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習安當上王宮守門侍衛的第一天。耿直的小伙接了君夫人的命令,要把宮門守好,不讓閑人擅闖。
尤其是不能讓那個叫夜柏的女人擅闖。
“你看那是什么?”同為守門侍衛的葉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習安瞇起眼睛盯著遠處那一點月白的影子仔細看了看,有些驚訝:“好像是個女人。”
而且這女人似乎正在朝著這最外層的宮門極速逼近。
有人要闖宮!
而且還是個女人!
習安心中大驚,莫非這人就是君夫人千叮嚀萬囑咐的夜柏?
那就更不能讓她進宮了!
心中思慮剛定,眨眼間那人竟已迫近身前。未及反應,習安只覺得腰上一空,腦袋一疼,頭頂傳來一道聲音微冷:“借用。”
再抬頭時只見月白衣袂迅速一閃,又立刻消失不見。
習安有些呆愣。
那女人居然順走了他掛在腰上的鞭子,一腳踩在他的頭頂,借力騰空躍起的同時,甩出手中長鞭卷住宮墻上的鐵旗,踏著灰白的垂直墻壁直接翻了過去。
這可是足有五丈(約十五米)高的宮墻!
但驚訝歸驚訝,耿直敬業的小伙習安在發現柏氿闖入王宮的那個瞬間就已大聲喊道:“有刺客!”
哎呀,別鬧,大白天的能有刺客?
王宮護衛紛紛表示懷疑,并且用他們的目光表達了他們的鄙夷。
就在這時,一道月白身影如箭般襲過,掠起一陣寒風與沙塵。
滾滾沙塵中,灰頭土臉的護衛們呆了呆,登時拔出腰際佩劍,朝著那道身影大步追去。
我靠,大白天的真的有刺客!
柏氿回頭挑眉。
這群護衛跟著她跑做什么?
柏氿又眨了眨眼。
唔,或許是他們認為運動有益身體健康。
沒再去理會身后那堆護衛,柏姑娘腳下生風跑得更快。
她先去小柿子溫子石那兒看了一眼,溫懷時不在。
柏氿又轉身去了趟君夫人蔡瑾的住處,溫懷時依然不在。
難道在次妃元婉那兒?
柏氿摸著下巴把整個后宮都繞了一圈,還是不見溫懷時的身影。
于是她又決定去書房看看。
柏姑娘精力充沛,身后護衛很是崩潰。
他們已經被這女人遛著繞王宮跑了三圈了!
這還有完沒完了!
“你們家主君在哪兒?”
就在一眾護衛崩潰之際,前方忽然傳來一個如夜鶯清麗的聲音。
被柏氿遛得有些犯傻的護衛下意識回答:“這個時辰,主君應該還在早朝吧……”
咦,好像有哪里不對?
護衛猛然抬頭,只見前方那道月白的身影又一次如箭般閃了出去。
不好,快追!
于是乎,柏氿所到之地,冷風與沙塵齊飛,刀光共劍鋒一色。
雞飛狗跳,很是熱鬧。
正在與群臣議事的溫懷時忽然覺得一陣寒風撲面而來,才一眨眼,便有一道人影閃到他的身前。
“夜姑娘?”溫懷時呆了呆,又驚又喜。
緊隨著柏氿追到殿內的護衛們聽到這一句“夜姑娘”,頓時眼前一黑。
這女人居然就是消失了有些時日的夜柏!
他們居然把小世子的武學師父當成了刺客!
而且還喊打喊殺的追了半天!
氣喘吁吁的護衛們突然覺得腳下一軟,從此人生升官無望。
溫懷時倒是沒有為難那些苦逼兮兮的護衛,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夜姑娘,你怎么回來了?”
柏氿尚未回答,蔡寧就已搶先發話:“大膽夜柏,非但擅離職守,如今竟又冒然闖宮,你該當何罪!”
冷厲眉梢輕輕一挑,柏氿一個眼風斜斜掃過去,震得蔡寧猛地住嘴。
仿佛一只汪汪亂叫虛張聲勢的小狗,在孤傲睥睨的兇狼面前,只能夾著尾巴瑟瑟發抖。
見那蔡寧再不敢嚷嚷,柏氿滿意地收回了目光,對著溫懷時道:“你要治我擅自離職冒然闖宮的罪,可以,但有件事情你必須知道。”
說罷便揪著溫懷時的衣領,用一只手,將堂堂一國之君從殿上座榻拎了起來……
殿中群臣呆了呆,被拎起來的溫懷時自己也呆了呆。
“夜姑娘,你這是要做什……哎——!”
溫懷時一句話還沒有問完,柏氿已經拎著他又一次像箭一般的躥了出去。
張著嘴巴正在說話的瓊臺君主,吃了滿口的風。
在被柏氿帶起的一陣狂風里,僵化成石頭的滿朝大臣隨風晃了晃,良久,僵硬轉頭看著殿門外蕭瑟落葉,想:
現在追出去……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