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會聽我的話。

如果小嬈之前聽了她的話便不會去人間，也不會遇見王梓後，也是怪她自己看管不嚴，明知小奕愛吃兔子，可能哪一日便突發奇想要去人間嘗嘗人間的兔子，又因為怕黑順帶把小嬈也帶出去玩了。

等小奕回來，她也得好好問問他，知不知道小嬈喜歡王梓後的事情，如果他故意隱瞞，那他以后都別想吃到兔子了。

妖顏憤憤地朝門外看去，看不見妖奕的身影便又看回妖嬈，按捺住心中的痛意嚴厲道：“小嬈，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故事嗎？”

妖嬈動了動鼻子回道：“記得。”娘親和她說的故事她都記得，只是有些記得不太清楚而已，而她現在腦中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故事就是很久以前有一個皇上娶的皇后是妖，他們最后自然是沒有在一起。

妖顏指著妖嬈臉上的神情更是嚴肅：“那你要記得，你是妖，不是人，妖和人最后在一起的故事是騙一些懵懂無知的小狐妖的，妖只能和妖生活在一起，而人也只能和人生活在一起，這是你選不了的。”

妖，人，真的這么重要嗎？

她是妖就不能喜歡人嗎？如果她生來便是人就好了。

妖嬈眨了眨眼睛又流下眼淚：“娘親，我明白了。”

這會，她是愚笨的。

她想不出辦法能說服娘親，替王梓後辯解也只會惹怒娘親而已，她會去問王梓後的，讓他想出一個辦法。

妖嬈拿著紅花垂下頭失落地往外走去。

妖顏見妖嬈離開頓時便泄了氣，畢竟小嬈也是她親手養大的，小嬈難受，她的心里又怎么會不難受，回過頭，君邑已經起身追著小嬈出去了，她也能稍稍放心，至少君邑會勸小嬈不要再去做什么傻事。

妖韋紋絲不動，只是揚起頭瞪著她。

妖顏憋著氣也毫無懼意地回看著。

妖韋重重拍了一下桌下：“小嬈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看我會不會打斷你的腿。”

妖顏輕笑：“你拿什么來打？”

妖韋往四邊看去，也就身旁的椅子是可以順手用來打人的，站起來搬起了椅子抬到妖顏的面前時，妖顏依舊坐著。換做是以前，妖顏早就跑了，不會這么乖乖等著，看來她這次也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了。

妖韋消了些怒氣，問著妖顏：“知錯了？”她知錯了就該和君邑一樣追出去安慰小嬈。

妖顏揚起頭大義凜然道：“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為小嬈好哪里錯了？”

還嘴硬。

妖韋見妖顏一意孤行臉色一變把椅子抬高再往妖顏臉上砸去，氣勢洶洶卻還是停在了妖顏的面前，她質問道：“你怎么不躲，真以為我不舍得打你嗎？”

妖顏看著眼前的椅子又湊近了些，用余光看著妖韋，嘴角抽動了一下：“我是用我的方法教小嬈，因為小嬈是我的女兒，但我是你的女兒，你想怎么教我是你的事。”

妖韋聽了緊緊握住了椅子，還是沒有打下去。當初，顏兒還是一只小狐貍的時候，君邑便陪在她身邊了，他們一起玩得很開心，她也就一直認為顏兒以后會嫁的人一定是君邑。

在顏兒失意的那段日子里，她就一直催促著君邑去安慰顏兒，也一直勸說著顏兒回頭看看君邑，其實她也算是一意孤行了，一樣是想要為了顏兒好，因為君邑是能對顏兒好一輩子的人。

顏兒倒還算是迷途知返，小嬈的這件事一定又是勾起了她的往事，那就讓她先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妖韋放回了椅子，剛動了怒氣有些站立不穩便用手扶著桌子再慢慢坐下。

妖顏看了眼厭煩地說道：“腿腳不方便就去弄根拐杖，你要是摔傷了，君邑還指不定要多傷心呢。”往外走時又低了頭，在心中念道：“我又怎么忍心看他傷心。”

妖韋順了順氣，考慮著是該要準備一根拐杖了，她自己用不著，也可以用來教訓妖顏，這拐杖想打重些還是打輕些都看她手中的力道。

唉。

也不知道小嬈會不會因此怨恨起顏兒。

君邑去看小嬈了，那她就先去看顏兒，看她一個人在做些什么。

妖韋也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妖嬈跑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便將門關上了，先是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哭，哭了一會感覺累了又跑去床上，把頭埋在被子里，被子涼涼的，裹著腦袋便舒服了不少，一想起娘親不同意她喜歡王梓後便又煩悶起來，胸口好像有東西壓著根本喘不過氣來。

她又抓著被子，一邊用力一邊哭：“我為什么不能喜歡他，為什么？為什么！！！”

君邑來到了妖嬈的門外，見門關著便站在門外靜靜聽著屋內的動靜，小嬈果然是一個人躲在房里發脾氣，臉上一定是都是眼淚，還有不甘心。

他明白的，顏兒當初便是這么做的。

發泄出來也好，先好好鬧上一陣，等平靜下來，小嬈和顏兒或許會有好一陣子見了面也不開口說話，再過一段日子才能漸漸好轉。

這樣，對小嬈和顏兒都是煎熬。

最好的辦法還是先安撫小嬈，再慢慢勸說顏兒，讓小嬈自己選，小嬈也長大了不用她事事操心了，喜歡上的那個王梓後，是值得托付一生的那是最好不過，如果不是，便讓小嬈經歷一番痛苦，經歷過后也就更能珍惜來之不易的感情了。

顏兒還是選了他。

如果真是一意孤行，又怎么會在他為了討好她而猶豫再三下變成她喜歡的那個人的樣子時哭著責怪他：“君邑，你為什么要變成我討厭的那個人的樣子，以后，你不要用這個樣子出現在我的面前。”

顏兒是不討厭他的。

他那時也還不是很會說話，只是把他心里想的說了出來：“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不過你不喜歡，我現在就變掉，你喜歡什么樣我就變成什么樣。”

他閉上眼睛努力想著該如何變化，顏兒卻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

他驚喜地睜開眼，見了顏兒又喜又氣的臉慌亂道：“我，我現在變不了。”

顏兒聽了抱得他更緊。

即便那時她沒有開口說話，他也明白，顏兒是有些喜歡他的，不能一見鐘情那就日久生情，一輩子平淡的深情總能比過最初那驚艷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