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后,她打發走柳兒,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飯堂。
天山弟子們都不見了蹤影,估計去修習了,肖遙一個人也樂地清凈,溜達著消食。
溜達了一會,就到了修仙臺。
當時從上面看還不覺得,如今一看,才發覺確實很是宏偉,碩大一個寒玉臺子,浮于半空之中,肖遙仰著脖子也看不清上面,只能看到一片刀光劍影。
“當真是辛苦。”肖遙搖頭自語。
“自然,哪有你整日混吃等死來得快活。”
肖遙轉過身去,又是羅姹,不過這次只有她一人。
“白逍遙,羨慕嗎?你千方百計想得到天山泉水,不就是為了這個?”羅姹笑著。
肖遙不想過多地參與原身的事,于是轉身便走,沒想到羅姹得寸進尺,閃身出現在她的面前。
肖遙翻了個白眼,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咱們的恩怨,你不會忘了吧?恩?”羅姹依舊是笑著靠近。
我還真忘了,肖遙心道。
羅姹出其不意地向她拍出一掌,肖遙靈敏地向后仰身,躲開了。
“羅姹,你好歹也在這天山多年,沒必要和我這沒有靈脈的人過不去吧。”肖遙說。
“誰讓你不自量力的?覬覦他的人,我怎能放過?”
那羅姹說完又是一道旋風,眼看著就要打中她了,肖遙將手背在身后,食指輕輕一彈,內力彈出,直接化解了羅姹的攻擊。
羅姹看到有人擋開了自己,以為有什么人幫助肖遙,就向四周觀望。
肖遙此時心中直罵娘,合著這白逍遙不光有一堆人債,還有情債。
“白逍遙,你給我等著,不是次次都有人救你!”為了以防有人發現,羅姹扔下一句話就御劍走了。
剩下肖遙一個人百思不得其解,這白懷允冷冰冰的,還不可理喻,為何如此有魅力。
想不出,她也不再想了,溜達著回了天湖。
等“飛”進屋子后,肖遙已經快累癱了,關緊房門后,就進入了夢鄉。
夢里,師父對她笑著,她很少見到師父發自內心的笑。
“遙兒,你長大了。”
肖遙朝師父跑過去,卻怎么也跑不到他身邊,最后,他的身影慢慢淡去,肖遙驚醒了,渾身是汗。
她用被子蒙住頭,又睡了過去,夢中,又出現了一個人,身體呈透明狀,五官和她一模一樣。
她在哭。
“你是誰。”肖遙問。
“請你替我照顧他,劫數快到了。”白逍遙流著淚,淚水的顏色比她身體還深。
“誰。”
“湖邊的人,請你一定要照顧他,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快要消失了。”
“白懷允?”肖遙問。
“我不想他死,我不想,求你,求你幫我。”
“若是我不答應呢。”肖遙說。
“那你的靈魂,永遠無法離開。”白逍遙的淚水一顆一顆往下掉,并消失在半空。
肖遙嘆了口氣:“這里困不住我,沒有地方可以困住我。”
白逍遙垂下雙手,靈魂在慢慢消失,她絕望了,在她最后的一剎那,她聽到有個聲音說:“好。”
白逍遙笑了,隨即永遠消失。
肖遙再醒來時,已是清晨。她慢慢坐起身,苦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這確實是個把柄,任誰喜歡上自己名義上的爹爹,也不會想讓其他人知道。
“世間,情為何物啊。”肖遙搖頭。
白逍遙確實無惡不作,但她也確實愛得讓人心疼。
肖遙凈了面,然后在屋外坐了下來,眺望著遠處的群山,回憶和師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剛開始那幾年,她還是孩子心性,動輒便哭鬧起來。師父常常是手足無措,最多的安慰方式是把她抱起來揺著,哼一些奇怪的曲調,但很好聽。
稍微大些,她熱衷于捉弄白夜,令她記憶猶深的一次是,她刨了個坑躲了起來,結果睡著了,再醒來時已不知過去了許久,白夜就這么瘸著一條腿,在林子中找了她許久。
等見到她時,他不過嘆了口氣,就牽起她的手回了木屋,且已做好飯食。
自那日起,她就不再捉弄他了。
或許看到那樣溫柔的師父,對待他的最好方式就是和他一樣溫柔。
回憶了一會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肖遙死死忍住,因為白夜說過,淚不能輕易流。
她收拾好情緒,“召喚”出翅膀,到了天湖邊。
雖說她來此只為了尋找師父,但畢竟占用了別人的身體就得替人辦事,天劫,她很難相信,昨日那個霸氣的掌門會因區區天劫而置身于危險之中。
不過白夜說過,能力越強,所遭受的天道的懲治便越嚴重。普通修仙者是不會有天劫的,天劫這種東西都是憑運氣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