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楊若雯生氣了,“你怎么就會把人往壞處想?我沒有偷任何人的東西!”
看她怒氣沖沖,炸了毛的小貓一般,男人不愿再追問下去,他冷冷說道:“你不偷東西當然更好。一個女孩子,首先要檢點,否則總是被人在后面追趕。下次你再闖進陌生人的屋子,就不會有這回的好運了。”
小女人想到剛才自己冒冒失失闖進來,隨后兩人的一番糾纏,不由面紅耳赤。
她本想講講事情的經過,說明自己并非行為不檢點之人,并非如他所猜測的那般非奸即盜,可是,她在婚房里見到的一幕實在不堪,講出來真是丟人。
而且自己在人家屋子里剛才的椅子舞跳得也實在太……
再說,她剛剛還騙人家說自己不滿16歲,怎么一轉眼就有婚房了?
她心思轉了幾轉,終是沒有說什么。
現在,難辦的是,以后她要怎樣面對楊守建?
一個多月之后的婚禮,又該如何處理呢?
她煩惱地閉上眼睛。
真不想面對。
她真想把自己包裹起來,遠離這個喧囂雜亂的世界。
她緊緊地用被子裹住自己。
困意襲來。
今天一天太累了。
她真該好好睡一覺,什么都不想!
她剛冒出這個念頭,濃重的睡意就如千斤巨石壓上眼皮,她沉沉睡去。
男人正在等著身邊的小女人回答他對她的警告和教訓,忽然,聽到了她平穩輕勻的氣息。
他驚愕地抬起頭,看到那小女人只露出一張秀美的小臉,將身子嚴嚴地裹在被子里,已經睡熟了。
果然是個未成年人!
說睡就睡,連一次翻身也沒有!
還就這么大咧咧睡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屋子里!
他不由想起她剛才對她連珠炮般的攻擊:“說別人勾男人的本事是三腳貓功夫,我還以為你是男人呢。你不是男人你早說啊,你不是男人你憑什么嘲笑別人勾男人的本事啊。你不是男人,你哪來的立場說這樣的話呢。你不是男人,你就……”
他唇角勾起。
看著女孩子兀自沉睡在夢鄉,他忽然感覺自己似乎離開了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走入了兒時聽過的那些童話故事里。
那些童話故事,是奶奶講給他聽的。
每一個童話故事里,都有一個美得仙女一般的女孩子。
多年拼殺在商場,那些童話故事早就淡出了他的記憶。
而這一夜,似乎那久遠的溫馨悄悄回到了他心中。
在這個安靜的深夜,他守在一個陌生的未成年女孩身邊,久久地凝望她那張俏麗的小臉,心里浮動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一向嚴守作息規律,睡眠很好的葉景浩,這一夜,失眠了。
直到天亮時分,他才蒙朧睡去。
楊若雯一覺醒來,眼前陌生的一切不由令她大吃一驚。
她愣怔半晌,想起昨夜的事情。
身邊的男人睡得正酣。
那只露出一半的側顏,就已經俊美到令人心驚。
想起夜里跟他的糾纏,她羞愧得緊緊捏住被角。
她一定是瘋了!
跟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上床!
哪怕葉守建再怎么犯賤,她都不該這樣報復他!
跟一個渣男比誰更賤?!
這是她干的事情嗎?
她怎么會這樣?
她捫心自問,通常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這般沖動行事的!
昨夜是怎么了?見鬼了嗎?
她回憶昨夜的情景,忽然想到那最為錐心的話:
“你還是先回去好好練練你那三腳貓的勾男人本事再出來混,不然你再費老勁出來丟人現眼,也還是沒男人愿意要你!”
是了,就是這句話,打在她剛被人背叛而痛苦慌亂的心上。
她不顧一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就這樣,她真的不顧一切了!
連她一直信奉的東西都棄置不顧了!
這個迷惑人的……
這是個什么人?
楊若雯突然緊緊地盯著男人那完美的側顏。
“你還是先回去好好練練你那三腳貓的勾男人本事再出來混,不然你再費老勁出來丟人現眼,也還是沒男人愿意要你!”
“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嗎?在床上還要分心?未免太不敬業了吧?”
天哪,他,他是個牛郎!
不然怎么會從這種角度來看她?!
很專業地指出她職業上的缺陷,還再三趕她出去!
只有牛郎,才會這般從這個職業的專業角度來指出別人的缺陷,才會冷冰冰地將一個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子從自己的單人房間里往外趕。
他自己本來就是呆在這里靠出賣色相賺女人錢的,哪里會愿意出錢向女人買歡呢?!
楊若雯看向沉睡中男人的眼光里,已經帶上了百倍的厭惡。
她昨天夜里一定是中了邪了,才會跟一個牛郎糾纏在一起!
馬上走!
趕快趁現在他還沒有醒來,快快走開!
再也不要看到這個骯臟的男人!
這個披了帥哥外衣的牛郎!
她迅速穿上衣服,輕手輕腳下床,將地上的高跟鞋收進手提袋里,掏出手機開了機。
當她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8:01時,不由暗叫一聲:糟了!要遲到了!
公司8:30打卡,遲到就會扣工資。
而對實習期的楊若雯來說,還有可能影響到她的轉正。
她跳了起來,飛快地換上運動鞋,抓起手提袋想要沖出門,卻又猛地停住腳。
穿著這玫紅色的裹胸,她要如何出去上班?
婚房此時是萬萬去不得的。
她在屋子里急得團團轉圈。
忽然,她眼前一亮,看到了沙發上的衣服。
看看正在床上熟睡的男人,她來不及多想,抓起一件煙灰色襯衫穿在身上。
很好,這件寬大的男人襯衫將她一直裹到膝蓋上面,一絲也看不出她身上的峰巒起伏。
她取出錢包,想要給男人留下襯衣的錢。
可是她癟癟的錢包里,翻遍了也只有一張50元的鈔票。
她必須用這張鈔票打車才能準時趕到公司。
她捏著這張50元的鈔票呆了呆,一咬牙,將鈔票塞回錢包,拎上手提袋,向門外奔去。
這回,他只怕要真的把她當成賊了。
可她真的顧不了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