙,哈哈笑道:“小友,聽我的話,進馭獸宗只會害了你,這樣吧,你還是去百獸門,除了推薦信,我再送你一千金幣,怎么樣?”
死老鬼,你找死!
谷行那叫一個暗罵,強壓怒火,拿出一個儲物袋,晃動在韓九面前:“袋內有十萬金幣,權當是我孝敬韓執事的,懇請看在我一片赤誠的份上,容許我入門。”
十,十萬!
韓九心頭震動,下一刻,他感覺自己受到莫大的羞辱,老臉一片漲紅,喘著粗氣,心中怒氣飆升。
哼,這個小王八蛋看似憨厚良善,實則一點兒不傻。韓九心思閃動,十萬金幣很不少,但是哪里比得上獸字令牌珍貴,務必得到手。
砰!
韓九猛地一拍桌子,露出猙獰,翻臉無情,厲聲喝道:“臭小子,我看你是心術不正,這個獸字令牌一定是你偽造的,趕緊滾蛋,不然將你抓進執法堂,叫你不死也脫層皮。”
怒喝間,韓九釋放出神識,筑基修士的威壓瞬間傾軋下來,谷行早有防備,施展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挺起胸膛,怡然不懼。
他的內心,一片肅殺,強烈殺意驟然散發出來,表情冷的結出冰來,哼,敢壞我大事,我要你的老命。
伸手摸向儲物袋,就要取出破空箭。
“你,你是煉氣十層!”
下個剎那,韓九猛地瞪大雙眼,剛才他只以為谷行是從未修行過的普通人,懶得神識窺探,這一看,把他嚇了一跳。
接著,韓九感受到了谷行的殺意,不由得悚然一驚,那絕不是普通人受到欺負生出的怨恨,而是殺過很多人的狠辣無情,那殺意之濃烈,如有實質,在筑基修士的威壓下,竟然沒有絲毫動搖。
韓九心里有點發毛,暗道這小子要么天生膽大,出生牛犢不怕虎,要么他……殺過筑基修士!
“少爺!”就在沖突即將爆發的這一刻,門外,玉柔忽然喊了起來,聲音充滿了惶恐。
谷行心頭一震,想也不想,轉身沖到了門外,一看,玉柔面前站著一個……光頭道姑,白袍飄逸,冰冷的面容上有著些許皺紋,依稀可見曾經的風華絕代,站在那里,威嚴如天,不怒自威。
“草,滅絕師太!”
谷行乍一看那個光頭道姑,腦子里第一個浮現出來的詞就是滅絕師太,頓時心中凜然,一步跨過去,擋在玉柔身前,喝道:“你干什么?”
光頭道姑斜了谷行一眼,表情十分不屑。
玉柔抓住谷行的衣袖,緊張道:“少爺,她,她突然走過來,說要收我做徒弟,要我跟她走。”
谷行啊了一聲,大爺的,敢來拐走我的小蘿莉,門都沒有!
“韓九拜見孤師祖。”隨后沖出來的韓九,一見到光頭道姑,露出莫大的惶恐之色,噗通跪倒在地,額頭貼地跪拜,敬畏到了極點。
孤……師祖?!
谷行深深赫然!
孫思眇對他說過,馭獸宗的輩分完全依照實力為尊的標準,煉氣級是最低一輩,見到筑基級要叫師兄,見到星辰級要叫師叔,見到金剛級要叫師祖,那豈不是說,這個光頭道姑,是金剛強者!
金剛強者要收玉柔做徒弟,我的乖乖,天降喜訊!
谷行抖索精神,趕緊拱手作揖,諂笑道:“前輩,這是我的妹妹玉柔,您真要收她為徒嗎?”
姓孤的師祖看都沒看谷行,只看著他身后的玉柔,眼中綻放一抹異彩,嗓音鏗鏘有力地道:“你妹妹與本尊有緣……”話沒說完,忽然轉頭看向遠方。
谷行一愣,也抬頭望去,只見一道道身影快速飛掠而來,眨眼即至,一個恍惚間,來了二十多位。
“韓九拜見劉師祖,石師祖,燕師祖……”
人太多,韓九整個人都傻掉了,叫不過來,從他的稱呼可以看出,來的全是師祖一輩,全是金剛強者!
勒個去!
松石門只有一個星辰級,還是偽星辰,馭獸宗一下子就冒出來二十幾口子,這,陣容太強大太震撼了!
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走到玉柔的身邊,側耳聽了聽,臉色一變,驚呼出來:“錯不了,是九竅玲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