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勛松了口氣,道:“嘿嘿,那就好那就好,咱們習武之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的?”
那高瘦男人說:“因為,我是專門殺你一個人的!我阿立曾對天發誓,此生我要將你碎尸萬段,以報老爺知遇之恩,若不然我便引頸自戕!”
李智勛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柳大人與家父的恩怨,在下完全不知情。況且,柳老爺已逼得我家財散盡,只剩了那么一座空殼子,別說讀書趕考,連日常所用都拮據不堪,難道柳老爺還不知足,非要我性命不可?”
阿立冷笑道:“這其中的恩怨你不知嗎?好,你過來我身邊,我告訴你。”
李智勛不由自主地邁了腳步。
申恩俊忙拉住他,怒道:“你這小子傻嗎?過去就沒有腦袋了!”
阿立哈哈大笑道:“老爺啊老爺,你教我對付這樣的蠢賊,又何須含辛茹苦培養小的十年?李智勛!你快給老子過來,若不然,這姑娘的性命便沒有了!”
李智勛關切地看著顏藍,見她雖然害怕但還算是鎮定,顯然是將他們之間的對話全當耳邊風。心下猶豫不決。
申恩俊突然嘿嘿一陣譏笑,道:“你是叫阿立?阿立啊阿立,你可曾聽說過五十步笑一百步的說法?你譏諷我的智勛蠢,孰不知你比他蠢一百倍!”
李智勛不滿的望了申恩俊一眼,心道:“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奇怪呢?”
申恩俊續道:“你那胖子手中抓的外國姑娘,與李智勛何干?她與我的智勛非親非故、非友非妻,憑什么要為了她的性命賠上自己的性命?若是換了我申恩俊當你們手中的人質,我們智勛當然是要豁出性命去救了!可是平白一個路人,你們也敢隨便拉過來,豈非愚蠢之極?”
李智勛心道:“幸虧顏姑娘聽不懂高麗話,若不然人家好心帶我們出來尋仆役,結果被我們的仇人抓了,結果又說不認識她,豈非太過忘恩負義?”
但內心里知道,申恩俊使得是計策,遂也幫申恩俊道:“沒錯!你只管教那個胖子殺吧,我們先回家睡覺去了,就不在這里看熱鬧了。”
阿立冷笑道:“第一,我的這位兄弟不叫胖子,叫阿正!第二,你們還裝什么傻?若是這外國女人和你們沒關系,怎么孔嚴肯為了她拼命呢?”
李智勛驚道:“你怎么知道孔嚴為了顏姑娘拼命?難道孔嚴是你殺的?”
阿立道:“呦!方才還說這姑娘是路人,這會子又知道她姓顏了?”
李智勛怒道:“我問你是不是殺了孔嚴?快回答我!”
阿立笑著對兄弟阿正道:“兄弟,我說什么來著?現在你可領略到老爺的智慧了?”
阿正茫然道:“立哥,兄弟不懂?!?/p>
阿立嗔道:“真是的!我現在終于知道老爺為何當年不對李崇瑞本人報仇,而將矛頭轉向他的兒子??催@位慈眉善目的李智勛公子,只不過知道他的仆役被我們殺了,就急的臉都變了形。若是那李崇瑞老賊在天之靈,知道他的兒子被我們所殺,說不定會多么痛不欲死,多么悔不當初呢!”
阿正道:“立哥,好像應該說痛不欲生吧?”
阿立啐道:“你個笨蛋,那老賊已經死了,當然是痛不欲死了!”
阿正摸摸腦袋,道:“是嗎?那今天翠翠罵我是死人腦袋,如果罵李崇瑞的話,是不是就是活人腦袋?”
阿立怒瞪阿正一眼道:“大戰在即你給我閉嘴!”
阿正見兄長發怒,趕緊閉了眼垂首。卻感到右手不由自主地往外翻,手中的刀咣當掉地上。
原來顏藍趁阿正胖子分心與同伙斗嘴之際,以中格擋一招奮力格開了他拿著刀的手。接著轉身,兩指奮力朝他喉結刺去。阿正一個分身竟然連中顏藍兩招,登時暈倒在地。
阿立捉顏藍在手時毫不費力,卻不想她靈敏至此,忙舉了刀向她背后刺去。
李智勛見情勢危急,忙一把擋在顏藍身前。
申恩俊不知李智勛竟會豁出性命來救顏藍,雖然有心去救,可他距離那阿立足有一丈遠,而他的刀卻離李智勛心口只剩了短短一寸。自忖在一瞬間絕不可能到達阿立身邊阻攔,只有干著急的份,大叫道:“智勛不可!”
然而,那把刀劃破李智勛的衣衫,甫及皮肉時,突然以更加快捷無倫的手法抽出。李智勛臉色灰白,尚不知如何撿回了一條命。顏藍轉過身忙將他扶住,道:“歐巴你還好嗎?”
原來,阿立銘記主人的吩咐,絕不叫李智勛死得痛快,方才那一招一刀穿心,原本是用來對付顏藍,不想被李智勛擋住,只能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