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肖遙拿起那個小瓶,對著光看看,發(fā)現(xiàn)里面是液體,“難道是毒藥?”
“我若是真想毒死你,何必把你養(yǎng)到這么大?!卑讘言收f著,招了招手,那只叫麒麟的貓就蹦了上來。
“那……”
“天山泉水?!卑讘言事唤?jīng)心地?fù)崦∧特垼路鸾o她的不過是個包子。
“不是說這是天山命脈,不能給我嗎?”肖遙驚道。
“東邊有一眼天泉,承天地精華,每三年滴一滴,這一滴泉水,能夠滋養(yǎng)天山的靈氣,故不能給你。”
“那這是……”
“滋養(yǎng)天山靈氣的方法不止一種,不過費力些罷了。”
肖遙點點頭,擰開了塞子,湊到鼻尖一聞,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間充盈了她的身體,不愧是蘊藏天地靈氣的東西。
“這,不會有副作用吧?”肖遙問。
“想要增靈脈,便別縮手縮腳。”
誰想增靈脈了,肖遙腹誹,她肖遙有內(nèi)承天經(jīng)在身,何須修仙。但又想了想,反正她不能亂用內(nèi)力,能修仙來防身或是御劍豈不正好。
“好吧?!?/p>
肖遙眼一閉,一口就全部喝了下去,明明清甜無比的泉水,入了胃之后卻好似斷腸毒藥,全身都開始劇痛,有如幾千根針一同扎進她身體,并挑斷她的周身筋脈。
肖遙不得不彎下身子,蜷縮起來,努力忍著不叫出聲來。
白懷允見狀站起身來,在她面前蹲下來,麒麟也學(xué)著主人,萌萌地和他并排蹲在一起。
“白逍遙,忍著點,馬上就過去了?!彼届o地說。
“白……白懷允你大爺,”肖遙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疼得牙都打顫了,“你故意的吧。”
白懷允知道半路增靈脈的痛苦,看她如此忍耐也有些不忍,便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聲道:“有沒有感覺身體里出現(xiàn)了一股力量,它們聚在一起,然后蔓延全身?”
麒麟往前蹭了蹭,然后把小爪子搭在她腳上。
“喵?!?/p>
“沒有!”肖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然后奮力推開他,現(xiàn)在她感覺身上似著了火一般,極需要水來降溫。
肖遙用盡渾身力氣站起身往外跑,白懷允卻一把拉住了她。
“你再忍忍,當(dāng)初可是你自己要的,如今卻受不得了?”他厲聲道。
肖遙突然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白懷允感覺到一陣刺痛,本想推開她,卻鬼使神差地忍了下來。
“冷靜一下,不過這點疼,你就受不了了,那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彼届o地說。
肖遙也安靜下來,她想到了如今還生死未卜的師父,白懷允的平靜似乎也使她冷靜了許多。
這種疼痛絕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肖遙放開白懷允的手,緩緩地蹲下,閉眼忍受著磨人的苦楚。
身體中的火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肖遙發(fā)著抖,抱緊了自己。
白懷允猶豫了一下,然后半跪了下來,伸手把她圈進了懷里,可惜肖遙已經(jīng)難受到神志不清了,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讓周身力量流轉(zhuǎn)于體內(nèi),然后聚到丹田,全部聚攏后,任由它們分散。”白懷允不緊不慢地說,但沒人看得見,他手心里全是汗。
“沒關(guān)系,若是不可以,你不過是要躺上兩天,沒有生命危險?!卑讘言食鲅园参康?,白逍遙的身體太平凡了,不僅修不成靈脈,看來這天山泉水也并不管用。
而他懷中的肖遙,此時卻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在她身體里,從靈魂中流出的內(nèi)力在活動,一步一步逼迫著天山泉水的靈力匯聚到一起,再跟隨著內(nèi)力流轉(zhuǎn)到七經(jīng)八脈,兩股力量出奇得和諧。
肖遙控制著內(nèi)力回到該呆的地方,而靈力卻開始獨自瘋狂流竄,一條靈脈,就此形成。
她也不再發(fā)抖了,整個人都平靜下來,直接軟倒在白懷允身上,白懷允僵了僵,白逍遙小的時候,他沒少把她抱在懷里,但這次的感覺,卻有一點不同。
白懷允在原地待了一會,才準(zhǔn)備把她抱起來,誰知肖遙已經(jīng)清醒了,一把就推開了他,猛地站起身,有些搖搖晃晃。
白懷允也從容地站了起來,說:“過來?!?/p>
肖遙此時還有一些懵,聽話地走了過去,白懷允把骨節(jié)分明的白皙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中多了一條靈脈。
本來不過一試,沒想到竟成功了。
“不錯,這兩日你先休息吧,等身體緩過來,再做打算。”白懷允說完就往外走。
“為什么?”肖遙突然問。
“你的仇人太多,而我是一派的掌門,護不住你?!?/p>
說罷,他就抬腿走了出去。
肖遙搖了搖酸疼的胳膊,內(nèi)心有一點點感動,如此想來,白逍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至少,白懷允對她的親情,是真的。
不過這樣的人,也怪不得喜歡他的女子那么多,也怪不得白逍遙有那么多鐵桿仇人。
只是,他為何會對那莫云茵那么好呢?好到幾乎到了全部包容的地步。
肖遙一向?qū)号椴辉谝猓@種事情馬上就被她拋之腦后了。
懷夜居西邊的亭中。
白懷允負(fù)手站著,身后是越崆。
越崆忍了許久,最后還是問道:“掌門,您為何要對二小姐那么好?!?/p>
白懷允沉默了一會,道:“她哪怕再不懂事,也是我從小養(yǎng)大的。我雖說對她的大逆不道而生氣,但還是不能看著別人欺辱她?!?/p>
“一個人的人品,天生就定了,改不了?!痹结钦f。
“越崆,你懂我有多孤獨,多怕再次被背叛,當(dāng)初收養(yǎng)她們,也不過是為了一點慰籍罷了。至少我能告訴自己,我在這個世上,不止有仇恨?!?/p>
“我怕她會背叛您?!?/p>
“也許吧。”
“掌門……”越崆遲疑了一下,又說,“那個人有音訊了。”
“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我要親手殺了他?!?/p>
“是?!?/p>
白懷允望向天湖的方向,眼中平靜無波,但掌心碎掉的石頭,顯示出了他內(nèi)心的憤怒。
“三十五年了,哥哥,我們終于要再見面了?!?/p>
“越崆,我有些不適,暫時不能用法力,你送我回去吧。”白懷允說。
越崆忙上前扶住他,“您為了二小姐拿自己去滋養(yǎng)天山靈氣,她不過是個凡人,有了靈脈也不能怎么樣,但您……您不能有事啊?!?/p>
“無事,此事不要再提?!?/p>
白懷允又向天湖望了一眼,然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