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85

零望著天際的半月久久不語。

月丘，月球，是否真的有關系呢？

“咚咚咚”

“進來吧，門沒關。”

他的注意力收回，這么晚了，會是誰呢？

“我見你剛剛都沒怎么吃東西，所以給你帶了些餡餅來。”

是愛麗兒，愛麗兒端著盤子站在門口，她的視線掃過來，讓零有些不知所措。

零自窗臺上跳下來，他強裝笑顏，故作輕松地道：“我正好有些餓了呢，還猶豫著要不要去廚房里找些東西吃，沒想到你就送來了，你可真是貼心呢，愛麗兒，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好老婆呢。”

愛麗兒臉紅著把餡餅放在床邊的小柜子上，她坐床上，她嘟著嘴巴，心情不好全寫在了臉上，快來哄哄我也毫不掩飾。

“什么好老婆啊。真是的。”她低聲嘀咕道。

“好吧，我承認今天語氣重了些，可是如果不說的嚴重一些，你們能夠明白嗎？何為生命的可貴！”零走過來，拿起一塊餡餅，若是放在與鵬談話之前，他可能不僅要罵甚至還會動手教訓她一番，但是非我族類，死有余辜！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村正能夠自己變回原型，而且也只是割開了一絲絲的傷口，連血都沒有流出來，他就死掉了。”什么嘛，居然還在為下午的事情生氣。愛麗兒從口袋中取出劍形的吊墜，將它遞給了零，不過，如果有一天，零也被她傷到呢？

“這把劍，還是你收起來吧，我怕，我怕那一天你會像庫里爾一樣，死在我的手上。”

零接過吊墜，他沒想到她居然在害怕著這個，她仍舊對生命不抱有尊重，但是她對感情看的更重，這也許是哪里缺失、在哪里就會有補償的另類體現吧？

他將村正展開。

“凡人必有一死！跟著我念！”

“凡人必有一死！”

“很好，那么，你看好了！我不在其中！”

零舉起這把兩尺長的短刀，在自己的手掌處用力一劃。

“不要！”愛麗兒想要起身阻止，但是零的行動太過突然，她的思維來不及傳遞行動信號，換句話說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一個她愛的人就要因為她的劍而死去了。

“愛麗兒！睜開眼睛！記住你此刻的情感，每一個殺人的人，都應該記住這樣的感情，我們究竟是為何而殺人的！我們所殺的人究竟是否該殺，這一切都需要你自己來體會！”零語氣極為嚴厲。

愛麗兒緩緩地睜開眼睛，她看著零的傷口處，那里不斷冒出鮮紅的鮮血，血液沿著他的手掌流動，滴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你會死的！”愛麗兒從零的手中奪過妖刀，把它變回吊墜之后扔在了墻角，她焦急地抓緊了零的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零抽回左手，他拿起第二個鰻魚餡餅，輕聲道：“我不會！”

“你現在是什么感受？”

“難過，難過，心疼，心疼，恨不得自己去死！”愛麗兒盯著零的手，進而將視線放在他的臉頰上，她在心里默數著，那些死在她劍下的怪獸沒有撐得過幾秒鐘，只要過了十秒，說不定、說不定零就沒事。

“記住它，對無辜的敵人和沒有反抗能力的敵人下手就是這種愧疚感，而對友人更甚。你還記得今天來時的那群鴿子嗎？”零鄭重地道。

“它們太討厭了。”十秒了，但是萬一只是延期了呢？她接著默數。

“萬事萬物存在于世皆有其道理，它們只是受到驚嚇，又把你錯認為它們的同類罷了。這樣的錯誤，就該死掉嗎？”零重重一口咬在餡餅上，真是惡心，真是偽善，他居然在說這些話，他的劍下亡魂該哭泣了吧？甚至是嘴里這條無辜的鰻魚都該唾棄他。

零忽然笑了，一直以來，他不都是這種偽善的人嗎？披著圣母的外皮，但是卻做著惡魔的勾當。

“不應該，我明白了，這就是敵人是否該殺，我說的對吧？”三十秒了，看來零應該是沒事了，愛麗兒的臉色舒展開來，連帶著語氣也輕松了不少。

她還是不明白！

剛剛的一切也都只是在對牛彈琴罷了，想要教化她對生命的尊重，看來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真希望，我能夠活到那會兒啊。

“你今天在那里和那個狐貍精沒有做什么吧？”四十秒了，看來沒有事情了，把我準備說的話題帶偏這么遠，一定是自己心里心虛。

“狐貍精？誰啊？”零抿了抿嘴，看來格蘭阿姨的味覺沒有問題啊，這個餡餅做的可真好吃。

“涂山青青！”愛麗兒眼中燃起熊熊的妒火。

“沒，什么都沒有，天色晚了，你先回去睡吧，明天還得早起教你們劍術呢。”零打了個哈欠，眼睛瞇成一條縫，透過余光看著愛麗兒的表情。

“那就好，我先走了，果汁也喝掉。”我在擔心個什么勁啊，我可是先來的！而且，不就是胸部嗎，我現在還小，以后肯定比她的還大！

該死的庫里爾，死了還要害我被零教訓一頓，這下子在零心里的印象分又會降低了，明天一定要做到最好！

零走到墻角，將她的劍撿了起來。

圣劍，這種不詳的東西居然會叫這種名字。

黑色的符文沿著他的傷口處蔓延而出，不到一秒的時間便遍布零身體表面。零收好妖刀，從容的打了一個響指。

“反轉”

黑色的符文聽到聲音像老鼠遇到貓一般，蔓延方向忽的反轉，紛紛向著零的傷口處匯聚，只是眨眼的功夫，零手掌上的傷口都消失不見。

【反轉】，不知是由歸墟帶來還是自身就擁有的能力，對世界的一切加以否定，對加于身的一切進行反轉。

零吃完最后一個鰻魚餡餅，他再次對著窗外發呆起來，這才三天過去，無數的消息如洪水般襲入他的大腦，這些零星過時的信息，讓他的大腦內一片混亂。他必須得理清這些線索，這些線索連接之后所能夠抵達的終點，一定是某件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