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蘇繡繡這病,將養了快一個月才算是好全了。這一日正在房中抱著小狐貍玩耍,便見姑媽身邊的大丫頭素絹過來了,手中還拿著張帖子。
“表小姐。”大丫頭福了福身,將手中的帖子遞出去,“這是秦丞相府上遞來的帖子,說是后日秦小姐要舉辦賞花宴,指明了要請您過去呢。”
繡繡笑著接過了帖子,對著翠環使了個眼色,翠環忙不迭遞來了一個荷包。
“多謝素絹姐姐跑這一趟了,這是我前兩日自個兒繡的荷包,還望素娟姐姐莫要嫌棄。”
素絹拿著荷包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對著蘇繡繡也露出了笑意,“表小姐這般客氣,那奴婢也就卻之不恭了。”
送走了素絹,蘇繡繡看著手中的帖子,眉頭一挑。這寒冬時節,莫說花兒了,就是那樹都是光禿禿一片兒,這賞花宴賞得又是個什么呢。
這狐貍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好不容易才等到這秦姑娘主動出手,繡繡心中興奮難耐,恨不得馬上就到后日,好好去會會那個秦姑娘。
好不容易挨到了后日,蘇繡繡出門前,坐在那梳妝鏡前好好地打扮著自己。上身穿著天青色窄袖衫兒,下身著湖藍色絹紗湘裙。蘇繡繡本就長得清秀婉約,這種淺淡的顏色,最最適合她。對鏡一看,果真是多添了三分姿色。
淡掃了峨眉,輕點了口脂,只用了一副清爽的南海珍珠頭面。這珍珠瑩潤,更是襯得這張小臉兒清麗無雙。
蘇繡繡看著鏡子里貌美的自己,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秦氏,這輩子,咱們看看誰能贏。
……
馬車上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快要到丞相府了。停在門口下馬車的時候,因著前兩天下雨地面有些濕滑,繡繡一時沒站穩,身子便往后倒去。
這嘴巴里的驚呼還沒出口呢,便覺得腰肢被人給握住了,帶著她的身子一轉,穩穩當當地停住了。
背后傳來灼熱的溫度,繡繡轉頭一看,是個陌生的男子。棱角分明的側臉,還有那雙眼睛,竟是教她莫名生出了一股熟悉之感。
一聲輕笑自頭頂傳來,看著那人染笑的雙眸,繡繡這才回了神,忙不迭從他的懷中出來,拉開了幾步。
“小女子謝過這位公子。”這人身上的感覺很危險,繡繡不敢多說話,到了句謝之后,便走開了。
那人看著繡繡走路裊裊的姿態,嘴上又是扯出了一抹笑,看著自己的掌心,那里似乎還留有她身上的芬芳。
嗯,這腰兒可真細。
“太子殿下,柳太傅正等著您呢。”若不是邊兒上的提醒他還有要是在身,這太子殿下說不定真要跟著人家姑娘進去呢。
“行了,走罷。”
……
走進丞相府的繡繡,被引著來到了涼亭,那邊兒已經圍坐了一圈兒的世家小姐。個個兒的語笑嫣嫣,好不熱鬧。
有個眼尖兒的看見繡繡過來了,看著繡繡身上一套價值不菲的南海珍珠頭面,不曉得她的底細,便過來搭話。
“看吶,這妹妹好生標志啊,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中的姑娘。”
“家父只是個商戶,當不得大人二字。”
一聽繡繡這話兒,這些眼高于頂的姑娘們,哪里再肯多分眼光放在繡繡的身上。哪怕她長著一張清麗無雙的臉蛋兒,可有著這么一個破落戶一樣的出身,也構不成什么威脅了。
那前來搭話的姑娘也訕訕走開,沒一個人前來搭理繡繡,她也正好落個清凈。
沒一會兒,那秦姑娘便走來了。今兒個的秦姑娘,穿的是一件水紅的齊胸裙,頭上戴的是一整付的足金攢絲花冠,到真是將她這明艷的顏色襯托得愈發好看。
秦姑娘與蘇繡繡兩廂站立著,一個明艷似火,一個清秀似水,都是一等一的好顏色。這兩人站著不說話,眼神兒卻是鉤子似得往來,這火藥味兒,看得眾人都有些戚戚然。