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又是一夜刀光箭影,奮血廝殺,奉義幫老巢已經被官軍全部攻下。
選了一處房屋,作為眾人的臨時議事地點。
當劉驥遠遠扶著被救出的徐恩澤過來時,蕭瑾便趕緊大步走了過去,略有些激動道:“徐叔,您受苦了,我是小瑾,您還記得我嗎?”
徐恩澤看著向他走來清秀的少年,也激動地點了點頭,頓時兩眼冒著淚光道:“你是小瑾,八年沒見了,長這么高了,想當初我跟隨大將軍麾下,那時候你才七八歲,時光過得飛快呀,徐叔也老了。”
“徐叔……”
蕭瑾難得雙眼閃著淚花,看著這個小時候還經常陪著她玩的人,那時候很是親近了,可惜后來徐叔被外放任職了,也就再也沒有見了,幾次他回京師輪值,她們父女又出征,這樣陰差陽錯,確實有八年多沒見了。
徐恩澤連忙撥開扶著自己的劉驥,一邊說,一邊欲朝蕭瑾跪下,“小瑾,不,蕭將軍,末將慚愧呀,在自己治下,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居然沒有早點察覺,而且還一時失手被擒……”
蕭瑾嚇得趕緊扶住徐恩澤,不讓他跪下,并寬慰道:“徐叔,快別這么說,只能怪奉義幫的人做的太隱秘,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奉義幫是興龍會的。”
蕭瑾扶著徐恩澤坐下來,他被囚多日,也被折磨的有些厲害了。
蕭子忠找到他時,奉義幫的人正準備殺了他,好在趕得巧,子忠及時救下了他,要不現在就只能見到他的尸體了,萬幸。
蕭瑾先對早已經在一旁的馮剛道:“好,馮都尉,先說說你們發現的情況吧。”
馮剛趕緊稟告道:“是這樣的,剛剛我和李堂主一起審問了擒獲的徐三娘,從她口氣探出,華義刀應該是趕往吳州的官軍駐地,他們應該怕我們奪回吳州的軍權,還有吳州的暫代刺史是華興的順興堂的人。”
蕭瑾皺了皺眉,雖然這次把奉義幫的總壇剿滅了,可只滅了錦繡堂和飛花堂,而李大貴的水江堂已經向他們投誠。
可還有忠義堂、烈焰堂、鐵血堂、五岳堂的堂主根本沒有見到,華義刀父子又都逃脫,尤其是那個神秘的忠義堂,據說很多特使都出自此堂,現在江南的形勢也不容樂觀,十幾個州已經陷入戰火,而他們正處于風暴的正中心。
蕭瑾轉而看向李大貴問道:“李堂主,徐三娘她說的可靠嗎?”
李大貴感嘆道:“應該還比較可靠,華幫主一聲不吭就舍棄她和朱堂主,三娘現在心如死灰。”
蕭瑾點了點頭,示意馮剛繼續說下去。
馮剛繼續道:“現在我們要商議的就是下步計劃,是先去圍剿刺史府還是先去吳州官軍駐地?我還有一個憂慮,我們的兵力畢竟是比不上吳州這樣的上州兵力的。”
剛被扶著坐下的徐恩澤聞言,便道:“詳細情況,剛剛劉驥也都和我說了,我之前來這里被擒,是副都尉王志出賣我,他應該是奉義幫的人,只是我不相信吳州的所有都官軍會造反,,這樣吧,官軍駐地就讓我去吧,我多少還是有點威信的,有些將領會聽我的。”
“能讓這些官軍懸崖勒馬當然是好事,只是徐叔,你身體還能抗住嗎?”蕭瑾有點擔心徐恩澤的身體。
徐恩澤焦急地站了起來道:“小瑾,你放心,徐叔就是爬也要爬回去,現在形勢嚴峻,要是等吳州的軍士們被蒙蔽,真的起來造反,到時候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徐恩澤相信只要他去,一定能讓不少將領和軍士腦子清醒,不再被王志這個小人蒙蔽了。
蕭瑾思索了一會,便一錘定音下了決定,“好,那我們就兵分兩路,徐叔、馮都尉你們帶著兩百官軍去吳州駐地,那里奉義幫的幫主華義刀極有可能也會去那里,讓隨云公子和東方公子也一同前往,另外我帶著剩下的軍士去圍剿刺史府,華興也不能放過,斬草要除根,只要華義刀父子都被擒,已經舉起反旗的那些所謂興龍義軍,也就群龍無首,到時候再一一擊破相對簡單多了。”
蕭子忠抬頭看了看蕭瑾,有些躊躇不決。
蕭瑾道:“有異議?”
蕭子忠道:“兵分兩路太危險了,要是華義刀在刺史府呢?”
蕭瑾淡淡地笑了,“放心,此時他絕不會在刺史府,他要想掌握吳州,軍權才是首要的。”
蕭子忠無奈,又看了看一旁的云墨安,見云墨安并未反對。
眾人又商議了一番,之后的細節,最后蕭瑾下令,讓馮剛吩咐眾官軍稍作整頓,之后繼續拔軍出發,去吳州。
等到眾人離開,只有云墨安并未離開,他這幾日幾乎寸步不離蕭瑾身邊,蕭瑾抬頭看著身邊的俊朗男人,心中不由一動,一股奇怪的情緒悄悄的在心中蔓延。
“蕭瑾,怎么了?”云墨安輕聲問道。
蕭瑾搖了搖頭,甩開心里的奇怪情緒,道:“你這次隨云公子身份曝光,京師那邊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怪罪東南?”
云墨安莞爾一笑,走上前順手就拿開蕭瑾的帽子,順了順她的發絲,輕聲道:“蕭瑾,你的頭發變長了,答應我,以后不要再剪了。”
蕭瑾一愣,也不自知地摸了摸自己的發絲,發絲已經過肩了,正好碰到了云墨安的手,趕緊彈開,微窘道:“你這個人,怎么老是不正經,和你說正事呢。”
“對我來說,這就是正事,再正經不過了。”云墨安的手開始沿著鬢角發絲朝蕭瑾的臉移動,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蕭瑾怒瞪著他,心里暗罵,登徒子!
她從小到大,真是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明明已經拒絕了他,可他天天動手動腳的,明明已經抗議過,可是他天天把娘子掛在嘴邊,對于這樣的人,她也很無奈。
云墨安的手仍在她臉上,上下撫了又撫,占盡了便宜,她實在忍受不了了,重重地拍開他的手,怒道:“我說真的,這次你隨云公子的身份,整個官軍都知道了,天下無不透風的墻,陛下很快也知道的,我擔心……”
云墨安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手,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別擔心,你以為陛下不知道我們這些世子會功夫嗎?在京師大家也都是做些表面功夫而已。更何況陛下現在根本沒有空操心這些小事,現在大昌各地義軍初起,算一算時日,陛下應該已經接到消息了,正頭疼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