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嬌十分高興,不一會兒就打好了一個包袱,往肩頭一挎,笑了。
就在這時,蘭馨走了進來。
張麗嬌笑道:“蘭馨,你看我的這個包袱收拾得漂亮不?”
蘭馨看都沒看上一眼,道:“漂亮!”
張麗嬌高興地道:“蘭馨,明天一早,我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你也去收拾一下,陪我去?”
蘭馨卻道:“不!小姐,你絕不能去!”
張麗嬌一驚,道:“為什么?”
蘭馨低聲道:“我要告訴小姐一個消息。”
張麗嬌依然顯得十分高興,道:“什么消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蘭馨道:“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張麗嬌道:“什么消息?”
蘭馨卻道:“小姐,我很感激你,我雖是你的丫頭,你卻從不把我當丫頭看……”
張麗嬌道:“好了蘭馨,快說什么消息?”
蘭馨道:“小姐,蘭馨看得出你是個好人,我才決定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張麗嬌道:“你說。”
蘭馨道:“在我說之前,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張麗嬌忍著,道:“你問。”
蘭馨道:“小姐是否真的愛呂公子?”
張麗嬌吃驚地看著蘭馨,點了點頭。
蘭馨道:“那你趕快去救呂公子吧?”
張麗嬌一怔,道:“救他?他出了事?”
蘭馨道:“雖然現在沒有出事,但很快就會出事。”
張麗嬌道:“哦?出什么事了?”
蘭馨道:“有人要殺呂公子。”
張麗嬌大驚,道:“誰?”
蘭馨道:“老爺。”
張麗嬌目瞪口呆,半晌方道:“我爹要殺呂大哥?”
蘭馨道:“是的。”
張麗嬌道:“不可能!蘭馨,你別胡說八道,我爹怎么會殺呂大哥?我不信。”
蘭馨急道:“小姐,你不相信?”
張麗嬌道:“我不信。你說,我爹為什么要殺呂大哥?”
蘭馨急道:“我不知道。小姐,你不相信蘭馨也沒辦法。蘭馨知道你是好人,才告訴你的。”
張麗嬌道:“怎么會呢?蘭馨,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蘭馨就把知道的講了出來:
夜,很深,也很靜。
張逾坐在桌旁冥思苦想,不時嘆一口氣。
突然,窗外有人影一晃。
張逾竟沒有發覺,他想得太專心了。
“咚咚!”門上響起敲門聲。
張逾一驚,這么晚了,誰敲門?
張逾沉聲道:“誰?”
沒有人答話,又是兩聲“咚咚”。
張逾心煩意亂地開了門。立刻有兩條人影閃身進屋,動作之快有如貍貓。
張逾一驚。
來人除了一身黑衣,面上還罩著黑巾。竟如此神秘。
張逾將臉一沉,暗地里將全部功力貫于雙掌,準備隨時擊出。冷聲道:“什么人?”
兩人沒有答話。
張逾冷笑一聲,道:“二位不說話,本座可要得罪了!”
一黑衣人道:“你就是吸血蝙蝠?”
張逾冷笑道:“不錯!”
那黑衣人道:“你問我們是誰?”
張逾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眸子盯住二人,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如此神神秘秘?”
那黑衣人除下蒙面黑巾,是一個臉色蒼白得可怕的精瘦老者,仿佛大病初愈。但一雙眼睛卻很精神。和聲道:“在下曾無病。”
張逾心中好笑,一個臉色蒼白得可怕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個病鬼,他還說“真無病”。
另一個黑衣人也除去蒙面布巾,是一個不算難看的中年人,一臉高傲之色,似乎沒什么東西能入他法眼。傲然道:“在下段無知。”
張逾冷笑,真想一拳打破段無知的臉,讓他七竅流血。冷聲道:“二位是什么人?”
曾無病道:“不是告訴你了嗎?”
張逾道:“目的呢?”
段無知從懷里摸出一塊閃著金光的令牌在手,陰陽怪氣地道:“這塊令牌,你應該認得!”
張逾忙拱手,道:“叩見總管!”聲音很冷,誰都看得出,他敬的是令牌,毫不將段無知放在眼里。
段無知冷笑一聲,道:“現在知道目的吧?”
曾無病道:“總管有令,要我們協助你殺了無情公子。”
段無知冷聲道:“怎么,也不招呼我們坐?”
張逾冷笑,全身突然“叭叭”一陣炸豆般響,并不招呼二人坐。
曾無病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經過方才那一陣說話,他說話也有些費力了。道:“張香主,在下二人無論如何總算客人,你應該……”
張逾冷聲道:“坐!”
曾無病一怔,這哪里是請客?而是命令其屬下。但他還是坐了下去。
段無知冷笑一聲,道:“張香主是在命令在下?”
張逾“哼”一聲,冷冷地道:“張某乃神鷹教教主,在神鷹教里,只有別人請我,沒有我請人!你不坐就站著,隨你便!”
曾無病生怕二人鬧僵,忙費力地道:“段兄弟、張香主,你們千萬鬧不得。要知道咱們的目的不是內訌,而是殺無情公子!”
段無知冷哼一聲,極不情愿地坐了。
曾無病似乎因為方才說太多話,臉色變得紅潤了些,道:“張香主,無情公子還在這里吧?”
張逾道:“不錯。”
段無知陰聲陰氣地道:“可有殺無情公子的辦法?”
張逾道:“要殺無情公子不難。”
曾無病“哦”了一聲,道:“張香主能殺了無情公子?”
段無知冷笑一聲,道:“看來我和曾兄是白來了,就張香主就能殺了無情公子!”挑釁似的瞟了張逾一眼。
張逾冷哼。
段無知冷眼瞟向張逾,冷笑道:“張香主的武功能勝過無情公子?”
張逾恨恨地瞪了段無知一眼,道:“勝不過無情公子,但本座相信殺你應該沒有問題!”
曾無病大驚,忙道:“張香主,你可千萬別胡來!”
段無知卻不買賬,冷聲道:“怎么?張香主看不慣在下?”
張逾哼一聲,冷聲道:“本座真想打破你的狗臉!”
段無知怒道:“你!”
張逾道:“怎么?不服?要不要本座陪你玩幾招?”
段無知一拍桌子,虎地站起身來,陰陽怪氣地道:“誰怕誰了?”
張逾道:“好!很好!”跟著站起身來。
曾無病費力地厲聲道:“你們都給我坐下!總管不是要你們對付自己人,要對付的是無情公子!”
張逾哼一聲坐下;段無知冷笑一聲,跟著坐下。
曾無病道:“張香主,咱們商量商量如何殺了無情公子。”
張逾道:“張某的武功雖不能勝過無情公子,但要殺無情公子易如反掌!”
段無知不屑地“哦”一聲。
張逾瞪了段無知一眼,道:“我曾經救過他一命,對他有救命之恩。無論如何,殺他不成問題。”
曾無病道:“如此就好辦。”
段無知一臉譏誚之色,道:“就是總管不派我們二人來,張香主也能完成任務的!”
張逾忽然嘆了口氣,道:“曾兄,我現在是焦頭爛額,一籌莫展。”
曾無病不禁怔住,道:“張香主不是說殺無情公子易如反掌嗎?”
張逾嘆氣道:“不錯,可是……”
段無知冷笑一聲,道:“莫非張香主有什么顧慮?”
曾無病道:“張香主放心,殺了無情公子神不知鬼不覺,即使有事,也算不了什么!”
張逾苦著臉道:“叫我為難的是我的女兒。”
曾無病道:“莫非令嬡深愛上無情公子?”
張逾道:“不錯。”
曾無病沉吟片刻,道:“這的確叫你為難。張香主,我看這樣好了,我跟段兄弟動手怎么樣?”
張逾冷笑道:“你們兩個能行?”
段無知冷笑,陰陽怪氣地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們能殺了無情公子?”
張逾冷笑,道:“無情公子的身手有多高,江湖傳言,你們應該聽到不少。雖說無情公子受了很重的內傷,但這些日子里也調養得差不多了,要殺掉你們,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段無知不說話了,因為張逾說的是實話。
張逾接道:“何況,你們是在神鷹教總壇圣地殺人,而且在我家里。告訴你們,在這里,我的寶貝女兒可以調動一半以上的人手。就算無情公子手無縛雞之力,束手待斃,你們也定然難以完成任務!甭提這個,能否活著尚是問題!”
曾無病急道:“那怎么辦?”
張逾道:“我知道怎么辦就不會嘆氣了。”冷眼一掃二人,“你們想想辦法。”
曾無病道:“我們兩個扮成你的手下,殺掉無情公子?”
段無知冷笑道:“扮成他的手下,聽命于他?”
曾無病道:“那你說怎么辦?”
段無知冷冷地道:“就是死我也不會做他的手下,我為什么要聽他命令?”
曾無病道:“段兄弟,為了殺掉無情公子,你只能夠委屈一下子,這可是殺無情公子的好辦法!”
誰知張逾“哼”一聲,道:“好個屁辦法!”
二人俱是一怔,曾無病臉色也變了,道:“張香主什么意思?”
張逾道:“你知道這樣的結果嗎?”
曾無病道:“什么結果?”
張逾道:“我將永無安寧之日,我的寶貝女兒定會攪得我,攪得整個神鷹教雞犬不寧!”
曾無病看著張逾,道:“張香主如此怕令千金?”
張逾道:“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
段無知冷笑一聲,道:“張香主,你也太窩囊了吧?”
張逾的臉色頓時很不好看,而且很讓人害怕,冷冷地道:“什么意思?”
段無知冷笑道:“一個堂堂男子漢,居然懼怕自己的女兒,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你說這不是窩囊是什么?”
張逾怒哼一聲。
段無知繼續道:“堂堂神鷹教教主,竟然懼怕他的女兒,這事要是傳出江湖,定然會成為千古笑話!”
張逾怒道:“什么意思?”
段無知冷笑一聲,道:“我說得還不明白?要不要再說一遍?”
張逾道:“要!”
誰都看得出張逾已怒不可遏,誰知段無知偏不識好歹。他真的又說開了:“我說你……”
他的話還未說下去,一個拳頭閃電般擊向他,張逾的拳頭。他忍無可忍出手了。
段無知甚為不屑,冷笑聲中右掌迎上。
砰!拳掌相擊,段無知連人帶椅被推出三尺;張逾動也未動。
段無知臉色大變,他真不敢相信人稱“吸血蝙蝠”的張逾,身手竟如此之高,高出他的想象。都說譚臻是神鷹教第一高手,看來不然,真正的第一高手是張逾,他深藏不露,少有人知。
張逾冷笑,道:“本座早就想動手打你了,你小子偏不識好歹,一次次與本座作對!”
“姓張的,你!”段無知說不出話。
曾無病方才驚呆,這時回過神來,笑道:“好了,張香主段兄弟你們就別鬧了,想辦法對付無情公子要緊!”
段無知心道:“都說‘吸血蝙蝠’張逾難纏,果然名不虛傳!難怪總管召見時對我說見了他就得讓三分。哼!姓張的老蝙蝠,有一天我扒光你的毛,讓你變成一只死蝙蝠!”
張逾道:“曾兄有什么辦法?”
曾無病道:“這個辦法既要保證殺了無情公子,又不得傷害令千金?”
張逾道:“對,就是這樣。我整整想了三天,也沒有想出個辦法,既不傷我的女兒,又能殺了無情公子。”
曾無病想了想,道:“要殺無情公子,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把令千金支開。”
張逾道:“這樣能行嗎?”
曾無病道:“我想行的,騙開令千金后,就殺了無情公子!”
張逾目現異光,臉上也有了一絲笑容。道:“要是我的女兒事后發現無情公子不在了呢?”
曾無病道:“所以我們又要騙她。我們得想辦法不讓她懷疑無情公子已死,就是說做個假相,然后我們謊稱無情公子跑掉了。”
張逾道:“我的女兒肯定會傷心的。”
曾無病道:“傷心是難免的。不過我想她很快就會好了。”
張逾沉吟道:“謊稱無情公子無情而跑掉了。”
曾無病道:“只有這樣才能不致使令千金尋死覓活,攪得整個神鷹教雞犬不寧!”
張逾道:“好!就這么辦,我想這也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段無知態度變了,又敬又畏,道:“如此,那咱們就要想辦法把張香主的千金騙開。”
張逾道:“我有辦法讓我的寶貝女兒離開。”
曾無病道:“張香主,你負責將令千金支開,我和段兄弟負責殺無情公子!”
張逾不無擔心地道:“你們能殺了無情公子?”
曾無病道:“這就得讓張香主幫忙了。”
張逾道:“你要我怎么辦?”
曾無病道:“你給無情公子送一頓飯就是了。當然,要絕不讓無情公子起疑。”看了看屋外,“為了萬無一失,我們會在飯菜中加入‘散功草’,散去他的功力。到時,我相信憑我和段兄弟,定能殺了無情公子,向總管交代。”
段無知道:“張香主,送一頓飯沒問題吧?”
張逾道:“沒問題。”
曾無病道:“好,就這么說定了。”看了看段無知,“咱們走吧?”
段無知道:“走?這樣就行了?我們還忘了約定什么時候殺無情公子。”
曾無病道:“對。就后天晚上怎么樣?”
張逾道:“好!就這么定了。”
段無知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瓶,道:“這里面裝的是無形中化去人功力的‘散功丹’。”
張逾接過,道:“好,就這么辦。后天,我會想辦法讓我的女兒離開無情公子。”
曾無病和段無知拱手,齊聲道:“打擾了!”悄然離開。
張逾目送二人離開,臉上有了笑容,總算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