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一雙腳走到她的跟前，殷時璃垂眼便能看見黑色長靴。

“真的想尋死？”冰冷的聲音，卻又帶點薄怒。

“怎么，你管得著。”殷時璃起身，漫無目的地朝前走。

雪天里，一雙手拽回了她，兩人面對面。殷時璃冷冷注視著他的桃花眼，面無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么，被拋棄的戀人？”宮度帝放開她，轉眼從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機，待殷時璃抬頭時就已經看到了關于殷氏集團的新聞。

“你們家的股票已經下跌到不成樣了，相信頂多明天就可以宣告破產。也就是說你背后連個小小的經濟來源都不存在，今后你要靠什么在蘇星諾月生存？”

殷時璃認真地看完關于殷氏集團頭條新聞，半晌也沒出現驚愕或受刺激的模樣，冷靜到不可思議。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殷時璃實在不想開口說話，這是她從小就養成的習慣，一旦她難過了，就喜歡靜靜呆著，半句話都不想說。

宮度帝默默收起手機，復雜地跟在殷時璃身后，兩人之間隔著小段距離，一前一后。

殷時璃也懶得理他，任他跟在后面，自己拖著滿身疲憊往前走。

凌晨十二點，整個城市都在狂歡中，煙花覆蓋了整個城市上方，叫囂著歡樂，似乎可以聽到前方人群傳了的歡叫聲。

夜湘街是整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殷時璃踏進了這里的街道，身上的悲傷與這里的快樂格格不入，卻還是強硬地像個無知者闖入到這片歡樂之地。

殷時璃茫然地看著周圍一切，跨年夜這里的小販攤子不少，街道兩旁都占滿了攤子，無比熱情吆喝著。

殷時璃抬頭看著夜空，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她這個無家可歸的人，連去哪都不知道。

她找到了江邊，在石護欄不遠處的石椅坐下來，身影異常落寞。那藏在口袋里的手暴露在寒冷的空氣里，被凍得通紅。

她靜靜眺望著遠方，徹夜不眠。

——

天邊微泛起了魚肚白，殷時璃睜了整晚的眼，這時微動眼皮，酸澀不已。

她打了輛計程車回去，走到家門口時，萌太紅著眼眶朝她跑過來，抱著她的腿部，帶著哭腔：“女人，他們要搬走家里所有的東西。”

殷時璃平靜地看著前方來來回回搬東西的人，她蹲下身子去，擦著萌太小臉上的淚水：“不哭了哈，我們去收拾行李，準備搬家了。”

一聽這話，萌太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女……女人，可不可以不搬，我喜歡這里，不想搬。”

看到萌太的眼淚，殷時璃有所動容，但最終還是說出來殘忍的真相：“我們不能不搬呀，這幢房子已經不屬于我們了。”

萌太哭得更猛了，殷時璃嘆息，牽著他的小手進去里面。

殷時璃收拾了些有用的東西，拿著一個大行李下階梯，碰見了從外面回來的殷曉殷忻。

室內的滿目狼藉，有價值的東西全被拿走了，只剩下些沒用的全扔在客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